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相信缘分吗
诅咒，威压……
每一种力量都足以碾碎周瑾的躯体，可他手握火炉碎片，撑开“五岳”来到了这座数百丈高峰。
或许是因为运气？
不确定。
他抬起头，以岁月中从未有过的距离，注视着这只巨大的岁月蝉，感受着它体内如汪洋般的生命力。
一层层古老的道韵倾泻，弥漫，有时间，有岁月……
只可惜，它浑浑噩噩，至今也不曾清醒，要不然可以尝试忽悠忽悠。
咔嚓！
艰难前行一步，诅咒犹若亿万钧重的泰山，碾压在他身上，可以清晰的听到骨骼断裂。
好在体内有“天道树”，也好在他身上有灵丹，多次补给，这才勉强来到生命之泉跟前。
很近，很近……
半米距离，可他并未妄动，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这口泉水是从空间裂缝流淌出来的，而岁月蝉也是，这是否意味着两者之间存在着关联？
且它好像在温养山体，泉水源源不断淌入其中。
突然，视线中多了一些画面，那是另外一个世界的生命之泉，它仿佛一条粗大的江河。
河水面上摇曳着一方孤舟，不大，前后五米，黑乎乎的颜色，一道身影屹立在那里，无法看清楚面容。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那个人正在窥视自己。
一瞬间周瑾毛骨悚然，很想转身离开这个地方，但他还是忍住了，声音磕磕绊绊的说道：“前辈，我就要一桶，你要是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啊！”
哗啦！
孤舟急速前行。
周瑾吓得脸色都白了，颤声说到：“半桶？一勺，等等，盛满一个小玉瓶如何？”
孤舟冲破空间裂缝，来到他的跟前，那一道身影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周瑾。
一袭朴素衣着，体型魁梧健硕，诡异的是，即便相隔很近很近，周瑾也未能看清楚他的脸。
“不要了。”周瑾背脊发凉：“晚辈只是一不小心路过，再见。”
他想走……
什么不灭火炉，不灭真经，虚空术等等，已经被他抛之脑后，唯一的想法是赶紧离开这里。
然而，当他要转身时，这才发现自身被禁锢了。
“……”
周瑾额头冒汗，身子忍不住颤抖，窒息的看着孤舟上的身影。
好在那个人并没有出手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好一会儿过后，突然开口：“路不对。”
他镇守旧土漫长的岁月，见过太多太多天姿聪慧的灵胎修者，他们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想要迈出最后一步。
只可惜，皆以失败告终。
而周瑾身上的路，也就是灵胎五岳，让他回想起那些失败者。
但下一刻，他又道：“错的路，或许也是路。”
“你想要生命之泉？”
“修复不灭火炉，将会给你带来不可想象的大因果。”
“不过，你似乎已经掺和进来了。”
“要多少？”他问道。
眼前的周瑾一脸茫然，听得他唠唠叨叨的言辞，心中疑惑，什么路？什么因果？他什么时候又掺和进去了。
嗯？
最后三个字，将周瑾拉回到现实，他神情一振：“一桶。”
那身影摇头：“你握不住。”
“那半桶？”
“还是不行。”
“一勺？”
“两滴。”
“一个小玉瓶。”
“两滴。”
“半个玉瓶。”
“两滴……”
聊不下去了。
周瑾嘴角抽搐，很是不解，这生命之泉看起来源源不断，又不会干涸，他就要一小瓶怎么了？
你这么大的前辈，也这般小肚鸡肠啊？
又壮着胆子砍了一会价，最终，这位前辈答应给他五滴，并且叮嘱道：“生命之泉是你的机缘，同样也可以是别人的，”话毕，大手一挥，丢下五个小小的玉瓶。
每一个玉瓶中，只装着一滴生命之泉。
也不等周瑾反应过来，他驾驭孤舟没入空间裂缝，弱不可闻的声音隐隐回荡：“一脉相承的胆子么？上回那丫头背着一口大水缸过来，说要装满，这会儿他弟子张口要一桶？”
“哎，论修行可能不太行，但不要脸绝对无敌。”
沉浸在得到生命之泉喜悦中的周瑾，并未听清楚他说什么，收起五个小玉瓶后，慢慢退出这里。
片刻！
一只手摁在山体上。
【触发轮回：正在溯源过去……】
【触发失败：感知到不可窥视之力。】
周瑾耸耸肩，并未惊讶，因为这不是他第一次尝试，随即，收拾好心情朝着山下走去。
于此时，下方！
有人诧异：“他得到生命之泉了么？”
旁人回答：“应该得到了吧？”
“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何突然黑了下去？”
“不知道。”
孤舟出现，隔绝了下方，所以除了周瑾以外，没有人看到那道身影的存在。
而周瑾在黑雾消散过后，便转身下了山，这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得到生命之泉？
想到这里，众人目光炙热起来。
上山的路很艰难，可下山的路也不容易，诅咒，威压，依旧存在，只是相对的轻松了不少。
等到第二日，周瑾打开第一个玉瓶，倒出那一滴生命之泉，将其浇灌在火炉碎片中。
顷刻间，那碎片隐隐绽放光泽，并不是很明亮，但以肉眼可观。
周瑾仔细感受其变化，不由挑眉：“一滴生命之泉，足以让寂灭的天道树生根发芽，可放在火炉碎片的身上，效果好像不太行啊！”
下山的第三日，他持续观察。
第四日！
暗红色的火炉碎片，似乎凝聚了灵性，光泽更为明显了，道韵莫名，这让他眼前一亮。
寻常修者想要得到火炉碎片中的大机缘，或许，远不止是用生命之泉将其修复，还需要得到更多的碎片。
但不要忘记了，他可是手握系统的男人啊！
【触发轮回：正在溯源过去……】
轰隆！
一道惊雷突然炸开，周瑾还未来得及去看发生了什么，只见一道炽盛的光芒斩落下来，瞬间结束了他的溯源。
周瑾：“……”
【触发轮回：正在溯源过去……】
这一次没有惊雷，也没有以往的杀戮，像是进入到碎片空间，也可以理解，那是仅存的灵性界。
没有旭日，没有太阳，更无任何光芒。
茫茫一片皆为暗红色，几个古朴的大字体悬浮在半空中，很古老，笔画犹若飞禽走兽，玄而莫名，又充满了道韵。
不灭真经？
虚空术？
他难以言明的激动，但很快，一颗炙热的心瞬间被浇凉。
因为他根本看不懂字体。
就这样……
周瑾一边观察碎片的变化，一边钻研碎片中所蕴含的字体，不知不觉好几天过去，恰逢来到慕容归所在的位置。
他微微一笑。
后者则绷紧神经，满脸警惕。
“道友，你相信缘分吗？”周瑾眨着眼：“其实我们就是不打不相识的朋友啊！”
“对吧？”
“这人和人之间，总该有一个相识的过程吧？”
“干架也是其中一种，不妨放下一些恩怨？促膝长谈？”周瑾嘿嘿笑着：“聊聊人生，聊聊理想也好啊！”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顺便聊一下你惊鸿宗有多少强者，又收集了多少火炉碎片。
这是他内心的想法。
慕容归听得他的唠叨，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隐隐发作，最终，他一声冷哼，傲娇的别过头。
此地不宜出手，打不过。
而且生命之泉近在咫尺，这才是重中之重。
冷静，冷静！
慕容归深吸一口气，准备继续前行，可周瑾的一句话，却让他绷不住了：“别上去了，你这样的速度要走到什么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