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登阶
不等林道走上来,三十二级台阶处一位带着瓜皮帽的先生就走了出来,抱拳逢迎道“林公子,今个儿可是喜事,何必动怒啊。道上兄弟代表宫内的算盘在此贺贺你。”
大概猜测到这位应该是地仙宫中招揽的江湖人士,林道没有说话,脚下的步伐也并未停止,到三十二级台阶处。
虽然林道没有搭理自己账房先生也不恼,反而脸上挂满笑意地说了句“公子请。”
抱拳过后算得上是行礼,等双手放下时,账房先生的表情变得无比郑重。
先前的逢人开口笑的老油条状,是职业的习惯。台阶之上的比试,是账房先生对于对手的尊重,甚至报起了自身的路数,介绍起来更是带着一份虔诚。
“形意拳,所谓脱枪为拳。钻,劈,横,炮,崩。是为五形基本。乃是从祖师之手传至今日,从不敢埋没先人武艺。请教一手崩式,为公子铺上这登阶之路,望公子小心。”
俗话说十年太极不出门,一年形意打死人。
账房先生在说完后,步鞋往后划了半步,整个人的身体如长弓一般绷紧,双拳放置丹田处,手掌仿佛充血一般变大了一些。
看见此幕的林道收起了轻视,双手往前架住做出应对的姿态。
对方双肩微动,如同炮弹上膛一般,充血的拳头挥出,束缚住的袖口都有了一丝猎响,林道往后退一步想化解这劲力但是并没太大作用,双手向上一顶试图偏移这份劲力。
但是形意紧随的第二拳,逼迫得林道只能用手肘关节处的护住胸腹,这一击,林道双腿向下略微弯曲成八字马步状,依旧被推至后方墙体处,身体砸得玉墙一震。
林道快速变换步法前踏,调整自己身形。
只此一招就让林道吃了大亏,账房先生却就此背着手说道“公子,登阶更是登山,一步一重天。在老朽这儿公子赢了,只是希望公子后方登阶时别轻敌。”
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林道收起了二十四阶时的杀气,缓缓说道“不知宫中是否还有二十四年前的武疯子。”
账房先生听到这话又变成了那副老油条的模样,抬头一笑“不愧是公子,有点意思。”
说罢,躬身做请,示意着林道可登上这台阶。
林道略微沉吟,点了点头向先生抱手,再度往上。
第五关,也就是四十阶上站着的乃是一貌美女子,身材修长,脖颈白皙,隐隐能见锁骨,气吐如兰,双手架势,严阵以待。
林道依旧单手对敌,看得下方账房先生笑着摇头不止“年轻还是好,我若这般年纪,亦当是如此轻狂。”
女子如游鱼一般缠绕上来,林道依旧是只防不攻,因此当女子的游身八卦的掌法不断招呼而来时,只是跟着她的步伐进退。女子更多掌法都落在林道侧身,但是男女体质的特殊性依旧是练功无法弥补的,女子身段柔动,男子气力阳刚,二人的打斗看起来更像是在跳一支圆舞曲一般。
随着游身八卦的以动转静,变掌为劈,一首舞曲来到了终章,终究是在比武的场地,俩人是要见胜负的,掌拳相向。女子再次变手化掌为拉,不仅化解了男子的刚猛,甚至另一掌直劈林道咽喉。
林道始终没有拿出背负在身后的左手,还是以肩侧顶摆头,八卦手黑,掌过连肘,出肘如刀顶在林道胸腔部,这一击打得林道脸色变了又变,没忍住还是将一口气吐了出来,算得上是被破了功。
女子见状乘胜追击说道“地仙宫的威名岂是你能容你挑衅”,林道嘴中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好,这是女子的第一反应。
收手已经来不及,林道化手为鞭,打在女子侧身发出了骨骼的鸣响,一拳将她从这八米高台打得如同枯木一般,碎在了底下,女子稍微动弹一番,口鼻鲜血流出,脖颈染红后不再动弹。
这番比试过后所有人的眼神望向林道都有些变化,确实有着狂傲的资本,藏得太深了。
林道转过头望向账房先生“登阶总得分清是敌是友,不是吗?老先生。”
老油条赞赏的嗯了一声,脸上满是笑意。
第六关,四十八级台阶,登上后,人群中有些骚乱,林道望着天上,太阳再次往上移了移,灿烂的阳光将雕栏玉砌中的血腥照得更为明亮,终究是有位手持棍棒的光头男子站了出来。
“高手过招机会难得,洒家想领教一番。”
“生死不论?”林道一不在意地问道。
“公子尽管出手便是,若能败了,那是洒家命该如此。”光头抱拳
“命该如此。”林道嘴中念叨着这句话,一脚踢碎了后方竖向的阑干,瞬间拔剑直指光头的咽喉,一阵衣袍响动,战斗已经结束。
光头棍棒横斜,完全没能反应过来,一粒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往前一站似乎是认命一般。
抽剑放置背后,林道深深看了眼光头开口缓缓说道“我说这命,本就不该如此。”
说罢,走了上去第七关,见一脸上有着斑纹男子在那鼓掌,咧嘴笑着说道“公子好气魄。”躬身做请“本由老丈我,出手会一会,但公子那一剑着实惊艳,令老夫自愧不如,就在此送一送,算得上为公子贺了一贺。”
林道根本没正眼瞅他,只是在身旁说了两个字“懦夫。”
斑纹男子脸色涨得通红,鼓掌的手也停下了,欲言又止,不敢动弹的模样倒是惹的身旁同僚有些忍俊不禁。
第八关,六十四阶,站在其上的只有一人,这次对付的居然是一位手持弓箭之人,戴一斗笠,笼着罩袍让人看不清模样,细长俊美的手,中指和无名指处有着两处厚厚的硬茧,手持的弯弓并未上弦,弓体用的大概是什么不知名玉石,晶莹剔透看起来却坚韧无比。
“近距离与阁下打,是否会有失公平。”林道望着眼前之人说道
“定之生死,谈何公平?”声音沙哑,依旧辨不出男女。
“赢了的站着,输了的躺下。”
“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