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宴席
离开莳花馆后，林珏并没有直接回所里，而是带着孙绍祖等人前往了锦香院。
玉瑶得知林珏等人前来收常例，也亲自出面迎接。她虽然是个风尘女子，但气质高雅，容颜绝美，丝毫不逊于那些大家闺秀。
“林公子，几年不见，长得越发俊朗了，奴家要是年轻十五岁，一定好好侍奉公子。”玉瑶娇笑着，一双美目在林珏身上流转。
林珏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避开了玉瑶那充满挑逗意味的目光，他说道：“玉瑶姐姐，你这锦香院倒是越来越红火了，不知道今年又赚了多少银两？”
玉瑶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说道：“林公子说笑了，奴家这锦香院不过是小本经营，虽说有大人物常来照顾生意，却哪里能和那些大户相比。不过，奴家没想到两年多不见，林公子倒成了咱这片的锦衣军百户，倒叫人意外了。”
林珏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这些风尘女子，为了生计和权势，不得不委身于权贵之下，其中的辛酸和无奈，不是外人所能体会的。
孙绍祖在一旁看着林珏和玉瑶的对话，心中暗自惊叹。他本以为林珏会像个愣头青一样被玉瑶迷得神魂颠倒，没想到林珏却如此冷静自持，这让他对林珏更加佩服了。
玉瑶亲自将林珏等人领到贵宾间，命人上了茶水和点心。她深知林珏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因此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林珏一边品着茶，一边询问玉瑶今年的常例数目。玉瑶如实相告，并表示愿意按时交纳，不会让林珏为难。
林珏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玉瑶姐姐，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只要你按时交纳常例，我保证不会来打扰你的生意。”
玉瑶感激地笑了笑，说道：“多谢林公子体谅。奴家一定会按时交纳常例的。”
林珏点了点头，起身准备告辞，那玉瑶却说道：“林公子，冯大爷，二位贵客既然来了，还是去二楼雅间尝尝咱们家的宴席吧。”
林珏略微迟疑了一下，但考虑到这次是来收常例的，与玉瑶的关系也不能过于僵硬，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冯紫英见状，也连忙站起身来，跟随林珏前往二楼雅间。
贾环叫嚷道：“我环三爷和这位琮兄弟乃是林大人的嫡亲表弟，更是荣国府的少爷，你这婆娘把我俩支开，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贾家？”
玉瑶连忙赔笑道：“贾公子说笑了，奴家哪敢怠慢？我这就叫人去准备宴席，请您俩也一并上楼用饭。”
贾环和贾琮听了玉瑶的话，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跟在林珏和冯紫英身后上了二楼。
甲子所的番役们属于锦衣军里最不入流的存在，平日里也就去去那种私娼窑子，很难有机会接触到这种高端风月场所。如今，他们不仅被林珏带进了锦香院，还有机会在这里大吃一顿，自然是兴奋得不得了。
孙绍祖见贾琮和贾环两个无品级的校尉也上去了，那老鸨玉瑶却不识相地不请自己这个从六品的试百户上楼，心中颇为不满，于是便也想厚着脸皮跟着上楼去。
可没想到，玉瑶却突然伸手拦住孙绍祖的去路，赔笑道：“孙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楼上雅间已经安排满了，您就在楼下厢房用饭吧。奴家已经吩咐下去，为您和众位兄弟准备两桌最好的酒席，保证让您满意。”
孙绍祖听了玉瑶的话，顿时气得脸色通红，他好歹也是个从六品的试百户，怎么能在这厢房里和一群番役一起吃饭？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妈妈，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看不起我孙某人吗？”孙绍祖强忍着怒火，语气不善地质问道。
玉瑶见孙绍祖动了怒，连忙解释道：“孙大人息怒，奴家绝无此意。只是楼上雅间确实已经安排满了，实在无法再安排大人您上楼。不过，奴家保证为您准备的酒席绝对是最顶级的，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孙绍祖虽然愤怒，但林珏在，他又不好和玉瑶一个女流之辈发生冲突，却又看到众番役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和嘲笑，这更让他感到颜面扫地。
无奈之下，孙绍祖只得强压怒火，朝着那些番役瞪了一眼，然后气冲冲地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开了锦香院。
那些番役在厢房里吃得不亦乐乎，还在谈笑风声中说起那孙绍祖：&34;孙大人也是可怜，虽然官阶比我们高，但还真是不如咱们这些番役自在啊。&34;
“哼，孙大人只怕是想找个机会羞辱林大人呢，结果反被这里的老鸨给教训了，真是活该！”另一位番役笑道。
“他们那些校尉小旗都享受不了咱今天的待遇，要我说，咱以后一定要紧跟林大人的步伐，到时候可以经常在他们面前显摆显摆。”又有一位番役得意地说道。
楼上的林珏四人酒足饭饱后，也带着众番役离开了锦香院。这次的常例收取顺利，林珏也对玉瑶的识时务表示了满意。
孙绍祖回到自己家里后，仍然是气愤难平。他觉得自己在锦香院受辱的事情一定会被林珏等人笑话，这让他感到无比屈辱。
大观园藕香榭
这里是四小姐惜春的住所。藕香榭四周被湖水环绕，显得尤为宁静雅致。惜春常常独自坐在窗边，望着窗外那波光粼粼的湖水，静静地沉思着。她的性格与这藕香榭的氛围相得益彰。惜春向来是个沉静内敛的女子，不善于言辞，却拥有一颗敏锐细腻的心。她钟爱绘画，常常在静谧的夜晚，点亮一盏明灯，摊开素笺，挥毫泼墨，将心中的所思所感化作一幅幅美丽的画作。
林珏和冯紫英、贾环、贾琮在锦香院大吃大喝的时候，湘云也在这请众姐妹赏花吃螃蟹，欢声笑语不断从藕香榭传出。只有惜春不擅长交际，只是穿着她最喜爱的淡蓝色衣裙，头戴珠花，优雅地坐在桌旁，与众人一同品尝着鲜美的螃蟹，观赏着园中盛开的菊花，却始终保持着一份淡淡的疏离感。
湘云见黛玉和宝琴穿着青玉坊里定制的汉服，不由细细地打量，笑道：“林姐姐和琴妹妹好个清雅脱俗的模样，真是人衣相衬，美极了！”宝琴闻言，羞涩地低下了头，却掩不住面上的喜悦。
黛玉却笑道：“云丫头，偏你这嘴巴甜得紧，我们哪里比得上你这腹有锦绣文章的人物，莫不是你们家卫大哥教你的？”
湘云脸色微红，轻嗔道：“林姐姐惯会取笑我，我哪里有什么锦绣文章，不过是让人从他那里拿了些书本，胡乱读读罢了。对了，林姐姐怎么知道我……”
湘云的话还未说完，黛玉已经打断了她，微笑着说：“你这丫头，每次一提到卫大哥，就脸红心跳，哪里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不过说起来，我也一直很好奇，这个卫若兰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竟能让你如此倾心？”
史湘云娇嗔道：“林姐姐又来了，哪有你这样打趣人的。我知道了，肯定是珏弟弟说的，他总和琏爱哥打交道，学得一身油滑，回来就在林姐姐面前编排我！”
探春听到湘云“二”和“爱”不分，掩嘴笑道：“云妹妹这话说得有意思，敢情是责怪珏弟弟编排你了？这我可得替他说句公道话，他最近和我弟弟贾环他们在百户所忙着操练收常例，可是累得不轻，哪还有心思在林姐姐面前编排你。”
湘云闻言，不由得急了，涨红了脸道：“三姐姐，你怎么也取笑我？不是他，那就是琏“爱”嫂子了，偏她嘴快，什么事都和林姐姐说！”
在林珏眼里，这些姐姐妹妹都是他最亲近的人，他们的每一次笑声，每一次嬉戏，都是他心中最珍贵的记忆。他虽然最近忙于百户所的事情，却托人从街上买了许多新奇的小玩意让丫鬟紫苏送进大观园，希望能给姐姐妹妹们带来一些惊喜和欢笑。他知道这些女孩子心思细腻，喜欢新鲜有趣的事物，所以特地挑选了一些别致的小玩意，希望能让她们开心。
紫苏笑道：“姑娘们，我们大爷近日在百户所忙碌，却也不忘关心各位姑娘。他特地托我从街上买了些新奇的小玩意，让我来送给各位姑娘，希望能给各位姑娘带来一些惊喜。”
湘云闻言，好奇地问道：“哦？珏弟弟都买了些什么好玩的？快拿出来让我们瞧瞧。”
紫苏打开带来的包裹，里面是一些小巧精致的玩意儿，有色彩斑斓的宝石簪子、精美的丝绸荷包、还有别致的小镜子等物。众女见了，都纷纷惊叹不已，称赞林珏细心周到。
黛玉拿起一枚小巧的宝石簪子，端详了片刻，轻声道：“珏儿真是有心了，这样精致的东西，定是费了不少心思才寻来的。”
探春笑道：“可不是嘛，看来我们得好好谢谢珏弟弟才是。”
宝琴拿起一个丝绸荷包，兴奋地笑道：“这个荷包我喜欢，回头我就绣个帕子给珏哥哥送去，算是谢谢他了。”
宝钗也拿起一面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容颜，淡淡地笑道：“虽然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但也能看出林兄弟的用心。我们应该好好珍惜这份情谊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