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贾敏病了

    正月里，荣国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贾母比往年过新年都要高兴了一些，因为她最疼爱的小女儿贾敏的一双儿女黛玉和林珏都在贾府做客。对于这嫡亲的外孙女和外孙，贾母的疼爱程度并不亚于她最疼爱的乖孙宝玉。整个贾府在这新年之际，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宣武四十三年正月十五元宵节，朝廷那边下来传旨钦差。除了对荣宁二府的赏赐外，宣武帝涂山靖还有旨意给林如海夫妇。命林如海夫妇三月份赴京，并命林如海将大女儿妙玉送来皇宫参加候选。

    原来妙玉并不是林家的嫡女，只是一个养女，是没有资格参加三年一次的大选的，只能参加四月里的春季小选，三年一次大选，是为皇帝选择妃嫔和亲王郡王指婚，至少也能进宫当女官。春季小选，却只是进皇宫充当宫女或者给勋贵子弟指婚。

    如今黛玉年方十一，自然不到参选年龄，宣武帝涂山靖这道旨意，是为了显示对林如海公忠体国的恩宠，也是一种政治上的笼络手段。林如海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知道皇上这是要给如今已经十六岁的妙玉指门好亲事了，他接到圣旨后，迅速将消息通知了贾府。

    无论林府还是荣国府，俱是叩谢天恩。只有王夫人，想到小姑子贾敏的一个区区养女，眼看就要嫁入侯门公府，自己的嫡长女元春却只是在宫中当个女史，心中的滋味复杂难言。

    贾母得知这个消息后，虽然心中对外孙和外孙女依依不舍，但她知道这是妙玉的荣耀，也是整个林家的荣耀。于是，她安慰妙玉，嘱咐她嫁人后在府里要谨言慎行，多学习大家族的规矩，同时也要照顾好自己。

    妙玉虽然不谙世事，但极其聪明伶俐，她明白这次机会的重要性，也知道自己肩负着家族的期望。

    三人告别贾府回扬州的那天，众人都流下了泪水。但他们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离别，未来还有更多的相聚和欢乐等待着他们。

    宣武四十三年正月二十八，林珏和黛玉、妙玉带着六个丫鬟和管家小厮返回扬州。

    姐弟三人出门俩月方才回来，贾敏听到丫鬟婆子前来禀告：“太太，大小姐、二小姐和大爷回来了！”

    贾敏一听，大喜过望，急忙起身前去迎接。她看到黛玉和林珏活蹦乱跳地跑进门，心中不由得暖洋洋的。母子见面，顿时一阵欢喜。黛玉和林珏围着贾敏，高兴地讲述着在贾府的见闻，而妙玉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眼中满是笑意。

    时已至酉时，大家都聚在厅堂里，贾敏吩咐厨房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饭毕，黛玉和林珏陪着贾敏和林如海在院子里散步。夜晚的扬州，景色宜人。清风吹过，花香阵阵，让人心情舒畅。

    贾敏笑着问林珏：“珏儿，你外祖母的身体可还好？

    林珏笑着回答：“外祖母的身体还算硬朗，只是偶尔会念叨娘亲你。”

    贾敏听了，心中一暖，眼眶微湿，又问道：“你们这次在贾府过得怎么样？”

    林珏不忿地回道：“现在府里是二舅母和琏二嫂子在操持家事，虽说表面上一副和睦的样子，但私下里暗流涌动，我们都能感受到。我和姐姐还好些，毕竟是外祖母的嫡亲外孙和外孙女。可……“

    林珏还没说完，贾敏听了见了这情形，知道其中必有缘故，因问道：“怎么回事，有下人对你们不恭敬？”

    林珏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倒不是下人不恭敬，而是我们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琏二嫂子看在我和琏二哥交好的份上，对我们姐弟三人尚还可以，可二舅母虽然表面上对我们关怀备至，但私底下却对我们有些疏离。特别是对妙玉姐姐，有时候能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后来我找了探春姐姐问了，她说‘咱们府里这些管家嬷嬷，哪个不是太太的亲信，除了宝玉哥哥在他们眼里还像个主子，即便珠大嫂子和兰儿是太太的儿媳妇和亲孙子，他们也照样看轻些，我们这些不是太太亲骨肉的，就更加怠慢了’。后来，我私下又听到二舅母的陪房唤做周瑞家的竟是对着丫鬟们说妙玉姐姐既然不是外祖母的亲外孙女儿，还摆啥小姐的架子。”

    林如海听了，脸色阴沉下来，说道：“那你外祖母呢，竟是没说什么？”

    “外祖母毕竟年纪大了，虽说对我们姐弟三人疼爱有加，但她也无法干预二舅母的态度。”林珏回答道。

    这时，妙玉淡淡一笑，说道：“我并不在意这些，只愿这次能得配良人，我就很满足了。”

    “夫人，现在你还想着遵从当年岳母的提议，将来要玉儿和宝玉订亲么？”林如海眉心微皱。

    贾敏听了林珏的叙述，心中也暗自思量起来。她沉吟片刻，然后说道：“我素来也知其幼年顽劣，不肯读书，但又观其待人接物都是极好的，又不好一口回绝母亲。珏儿，那宝玉现在如何，可否有长进？”

    林珏笑了笑，又是给贾宝玉上眼药的时候了。于是答道：“宝玉哥哥依旧那样，喜欢在园子里逛荡，跟我们不常来往，他更喜欢和东府蓉大奶奶的弟弟秦钟在一起厮混。还有就是伺候宝玉哥哥的一个丫鬟，唤作袭人的，她长得细挑身材，性格温柔和顺，我听晴雯说她和宝玉哥哥有了云雨之情，作了宝玉哥哥的房里人，越发出挑的标致了，娘，什么叫云雨之情啊？”

    晴雯一脸懵逼：我什么时候和大爷说过这些啊，却见林珏目视她，聪明伶俐的晴雯知道自己应该闭嘴。

    贾敏脸色微微发白，她摇摇头说道：“既然如此，若是将来母亲再提起，咱也有推脱的理由了，只说老爷要找个和珏儿一般能文能武的做女婿！现在最要紧的是妙玉的婚事，希望皇上能给她指一个好人家。”

    林如海说道：“宝玉这个混账东西，还有袭人那个丫鬟，也是不知羞耻。不管怎样，玉儿的事，还是由她以后自己决定。但我绝不允许，我的女儿嫁给一个没有学问、行为不羁的男人。&34;

    “对了，来时宝玉哥哥还递给我一条汗巾子，说是送给姐姐以表歉意！”林珏又补充道。

    林黛玉听林珏刚才说的那些的脸色已然不如先前那般明媚，此刻更是增添了几分凝重。

    林珏继续给宝玉挖坑道：“宝玉哥哥说了，这是秦钟送他的礼物，他给姐姐留好长时间了，希望姐姐看到这条汗巾，就想起他来！”

    林黛玉那双似喜非喜的含情目瞪向林珏，嗔怒着说道：“什么臭男人戴过的破乱玩意儿你都拿进来，我不稀罕，你想要自己留着吧！还有，我没那么大福气，攀受不上别人什么嘘寒问暖的话，那个惫懒蠢物说的那些胡言乱语，我也不想听！珏儿，平日里姐姐和你说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吗，怎么旁人对你说了你就依了。”

    林珏看到黛玉的反应，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达到目的，只好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对着黛玉说道：“姐姐，珏儿知错了，你别想太多了，好不好？”

    黛玉微微摇头，不再理会这个话题，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贾敏和林如海。她看到父母脸上流露出的忧虑和关切，心中不由一暖，她明白自己始终是他们最疼爱的女儿。

    宣武四十三年二月初三，林府开始忙碌。因为二月十二，就是黛玉的生日，阖府上下都在为黛玉的生日做准备。无论是前庭后院，还是内外堂屋，都被精心布置，充满了温馨的气氛。

    可就在此时，贾敏不赶巧儿地病了。“咳咳咳……”贾敏一阵剧烈的咳嗽，身体越发虚弱。这些日子，她常常头晕目眩，心中却还是为三个孩子操心。

    眼见贾敏一日日消瘦下去，林珏心中担忧不已，穿越到红楼世界这六年，贾敏对自己的宠爱，有如阳光雨露，让他切切实实感受到母爱的温暖，可原著并没有提到她得了什么病，最好继续去找许神医这老头儿。

    许神医为贾敏切脉后，皱眉说道：&34;夫人之病，乃心火内盛，肝气郁结所致，加之思虑过多，无法安枕，以致病情日益加重，我这有一副柴胡疏肝散，与普通的逍遥散有所不同，乃是柴胡、黄芩、生姜、丹皮、半夏、枳实、茯苓、大枣、甘草、川芎、香附、芍药等药材熬制而成，早晚各服一次，可缓解病情，此外还需饮食清淡，少劳心劳力，不宜过于操劳家务，睡眠上也要足够。&34;

    中午，林珏端着黛玉亲自熬的汤药，一勺一勺地喂给贾敏喝。尽管汤药极苦，贾敏不是很想喝，但看在儿女的心意，还是坚持喝下。看着母亲喝下汤药，林珏心中稍稍安心，贾敏喝完汤药，示意林珏扶她躺下。她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空，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林珏默默地坐在床边，他知道，母亲一直在为妙玉的选秀担忧。

    正想着，就听门口小丫鬟道：“太太，大小姐来了！”

    贾敏疲惫地睁开眼睛，看到妙玉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汤走了进来。妙玉道：“女儿知道娘这几日胃口不好，特意熬了碗养肝草猪骨汤给您补补身子，这里面还放了麦冬，枸杞子，无花果，蜜枣，姜片，可以疏肝解郁，清热去火！”

    贾敏看着妙玉如此乖巧，心中顿时有些宽慰。她示意黛玉将汤拿过来递给她，小口小口地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