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坦白
“你也不必害羞，我虽不是你的母亲，但你在我心里，和安哥儿他们都是一样的，既然涉及终身大事，我自然想让你称心如意。”苏惜凝说道。
“叔母。。。”宝哥儿感觉自己手上的莲子似乎过分圆润，竟让他有些握不住。
“不着急，你慢慢说，若是一时说不出口，就先看看这满池景色，此时不过你我，你若有心上人，能成最好，不能成，我也不会到处乱说不是。”苏惜凝笑吟吟的移开了目光，看向四周的荷叶。
荷叶有的还圆润可爱，有的却已经残缺了。
苏惜凝忽然想起一句诗来，还是红楼梦里提的，“留得残荷听雨声。”
也不知会是怎样的意境。
不过，等下雨的时候，她上一艘小船，也就知道了。
如此不着边际的想着，耳边终于传来宝哥儿的声音，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很是紧张“叔母，我的确心中有人了。”
苏惜凝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伸手又摘了一个莲蓬下来，递给他“我猜也是有人了，不知是谁？”
“是，如意妹妹。”宝哥儿接过莲蓬，沉默半晌，终于还是开口说道“我原本也不知道，只以为兄妹之间，当是如此，
可前段时期，我听大哥说，宫里的贵妃娘娘想让如意嫁给四皇子。
我一开始只是愤怒，可当我知道，如意不会嫁给四皇子的时候，除了放心，还有害怕，我突然意识到，如意长大了，要嫁人的。
可我一想到她要嫁给别人，我就难受的厉害。
叔母，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心上人，可我知道，我不愿意如意嫁给别人，我想每日都能见到如意。”
宝哥儿说这些的时候，只觉得难为情和紧张，他从未想过自己配不上如意，因为在姜家，他除了最敏感的那几年，从未觉得自己和安哥儿他们有何不同。
姜书宁也好，苏惜凝也罢，连魏嫣然夫妻俩，除了他刚来的那几年，谁也没有对他有过不同于自家孩子的地方，特别随着他年纪渐长，在姜家呆的时间越长，他原本寄人篱下，患得患失的情绪，也被抚平了。
也不是没有下人或者外人说过他的身份，下人都被苏惜凝直接发卖了，连悔过的机会都没给，至于外人，安哥儿都替他打了回去。
他其实有的时候，真的会以为自己是平阳候府的二公子。
但他又无比庆幸，自己不是，因为不是，所以他可以喜欢如意。
“是这样啊。”苏惜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在宝哥儿紧张的神情中，露出一抹调侃的笑来“那你可得自己去问问如意。”
“我？我自己去问？”宝哥儿其实想过苏惜凝的反应，最大的可能是安抚他，然后说替他问一问，却没想到竟是让自己去问。
“你不去问，谁去问？”苏惜凝故作不解“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日日都见面，又不是别人家的姑娘，你不好唐突，只能我去出面。
再者，你自己去问，也显得有诚意些不是？”
“可，可是，”宝哥儿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才进园子的时候，就闻到桂花香了，等下了船，你陪我去摘些桂花，让茎蔓做个桂花莲子羹，到时候你给弟弟妹妹们送去。”苏惜凝说道。
“今，今天？”宝哥儿有些惊慌失措。
“今天什么？”苏惜凝好笑道“不过是让你给弟弟妹妹送桂花莲子羹，又没说别的。”
“哦。。”宝哥儿低下了头，试图掩饰自己发热的脸颊。
苏惜凝觉得有趣，却也不忍心再调侃他，再者，如意心意如何尚且不知呢，万一调侃过了头，如意却无意于宝哥儿，岂不是很尴尬。
宝哥儿果然陪着苏惜凝摘了桂花，送到茎蔓那，又等桂花莲子羹做好，给如意几个送去。
“太太，宝哥儿什么也没说呢。”苏惜凝身边新晋的贴身丫头锦竹是个淘气的，特意陪着宝哥儿一起送莲子羹，回来就对着苏惜凝道。
“愈发没有规矩了，爷们的事情也是你能打探的？”烟绿正陪着苏惜凝打络子，闻言忙出声斥道。
“奴婢错了。”锦竹微微吐了吐舌头，委屈巴巴看着苏惜凝。
“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注意些就是了。”苏惜凝笑道，她很喜欢锦竹的性子，鲜活而朝气。
再者，她也不是刚来时步步惊心的小姑娘，如今整个平阳候府，除了魏嫣然，便是她了，又因着瑞哥儿的事，魏嫣然几乎不再干涉她的生活。
“奴婢知道了。”锦竹讨好的笑道。
“今日才与我说，抹不开面子和如意说，也正常。”苏惜凝笑道。
正说着，花朝走了进来“太太，长亲王府的小叶姐姐过来了。”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苏惜凝看着这不早不晚的时辰，好奇道“让她进来吧。”
“奴婢给平阳侯夫人请安。”小叶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身上背着个小包袱。
她今年已经二十有八了，早已不是小姑娘，可她圆圆的脸蛋上依旧是白嫩红润的，看起来也不过刚刚二十出头。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是王妃有事？”苏惜凝示意她坐下，看着她的包袱问道，莫不是姜月明出了什么事？那也不该先来她这啊？
“不是，是奴婢有事求侯夫人。”小叶并没有坐下，依旧立在那说话。
“你说说看。”苏惜凝好奇的打量小叶，在她的印象中，姜月明的这个丫鬟平日里不言不语的，少有什么存在感。
“奴婢如今年纪大了，我们娘娘就想放奴婢出去，可奴婢不想嫁人，想跟着墨染姐姐学做点心。”小叶小心翼翼说着自己的请求，生怕被苏惜凝拒绝了。
“好说，只是你什么去？”听到不过是要去墨染那，苏惜凝毫不犹豫就应下来了。
“奴婢如今就已经是自由身了，现在就可以去。”小叶一直不变的漠然神情突然就鲜活起来。
“那敢情好，烟绿，你现在就带她去吧，墨染前几日不还说忙不过来？”苏惜凝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