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改组旁听遇奇案
堂下那官员忍不住开口道，“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但他话未说完，李少饼一拍惊堂木，发出“啪嗒”一声巨响，制止了他的话。
“贾大人！本官最后一次警告你！公堂之上，本官让你说话之时，你才能开口说话！如有再犯，小心本官不念同僚之谊，杀威棒伺候！”
“下官一时情急下官知错，请大人恕罪。”那贾姓官员乖乖的认错，然后紧紧的闭上了嘴。
李少饼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老丈，“你继续说！”
“大人，小人刚刚已经说过了。我们根本不认识此人，他却突然莫名其妙的冲进我家抢人，还砸坏了不少东西，要不是街坊邻居帮忙拦截，就被这贼人得手了！大人，请一定为草民全家做主啊！”
说完，那武姓老丈又跪了下来，边上的老妇和那如花似玉的女儿媚娘，也齐齐跪了下来，老妇口中更是高声叫道，“请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起来吧！本官再次提醒，既然你说完了，那待会贾大人说话之时，你等不得出言打断！否则，杀威棒伺候！你们听清楚了吗？”
三人齐声应是，站到了一边。
“贾大人，现在轮到你说了！”
“谢大人！下官御史台五品御史言官贾寿祺，见过六皇子殿下！公堂之上，嫌犯之身，不便行大礼，还望殿下恕罪。”
那贾寿祺边说，边向姬元昌拱手，行了个礼，很明显，他是认识姬元昌的。
姬元昌点了点头，这人既然是五品御史，那必然也是每日上朝的，认识自己，并不奇怪。只是这五品官，居然干出强抢民女的勾当，也是够少见的，新鲜的紧！
有趣！这个案子顿时勾起了姬元昌的兴趣。
姬元昌随手就将公堂桌上的状子、书信等都揽到了自己面前，细细的看了起来。
这些状子、证人证言，李少饼都已看过，白了姬元昌一眼，便不再理会，任由他看去，抬头示意那贾大人继续讲。
“大人，下官是被冤枉的！下官与武家女儿媚娘，相识于几个月前，那时下官刚从外地调任镐京城，人生地不熟，在镐京城闲逛之际，偶遇一群地痞流氓调戏良家女子。下官出于好心，便出面亮明身份，喝退了那些人。”
“后来，这媚娘为了感激下官，常来下官住处，帮忙打理下家务，偶尔做些饭菜。一来二去，下官与她渐生情愫。便央求见了她的父母，准备定下了终身，无奈其父母要求各种彩礼，否则便不准嫁娶。后来，为了能够迎娶她，下官倾尽所有，终置办好彩礼，交付给她家。”
“怎料，翌日去她家迎亲，她家竟然口口声称，根本不认识下官！娶亲之事更是无稽之谈！下官知道这是她家索要更多彩礼的借口，无奈只得同意，谁料她家居然狮子大开口，要金百两，方可同意放人。”
“下官为了置办彩礼，早已倾家荡产，哪里还能负担得起这百两黄金？家中亲友又等着迎亲开席，为了不误吉时，无奈之下，只好强行牵走新娘，准备回家拜堂之后，再想解决之法。怎料，突然冲出来许多不明身份之人，将下官及迎亲队伍团团围住，并将下官扭送至此。”
“事情就是这样的，下官请求大人，明察秋毫，为下官洗刷冤屈！”说完，贾寿祺拱手行礼，两行老泪沿着脸颊而下。
在一边老妇人几次想开口说话，又忍了下去。这次终于忍不住了，破口大骂：“你这狗官，胡说些什么！小女根本不认识你！我们老两口更是从未见过你！哪里还什么收过你的彩礼？你真是血口喷人！还想强抢民女！我呸！”
那武老丈也是一脸悲愤的瞪着贾寿祺，那美艳的媚娘依旧躲在老妇人身后，轻声哭泣，一直未发一言。
李少饼轻拍惊堂木，让大堂安静下来。
“肃静！这里是大理寺！不是撒泼吵架之地！此案的案情陈述，本官已经全部听完了。”
然后对着武老丈道，“你们是认为，根本不认识贾寿祺，状告他强抢民女！”接着扭头对那官员道：“贾大人，你的诉求？””
“下官要求能够迎亲，要不然，就退回彩礼！”
“好，双方的诉求，都明晰了！现在，本官正式开始审理此案！各位听好了！本官问你，你才能开口回答，其它人等，免开尊口，否则，休怪杀威棒无情！”
姬元昌在边上觉得十分有趣。他看完卷宗，也听完下面的陈述，他也无法判断是非曲直。
虽然从直觉来看，仙人跳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在这京城之中，五品官员多如牛毛，五品御史更是无权无势，只有在朝堂之上风言闻事之责，断不敢如此飞扬跋扈。若这御史是豪门望族之人，抢亲队伍必然强悍，断不会被人拦截，还抢不成功的。
但即便如此，那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咧？
姬元昌走下台来，盯着那媚娘看了又看，把那媚娘吓的连连后退。李少饼心中无语，这六皇子真是的，就算是色中恶魔，也要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吧！
姬元昌看了好一会，突然从手中掏出一锭金子，肯定超过百两，在手里掂了掂，口中花花道。
“小娘子，我替那贾大人给你黄金百两，你可愿意嫁给他？”
那媚娘只瞟了一眼金锭，便没有再看，只顾低头垂泪，也不说话。她身后的两老人，则同时闪过贪婪之色，那武老丈旋即正色，大义凛然道：“这位殿下，我等根本不认识这位贾大人，即使黄金百两，我等也不会将女儿嫁给一个陌生人！”说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见计谋被识破，姬元昌嘿嘿一笑，把黄金收了回去，两人眼中一闪而过的遗憾之色，自然也被姬元昌收在眼里。
姬元昌掏出一锭百两银子，径直塞到那媚娘手中，趁机不，是不小心，摸到了那媚娘的小手，软绵嫩滑。
“哎呀！原来是孤误会你们了！居然错怪老丈一家了！真是失礼失礼！这百两银子，就当本皇子的赔罪，还望笑纳！”
那武老丈见状，急忙去拿那银子，准备还给姬元昌，结果被那老妇人一把按住。
她口中连连说道，“六殿下太客气了，不愧是大周第一大善人！既然如此，老妇就代家人收下了！”说完，她径直将那银子揣入怀中。
接着，姬元昌脑海之中，响起一片叮咚声。
【帮助致富，功德+1】
一连响了几十下，就在姬元昌感慨，这个团队的人真多之时，就听到了他想听到的，也听到了他没想到的。
【帮助赵惟能致富，功德+1】【帮助贾小祺致富，功德+1】
这赵家嫡孙真是阴魂不散！怎么走到哪儿，都有这人！？
就在姬元昌感慨着赵惟能阴魂不散之际，一群人闯了进来。
领头的，是一位翩翩公子。
他大约二十出头，面容俊美，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阴郁。身着一袭墨色长袍，袍上暗绣银丝，于细微处显露出其奢华。手持一柄玉骨折扇，扇面上刻有猛虎下山图，步伐从容却带着一股傲慢，似乎对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姬元昌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不是赵惟能这赵家嫡孙子，还能是谁？这事真的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身后跟着好些人，有门口的大理寺守卫，更多的是一些平民百姓装束之人。他们一拥而来，瞬间便挤到了公堂的门口，但站在了门槛之外，并没有闯入。
原本等在大理寺外的姬双儿和南宫剑也走了进来，姬元昌使了个眼色，姬双儿便秒懂，也混在了那群人中间。
一位守卫抱拳对着李少饼道；“大人，我们拦不住他们，他”
赵惟能根本不等那守卫说完，便朗声道：“李少饼李大人，家爷乃当朝首辅赵高，我乃赵家嫡孙赵惟能，陛下亲赐同进士出身！听闻我朝四无皇子，六殿下亲自审案，特意过来学习观摩！相信李大人不会赶我们走吧？”
他话里有话，讥讽姬元昌的意思非常明显。
他刚说完，他身后的人群里，立刻传来了各种各样的议论声，把群情激愤表演的活灵活现。
“哎呀！那六皇子，听说连个秀才都不是？这还能审案？”一个声音大声喊道。
“对啊！无官无职无爵位，连个军功也没有，所以才号称四无皇子啊！”唱双簧的赶紧接上。
“啊？那他有什么资格审案子？皇上钦点指派的？”捧哏上来了。
“那有！听说他就是自个逛窑子一样逛进来的！”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那一边庄重严肃站立的衙役们，都忍俊不止。
李少饼被气的七窍生烟，埋怨的看了一眼依旧笑嘻嘻、毫不在意的姬元昌，狠狠的一拍惊堂木。
“大胆！六皇子只是坐在这里，并未参与审案！休要胡言乱语！我朝律法并没有规定，不准皇子进入公堂旁听！只要不干涉判案，就是可以的！”
赵惟能一摇折扇，“李大人！那我朝律法也没有规定，不准我等站在公堂之外旁听吧？”
李少饼一愣，心中暗道，着了他的道了，只得无奈点头同意。
“你们可以旁听，但不得喧哗，更不得干涉判案，否则，轻则赶出大理寺，重则押入大牢！”
“那就多谢大人了！”赵惟能阴阳怪气的道谢，但连腰都没倾斜一点。
李少饼见状，心中有了个主意。
“既然如此，今日我大理寺便敞开大门，让镐京城的父老乡亲们好好看看，本官是如何审案的！衙役！去把大门打开，去外面请路过的民众，过来门口旁听！”
李少饼如此做，是不想让门口全是赵惟能的人，不然，是非黑白到时候说不清。
“哼！”赵惟能冷哼一声，继续摇着折扇，没说一句话，没去阻止，也无法阻止，但把嚣张的态度展现的淋漓尽致。
衙役领命而去，很快就涌进来无数人。
大理寺公开审案，难得一见，大伙儿自然都想来凑凑热闹。
接着，李少饼便问起了案子中更详细的细节，连迎亲时去了几个人，走的哪条巷子，人是如何冲进屋子抢人，用哪只手抢的，送彩礼送的什么，什么时候送的，事无巨细，仔仔细细的问了个遍。
武家回答的清晰明了，而且有证人证言。贾寿祺则语焉不详，说不清送彩礼当时的细节。
良久，李少饼也问完了话，陷入沉默。
似乎他也没有办法，从这些只言片语之中，找到真相。
门外的人群也开始窃窃私语，给后来的人讲起了双方的证词证言，顿时人群分为了两拨，争论起来。
一方认为贾寿祺说的是真的，他是御史，行得正，有清名，有大好前程，犯不上去抢民女。
另一方则认为，这些当官满口谎话，官官相卫，就知道欺负老百姓。他们自然支持武家。而且武家这边证人证言皆全，贾寿祺也承认了强行带人走的事实。
现在的焦点在于，没有证据证明，贾寿祺给了彩礼。
在场的老百姓都朴实的认为，如果给了彩礼，强行带人，虽然不合适，但情有可原。如果没给彩礼，那自然就是强抢民女，理所应当的要抓起来。
眼看这当众表演变成了当众露丑，李少饼的心里越来越焦急，就在他焦头烂额之际，他看到了一边似乎风轻云淡的六皇子，眼睛一亮，小声问道。
“六殿下，这赵惟能可是冲着您来的，您不想想办法？”
“哦？可是李大人，您刚刚还说不能干涉判案？”
“此一时彼一时嘛，再说了，要您出出主意，这判案嘛，自然还是由本官来，这当然算不上干涉了！”
“你这话说的，我岂不是成了师爷？”
李少饼眼睛精光一闪，一拍桌子，“公堂之上，以法为准，以理为绳。今日之事，必得审慎明断。鉴于本案案情复杂，本官特公开聘请师爷，协助审理此案！堂下可有人愿意！”
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公平公正，场内场外诸人都没人反对，反而都在东张西望，看谁有这真本事，能断了此案。
那赵惟能当仁不让的跳了出来，“大人，本人不才，愿意当这个师爷！”
李少饼大手一拍，高声叫道：“好！本大人宣布，赵惟能和六殿下，成为本案的师爷！现在请赵师爷上堂来，讲讲如何判！”
姬元昌在一边目瞪口呆，自己根本没同意好吧！
“李大人，你这是搞起了打擂台啊！嫌事闹得不够大啊！”
李少饼笑呵呵看着赵惟能走进大堂，没有理睬姬元昌的挖苦之言。
赵惟能上来就是一句，“我要为老百姓代言，我要为武家伸张正义！”顿时引来了场外无数老百姓的应援声。
姬元昌见状，讥讽道：“你这审都没审，就直接断案了？你怎么知道武家不是在冤枉贾大人？”
很快，场外的吃瓜群众发现，这尼玛不是两个师爷，而是双方的讼师。
这就是双雄对决，赵家嫡孙大战六皇子吗？一场大戏啊！
很快，风声传遍镐京城，吃瓜群众闻风而动，将大理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完全的水泄不通。
一个叫宋舟舟的人事后回忆说，那家伙，那场面，那是相当壮观，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彩旗招展，人山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