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皇帝
苏州，知府衙门。
知府贾雨村看着手中的供词，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自己被林府赶出后走了太子门客金陵巡抚的门路，好不容易调到苏州做了知府，却没想到竟然牵扯进了一个如此复杂的局面。
“唉，这件事涉及的人物竟然涉及了皇室与白莲教，真是一场大麻烦。”贾雨村心中暗自想道。皇家追究起来他这个失察之罪是免不了的，别说是升迁，能不能保住这知府之位都成问题。想到此处，贾雨村心中一惊。他意识到，如果自己处理不好这次事件，可能会触及到皇室内部错综复杂的权力斗争，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该如何是好？”贾雨村眉头紧锁，心中权衡着各种可能性。
就在这时，一名书吏匆忙跑进书房，禀报道：“大人，有紧急公文，需大人亲启。”
贾雨村接过公文，打开一看，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这份公文居然是皇上亲自下达的旨意，要求贾雨村彻查此次事件，必须将漏网之鱼全部绳之以法。
“皇上的旨意，没想到这么快就传下来了。”贾雨村心中忐忑不安，他知道皇室斗争的复杂，这公文背后恐怕还有更加深层的原因。“唉，我卷入了这场皇室斗争，看来唯有竭尽全力，以免殃及自身。”贾雨村叹了一口气，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他决定先派人前往京城，与太子联系，请他帮忙在皇上面前说情，看是否能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同时，他亲自深入调查此事，争取早日查明真相，向皇上交差。
贾雨村看着窗外的夜色，心中一片茫然。他知道自己的命运或许将会在这个案件中彻底改变，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苏州，两位亲王涂山晟和涂山晖下榻的馆驿。
林如海带着几个随从和扬州许神医风尘仆仆地赶到，请外面的侍卫通传。
涂山晟和涂山晖听了侍卫的汇报，立即出来迎接，他们脸上洋溢着关切之情。
林如海见到两位王爷，连忙躬身施礼道：“臣林海（林海字如海）参见两位王爷。”
涂山晟和涂山晖连忙将他扶起，关切地说：“林大人无需多礼，令郎平安无事，我们就放心了。”
林如海见到儿子安然无恙，心中的担忧化为欣慰，他看着林珏，眼中含着泪水，轻声问道：“珏儿，你受苦了，爹爹都担心坏了。”
林珏看着父亲，虽然无法言语，但他眼中满是感激和喜悦。他紧紧握住父亲的手，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
那许神医是个约摸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身材矍铄，双目有神。
他把了一下林珏的脉象说道：“这小娃娃出现了失语、皮肤潮红、发热的现象，应该是中了曼陀罗和生半夏混合之毒。曼陀罗又称疯茄儿,其花称洋金花,本是常用的中药之一，以种子毒性最大，而生半夏本有燥湿化痰、降逆止呕、消肿止痛的功效，但是原生半夏全株对人有毒，尤其块茎毒性较大，中毒后不到半个时辰就会突然失语，这两种毒草混合，原本天下间无药可救……”
林珏本以为老人是个神医，还以为他有办法帮自己解毒，就稍稍舒了一口气。没想到老人说的这么严重，原本松了的那口气全部聚在心头，只觉一时间感觉四肢百骸犹如火烤，每一处都难以忍受。林珏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许多，双目微闭，竟是不知不觉中晕了过去。
许神医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粒散发出一股清香的药丸，塞入林珏口中，嘴里继续说道：“遇上老夫，也当是这小娃娃的造化，好在服毒不多，这毒尚未深入内脏，否则老夫也无能为力。林大人，你看我这解毒丸，乃是绿豆、甘草、金银花、连翘、防风、桂枝等药材调配而成，可解多种毒草中毒，对于治疗失语症有奇效。”
林如海闻言，连忙点头称是。
京城，大明宫。
宣武帝涂山靖手里拿着一份密报，上面的内容是关于苏州知府贾雨村调查白莲教的进展。涂山靖眉头紧锁，心里对这个贾雨村颇为不满。虽然贾雨村现在是太子的门生，但涂山靖认为他有意拖延调查，试图逃避责任。
涂山靖将密报放在桌案上，沉思良久。他知道，这个案件涉及到皇室内部的权力斗争，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危机。他决定亲自处理此事，一方面要确保林家的利益不受损害，另一方面也要维护皇室的声誉和尊严。
于是，涂山靖召见了身边的亲信，安排他们立即前往苏州，协助贾雨村彻查此案。同时，他也派遣密探前往白莲教内部，试图找出更多线索。涂山靖深知，这次事件很可能是他巩固政权的一次良机，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彻底铲除那些对他构成威胁的势力。
大明宫掌宫内监戴权在一旁侍候着，心里暗自揣测着皇上的心思。但他也只敢在心里思量，不敢轻易开口。他清楚前明太监魏忠贤、刘瑾等干政的教训，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下，少说多听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侍候宣武帝涂山靖四十余年，他始终保持着谦卑的态度，尽力避免因为自己的逾越而导致皇上对自己产生疑虑。
宣武帝涂山靖看密报看累后，揉了揉眼睛，对戴权轻声说：“本来荣国府嫡长女贾元春入宫做女史，是朕给予奉圣夫人的恩宠的延续，可想到她老人家的女婿林如海唯一的儿子遭难，朕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戴权思索着宣武帝涂山靖的话，斟酌着自己的言辞。他知道此时不能直截了当去安慰皇上，而是需要用合适的语言来引导皇上的情绪。
“皇上，林家的遭遇确实令人痛心，但林如海没有因此而随意动用兰台寺的资源，也说明他对您的信任和敬重。作为臣子，以大局为重，顾及朝廷的颜面。林大人在这次事件中表现出了忠诚和担当，这也是为人臣子的本分。”戴权小心翼翼地说道。
涂山靖听后，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他知道戴权说得在理，林如海的做法也确实值得赞赏。
接着，涂山靖又叹了口气道：“这个林如海，过分谨慎了。他不求助朕，难道要独自承担所有风险吗？”
戴权眼珠一转，恭敬地回道：“皇上，林如海可能正是考虑到朝廷的复杂局势，不想让朝廷卷入其中。身为忠臣，他更希望用自己的力量来解决问题，以免给朝廷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涂山靖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他望着窗外，心中涌现出一股复杂的情绪。想想林如海三十六岁才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万一在这场危机中遭遇不测，对林如海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幸好不久前自己收到了三皇子和十皇子的密信，知道林珏现在已经安全了，这让涂山靖松了一口气。
对于林珏，宣武帝涂山靖心中颇有怜惜，前几年南巡金陵省扬州府，正巧遇到林如海妻子贾敏生下儿子才几个月，当时涂山靖还亲自赐了“珏”字，现在想起来，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这点儿大的孩子却经历了这样的磨难，实在让他愤怒。贾雨村和太子的那点瓜葛，涂山靖心中也是清楚的，可他在苏州知府的位置上在干什么，白莲教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横行无忌，他这个知府竟然一无所知，甚至前段时间还上折子说苏州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现在看来，他一个失察之罪是逃不掉的。这件事让宣武帝涂山靖更加深了对贾雨村和太子的不满。
苏州，林府祖宅。
林珏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木床上。他心道自己本是出身豪门，却不料生不逢时，遭此大难。若是常人遭遇如此横祸，定然早就性命不保，想不到上天保佑，有贵人相救，又有神医解毒，心中不由得暗暗发誓，再也不想有这样的经历，再也不想任由别人摆布自己的命运了。自己一定要强大起来，靠自己的力量去过上更好的生活。
没过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陌生的女孩走了进来。林珏看到女孩手中提着一个食盒，里面装着一些热气腾腾的食物。她把食盒放在床头的小桌上，笑着说道：“珏儿，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这些是我给你准备的粥和菜，你先吃点东西吧。”
林珏听着女孩的话，心中涌上一阵暖意。在这陌生的环境里，有人愿意关心和照顾他，让他感到十分感激。他挣扎着坐起来，用筷子夹起一些粥送到嘴里，粥很香甜，林珏吃得很满足。
这女孩说起来不是别人，就是曾帮助过林珏的妙玉，原来她真的就是那个原本应该在栊翠庵带发修行的妙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