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自找的麻烦
如此离谱的猜测,但凡深思一下,便知道是不可能的。
柳青妩这么做对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毕竟对外,柳家姐妹的名声是一体的。
也就柳青芷不懂这一点,一直觉得只要柳青妩名声扫地,全长安的贵公子都会把目光移向她。
但柳父竟然离奇地,再一次屈服于心爱女儿的泪水之下,趁沈隶进宫之际,到沈府见柳青妩。
柳青妩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沈隶了,自从兄长来了之后,沈隶就没来看过她。
问起婢女就说,都督在忙政事,要么去宫里,要么去衙门,都是深夜才回府。
柳青妩也有细想,是不是做了什么让沈隶厌恶的事?
也没想出个所以原来,既然他没有送自己回柳府,那就还有机会,只等他休沐时,再跟他见面吧!
没想到还没等到见沈隶,就等来柳父来沈府的消息,她本想借口病没好不见柳父。
心一动,逐更衣到客厅接见柳父,同时让采薇去将柳父来沈府的消息传出去。
当柳父见到长女的那一瞬间,心中的气怒平息了,不管再怎么偏心,他也要承认。
长女确实端庄优雅,气度不凡,跟自幼长在边关的小女比起来,担得上长安第一美人的称号。
可她一开口,垂眸冷脸,声音轻冷地唤“父亲”的时候。
柳父的怒火又重燃了,就是这样,跟她娘一模一样,一副冷冰冰,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好像旁人的愤怒,在她们眼里,都是无理取闹一般。
柳父硬梆梆地问了声:“身体可大好了?”
柳青妩低声道:“多谢父亲关心,女儿身体还未痊愈。”
她可不想留下话柄,让柳父接她回去。
柳父嗯了一声,又道:“久居沈府到底不妥,你既能走,还是早日回家的好。”
柳青妩转移话题:“父亲今日来是专程看女儿的吗?”
柳父也不再虚伪地寒暄,直接道:“你妹妹的事,可是你让人在外面传闲话?”
柳青妩一愣,神情疑惑地问:“女儿自来到沈府便未出过门,不知外面在传些什么闲话,还望父亲说清楚一点。”
柳父冷哼一声:“外面都在传,你妹妹是……”
他到底不好意思说出口,而是含糊一声道:“你妹妹的出身不妥,不便高嫁。”
“此事长安早就无人议论,偏偏你一离府,就传的满城风雨。”
柳青妩这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心头冷笑,她是奸生子难道是假的不成?
好一个道貌岸然的柳大人,敢做不敢认。难道以为长安勋贵没记忆吗?
“此事女儿一无所知,父亲若不信,只管派人查便是。”
柳父一噎:“你……为父哪里敢查你!不过是仗着你祖父偏宠,连我这个父亲的都不放在眼里。”
又是这样!只要一跟她说话,就是这个结果。这个女儿,从来不曾在他面前服软过。
也不曾像青芷那般贴心,跟她娘一样!
就在这时,柳青妩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这脚步声她极熟,来人正是沈隶。
她心一动,瞬间换上委屈的表情,呵,示人以弱,以前她不懂。
重活一世才发现,这一招确实好用。
“父亲一心要让青芷高嫁,不惜搅了女儿的婚约,女儿为避她,都离府养病,难道还不够吗?”
“难道父亲一定要逼死女儿才肯罢休?外面到底在传青芷什么闲话,女儿真的一无所知。”
说话间,晶莹的泪珠滚落。
沈隶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柳大人要问什么话?在这沈府,应该问本都督才对!”
柳青妩好像被欺负的孩子,等来亲人一样,猛地转头看向沈隶,几步走到他身后。
仿佛柳父不是她的亲人,沈隶才是一样。
这个举动,让柳父更加愤怒,我不过问你几句话,你倒像是我欺凌你一样!
却让沈隶非常受用,这几天因柳青妩关心霍明玦,带来的别扭情绪。
在柳青妩不假思索地站到背后之时,别扭全消,并且心底升起一种别样的欢喜。
她是,如此地信任着我。
“柳大人上一次打女儿没打成,这是追到我沈府来打吗?”沈隶冷笑一声道。
柳父气的脸上青白交加,这个死丫头,在家里有父亲袒护;在外又有活阎王袒护,真当我这个爹没法治你不成?
逐咬牙对柳青妩道:“你有本事就别回家!”
柳青妩小脸一白,泪眼朦胧:“义兄为证,阿妩自来沈府,是一步门也没出过。实在不知外面传青芷什么闲话。”
“父亲为何不信女儿?”
沈隶长眉轻挑,冷笑道:“原来是因为这事,那柳大人更应该问本都督才对。”
“柳二姑娘是奸生女乃是不争的事实,难道柳大人要否认不成?”
“如今满长安的勋贵都不敢求娶柳二姑娘,柳大人就应该歇了为她择贵婿的心。”
柳父又羞又怒,却无话可说。
他喜欢秦氏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秦氏不管被人怼的多么狠,都能很快找到话反驳。
“来人,送客!”沈隶一声令下。
柳父狠狠剐了柳青妩一眼,拂袖而去。
他一走,柳青妩先一步上前道:“多谢隶哥哥,今日若非隶哥及时回来,父亲定又要打我。”
沈隶扫她一眼,见她小脸雪白,一双眼眸中尽是慌乱和害怕,好像他是她唯一的依靠一样。
到底心不落忍,轻声道:“你且回去休息,放心,他们不敢再来拢你。”
也是他没叮嘱清楚,柳家除了柳老太爷和柳青恒,他不在府上,其他人就不要放进来!
柳青妩却不愿意走,悄悄伸手,揪住他广袖的一角,声音带着丝丝委屈地道:
“多日未见到隶哥哥,你能陪我坐一会吗?”
沈隶的手在广袖中握成拳,阿妩,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突然,想到她病中还挂念的霍明玦,不禁唇边泛冷,慢慢收回衣袖。
“你对霍明玦,也是如此吗?”
然后他就看到眼前的少女,从满眼期待,到诧异,再到伤心。
双眸似潋滟了满池春水一般,泪珠像那无睱的琉璃,衬得眼眸中的忧伤好像有了形状。
她的声音由丝丝的柔,变成哽咽:“是小女无礼,沈大人恕罪。”
随即,转身离开。
看着那一抹娇小羸弱的的背影走远,沈隶的心头划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慌乱。
同时又鄙视自己,怎么又被这个小姑娘的三言两语,挑拨的心神不宁?
还是早点送她回柳府吧!每天只是隔着那丛竹林,看着她的窗口,已经搅得他多日未曾好眠。
不行,她在沈府,柳父都敢找来生事。
送她回柳府,不是送回去给那些人欺负!
“沈大人”
呵,心情好了,便是隶哥哥。
不顺心时,就是沈大人。
我还真是,自找的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