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收服

    虎贲嗷声痛叫着跳了开来，不再有进场时的威风，嚎叫渐渐地改成了呜咽，眼神渐渐变成了祈求，竖起的毛发也渐渐地平了下去，露出的爪子已经缩回了肉垫。配合着嘴角不断渗出的血，模样看起来万分的凄惨，哪还有什么进攻的欲望。

    随着刘渐用卷轴撑着站起，一瘸一拐的往它的方向走去，看着眼前之人的煞气已然凝实，迈过来的每一步都是对自己死亡的宣判。此时的虎贲并没有跑的想法，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动则必死。刘渐举起棍棒，虎贲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了。

    刘渐心中有一阵清凉之意，下意识往看台上望去，看了看老头，见他点头的样子。刘渐一棒子砸下去，只是碰到了虎贲的毛发。虎贲此时的声音也换成了更为低声的呜咽，仿佛是在庆幸自己赌对了。

    刘渐用卷轴点了它两下头，虎贲懂事地将身体下伏，刘渐一步跨上，就如此威风地向前走去。武场人员想来拦时，在刘渐一棍卸了一位大汉的胳膊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敢上前了。老头看到这幕微微有些皱眉，感觉此时的刘渐有些不一样了，但具体的感觉又说不上来。摇了摇头，去赌场那边领了赏钱也就回去了。

    当街道上的人并不多，看着刘渐骑着虎贲出来，胆小的人直接远远的跑开了，胆大一些一边打量一边不断称赞着此兽的威风，更有甚者伸手上来想摸一番。虎贲兽的一声低吼，带出许还未止住的血水，将这些胆大之人也吓得四散跑去。刘渐不习惯这种被四周盯着，仰望着的感觉，双腿一夹。虎贲兽知意地跑动起来，如一阵风一般，跳过院墙在肥姨的小院子里落下。

    倒是把正在院子中给肥姨摘药材的芮珏吓了一跳，林良更多的是好奇的过来摸摸，虎贲兽正准备龇牙，被刘渐一巴掌拍在脑壳上，也只能老老实实的任由林良摸着。林良耸动着鼻子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向刘渐的腿上看去时，发现少了一大块肉，小家伙的眼睛顿时晶莹了起来，跑到刘渐的身边蹲下，边抹眼泪边说着“爷爷说抹些口水就能快点好了。”小家伙吐了些口水在手上，就往刘渐腿上抹，倒是让刘渐疼得直吸凉气。

    不过小家伙不断问着“哥哥，你这儿肯定很疼吧。”倒是让刘渐没有动弹也没有回答，芮珏看着刘渐这般凄惨，主动去房间中拿了干净的布匹给刘渐的腿部缠上。肥姨听到动静出来看一下情况，却让刘渐身旁的虎贲兽毛发瞬间竖了起来，身体开始颤抖好似看到了让它恐惧的事物。正当这时老头也从墙外跳了进来说着“你小子跑的还怪快，嘻嘻嘻嘻。”说完抛了抛手中的钱袋。

    刘渐被整的快气笑了喊到“合着我上场拼命，老头你在场上喝酒数银子？”

    老头诶了一声“你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看我这次可是买你赢嗷。”然而此时的虎贲兽，看着周边这种阵容乖巧的跟个小猫咪一样。肥姨大叫着“院子是没有门吗？师徒俩一个德行，有门不走都喜欢翻墙，现在腿都瘸了舒服了吧。银子分我一半，你带的这个大猫把我地皮弄坏了。”

    老头拐杖一指“诶，婆娘，你这次开口要的有点多了吧，上次才要了一锭，你这次要一半？”

    肥姨双手抱在胸前狠狠地说道“要么你把这大猫撵走，要么给钱。”

    刘渐戳了戳老头“师傅，要不给了得了。”

    老头一把将刘渐的手弹开“没事叫老头，要钱喊师傅？”说着还是从钱袋里分了一半银子出去，剩余的丢给刘渐说道“好好做饭。”

    拿了钱的肥姨自然是喜笑颜开，刘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肥姨这么爱钱，但很多时候你说走吧，她肯定舍不得师傅走，刘渐挠了挠头，可能这是老年人的乐趣。刘渐也不多想，毕竟又到饭点了，刘渐看着往房间走去的老头问道“师傅，这虎贲怎么办？”

    武功高回道“还能怎么办，给他丢墙外的林子里头，让他自己去捕猎，顺便弄点野味回来。没弄回来就吃它，毕竟我也好久没有吃过虎肉了，上次吃味道好像还不错。”听到这话的虎贲兽直接站了起来，向墙上一跳，踩着房子的瓦片接着一跃。却被肥姨一个石头丢在脑瓜上“别给我把瓦片踩坏咯。”虎贲兽嗷地叫了一声，一溜烟从城墙边角处跑了出去。

    有老头在虎贲兽确实也不太敢跑远，就在后方的山林中打猎，也叼了不少野味回来，轻手轻脚地放在院子门口，老头对着它一笑，它也讨好的一笑同时露出了两个人的缺牙，场面看起来甚是滑稽。不过刘渐怕吓到城里的人，还是让它就待在后山的林中。而有了虎贲带回来的食材，算是给这一家人打了牙祭。

    又到夜深，刘渐爬上了房顶依旧看着将近月圆的月亮，想着这次打斗中的每一幕，脑中不断浮现的只是老头昨天山上说的“难道我说啥你就信啥？”以及琦玲说的“怎么别人说啥你都信。”这两个场景，好似上辈子非常简单的东西，在这个年代却显得弥足珍贵。自己最后冲破的那股力量，甚至回忆起自己当时对虎贲兽那股煞气，那真的是我该有的吗？

    脑海中有无数的念头闪回，为何师傅会说我在这年代无法自保，难道苏元口中所说，我引起了这天地的剧变，按照他们的意思，将会以我的死终结吗？不对，琦玲曾说我无法被杀死，但是她说的话到底可信吗？为什么一定让我不要相信别人所述，到底谁又是别人，刘渐脑中的回忆不断闪烁，深吸一口气开始捋着思路。

    我为什么会到当时的东街集市，是我自己选的。为何会来武府，但自己的本意本是去监察司，是老头带过来的。为何会回监察司再往回走，那是因为添香的死。再后来为何自己执意要去岭下，是为了看一眼岭下动乱的情况。渐渐地刘渐意识到了不对，我对那地方应该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执念，想着这些刘渐从怀中掏出得到的罗盘，发现罗盘不断发出咔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