第5章 公府反应
皇宫，金銮殿。
富丽堂皇的大殿里鲜少看到人的踪影，一重又一重的金丝帏帐将整个大殿层层分割。
偌大的殿中只有几根红烛燃烧，火光只是穿过几层帏帐便变得十分暗淡，根本无法将室内照亮。
一阵阵殿外的风吹进来，将轻薄的帏帐吹得微微漂浮。
本该天子居所的地方此时却显得莫名的阴森诡异。
一位老太监弯腰低眉的碎步踱入殿中，熟练的穿过重重帏帐，将手上的一叠奏折放到书案上。
书案之后还有一重帏帐，隐隐约约可以透过帏帐看到里面端坐着一道身影。
郭公公用尖细的声音低声说着。
“陛下，这是近些时日大臣们的奏折。”
过了良久，帷幕中的人才微微动了动身形，沙哑似朽木的声音从帷幕中穿出。
“除了上书立储，可有其他之事？”
郭公公脸上带着些犹豫惶恐，声音更低的说道。
“昨日倒是有一件事让大臣们暗中议论纷纷，与萧丞相有关。”
听郭公公讲述完整个事情的始末，隆庆帝又静默了一阵，才再次开口道。
“萧丞相一心为国，对大乾更是衷心耿耿，没想到竟被小人污蔑。”
“明日早朝你传朕的口谕，将那羌族单于前不久进贡的珍宝狼牙项链赏给萧丞相。“
“既然这件事事发生在英国公府里的，就让三皇子派人去查出幕后之人。”
“务必要还萧丞相一个清白，万不可让大臣们寒了心。”
郭公公领旨退下，向殿外走出时只觉得后背发凉。
他却不敢回头去望，外面的风更大了，吹得殿内的烛火扑朔。
整个大殿被明灭的火光中更显得幽深，大殿深处，隆庆帝的身影静静伫立。
人形的影子被摇曳的火光映在飘荡的帷幕上，好似一头择人而噬的恐怖异兽。
次日，郭公公在空置的龙椅旁宣布了隆庆帝的旨意，满朝大臣皆是哗然。
不少大臣直接跪在龙椅前直言圣驾之心被奸佞之人蒙蔽，大骂萧元思结党营私，包藏祸心。
甚至不少大臣还是那份与萧元思勾结名单里的大臣，此时骂的也是一个比一个的凶。
事件的当事人却是十分的淡定，丝毫不为朝堂上这些中伤之言动容。
他甚至不需要说话，朝中就有一大片的臣子站出来为他辩护。
声势也没有弱于另一波人分毫，一时之间两波人吵得好不热闹。
最后还是三皇子站出来将事情平息，扬言定会追查到底，不让任何一人蒙冤。
待到早朝散去，大臣们两两三三的结伴，派系交错，混乱不堪。
早上还在扯着袖子对喷，晚上已经把酒言欢，兄弟相称。
这朝堂是彻底被搅成了一摊浑水了。
青玉轩中，萧归一边听着观书的汇报，一边拿着毛笔写字。
墨水在宣纸上铺陈开来，骨架周正，笔锋内敛，已不逊色于一些书法大家。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羌族单于的狼牙项链里可是有他父亲的头盖骨粉。”
“当年他弑父夺位，转头又向隆庆帝摇尾乞怜才让整个部落存活下来。”
“背乱纲常，狼子野心，不外如是，隆庆帝赏的这东西就差没直接指着萧元思的脸骂了。”
萧归将墨迹未干字小心的拿起来，看了两眼之后满意的点点头。
“今日这字写的格外好看些，你去给洛儿送去。”
元贵妃宴会上发生事情的余波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平息，反而是在有心人的推动下越发涌动。
整个京城就在有些诡异的氛围中沉寂了半个月。
英国公府。
三皇子受了国公爷的传召急匆匆的赶来，脸上的疲惫之色让人一眼就看的出来。
这些日子他奉父皇之命调查散播谣言的幕后真凶，每日奔走，疲于奔命之间竟是没有一点收获，幕后之人的手段可见一般。
进了大厅，英国公坐在上首，手上拿着一张青色的请柬微微摩挲着，面色沉思。
季宴白上前恭敬行礼，“见过外祖父，不知今日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英国公挥手示意他坐上来，将手上的青色请柬递到他的手上。
“你且先看看这个。”
季宴白看着请柬上的内容。
正面的内容看上去只是普通的拍卖会邀请，只是没有写邀请人的姓名。
而且也没有写拍卖会的地点，只留下了一串语义不明的谚语。
翻到反面，季宴白面上一惊，上面只写着很短的一句话。
“我们这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季宴白放下请柬，微微皱眉。
看他看完了请柬，英国公才慢悠悠的开口。
“这请柬是一大早在府里一位管事的案桌上发现的。”
“胡总管发现的时候第一时间便封锁了消息，将这请柬递到了我的手上。”
“我觉得事关重大，就赶忙叫你过来了。”
“发请柬的和散播流言的难不成是一拨人？”
虽是疑问句，季宴白的语气却是十分的笃定。
英国公也是赞同的点点头。
“既然是拍卖会，想必不会只有我们收到了请柬，不过到现在为止京城中都没有消息传开，应当是各家都将这件事捂下来了。”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做，两人心里也有了猜测。
他们这张请柬上写的是皇位，那其他人的请柬背后写的又是什么东西呢？
“只是这幕后之人这般举动岂不是要将自己从暗处暴露出来，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做。”
季宴白心里还是有些疑问的。
当日的流言已经让朝廷之上的众人斗的热火朝天了。
如今却又要这般大张旗鼓的吸引视线，不怕成为众矢之的吗？
季宴白看着手上做工精致的请柬。
“倒是给了我一个突破口。”
“就让我去看看这拍卖会到底是个情形吧。”
时间飞速流逝，很快就到了拍卖会开始的日子。
深沉的夜幕下，一架又一架马车从京城诸位大臣的府中隐秘的出发，朝着同一个方向出发。
甚至连皇宫之中也有几辆马车先后出了宫门。
季宴白坐在车厢内，朝着外面的士兵吩咐道。
“等拍卖会开始后，你们便将整个地方围住，一个人都不能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