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十年医患
林辰星千挨万挨终于挨到开学,坚持要住校,离开爷爷离开赵景松,一来挣脱束缚,二来更好的投入学习,爷爷没话说,赵景松也不会逼她,整个赵家对她来说就是个牢笼,她想出去无可厚非。
小陈跟林辰星去布置宿舍,还差点被舍友误认为男朋友,林辰星鬼扯了句表弟。
舍友檀栎是隔壁物理与电子科学学院天文宇宙学方向的同年级学生,不知道怎么安排的安排到和其他学院的同一个宿舍,她只表示听到这个专业满脑子都是浩瀚宇宙的牛x,俩冷门的凑一对了。
“宇宙学将来毕业去什么单位工作?”林辰星着实好奇这个第一次听到的专业方向。
“研究所、天文台、太空中心、科普教育、航天、测地、国防都可以吧。”檀栎道。
“厉害!”再次牛x,“我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绝了,我上大学的时候被人嘲笑挖坟的,我笑他们不懂文物的珍贵。”
“我上大学的时候他们笑我追梦的,他们哪里懂宇宙的奥妙。”
两人惺惺相惜,击了个掌。
“你呢?你毕业了想去哪工作?”
檀栎随口的一问把她问住了,“我不知道,结婚以前没有打算继续读书,我大学毕业以后做了两年策划,没做对口的工作。”
“你结婚了?!”檀栎睁大了眼睛,这对一个刚二十三岁的研一学生来说还是蛮惊讶的。
“去年结的,都一年了。”林辰星无奈一笑,她的青春过去了,已婚人士和一直读书的人差好多,她仿佛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结婚了你还住校,没有孩子吗?不用陪老公吗?不用照顾公婆吗?”天真耿直的檀栎脱口而出她的疑问。
林辰星扬起嘴角微笑,“不用,没有孩子,也,没有公婆。”
说到最后一句心塞了一下,赵景松没有爸妈这件事提起来仿佛也会让她难受,心疼他没有父爱母爱的二十年。
“那你这婚结的是为了什么。”檀栎表示不解。
“结婚也就是那么回事,所以我来上学了。”林辰星微笑着找了个借口。
“不幸福吗?”
“不是。”林辰星笑了笑,“结婚并不是人生最重要的事,只是众多事件中的一件,还是要走自己的路。”
“嗯。”檀栎完全理解,她也不可能当一个婚后整天待在家里伺候一家的“贤妻良母”。
研一并没有安排选课,林辰星看着培养计划深深哀叹,她不管,必须去上燕南川的课,想方设法弄到了他的课程安排表,看完老泪一流,安排在周六上午的课都能跟她课表撞了。
林辰星望着燕南川配音课的安排表抿起了嘴,嘴角向下,久久不能大喘气。
深深遗憾了下收拾心情看自己的培养计划,燕南川的选修课虽然很重要,但在研究生三年的学习生涯里本专业的学习更重要,今年无缘那就明年,再不行就后年、毕业……她不信有这么巧的命运,她和燕南川上辈子又没仇又没怨。
林辰星第一次离开家赵景松有些不适,他已经回原来住的别墅,和以前没有任何差别,李阿姨、刘阿姨、张叔,就是晚上安静的过于寂静,空旷遥远虚无缥缈的沉静,秋风扬起窗帘一角飘摇不定,没有别的声音,床边也没有人。
赵景松靠在床头打开手机聊天页面,给她发了条信息,“在学校怎么样?”
很快那边就回了消息,“已经安顿好了,谢谢老公关心。”
赵景松心说还知道是老公,到学校这么久不报个平安。
“那就行,有什么事就找小陈。”找我也可以。
“好,你要睡了吗?晚安。”林辰星看时间快十二点了他差不多该睡了。
“晚安。”
赵景松有话想说林辰星却没给他说的机会,他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想说什么,算了,她大概挺讨厌自己的。
昆山大学教育科学院教研办公室,无框方形眼镜后一双装着森林清泉的眼睛清凉带笑望着眼前人,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还会来找他。
“是又有什么状况了吗?”心理学副教授林风如春风般的温和问候,三十多岁的年纪还不到显老的时候,衬衫搭眼镜,十分清爽年轻。
“不是。”赵景松一场雪就把这春风散了,“我找你有别的事。”
“还有谁需要心理治疗?”满脑子治病的林副教授当头给赵景松泼了一盆水。
“都不是,有个人在你们学校上课,想请你帮照看一下。”
“哦?!”林风有些惊讶,他竟然还有需要托付照顾的人,谁这么能入他的眼,看来他确实没任何病,论文终于可以结尾了,“该不会是那个为了他你年初给昆山大学捐了一栋楼的人吧。”
“一栋楼而已。”动动手指的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赵总财大气粗。”林风不住给他竖了个大拇指,“那那位‘他’现在在哪,哪个学院?”
“历史学院博物馆专业,叫林辰星。”
“你想我怎么照顾?”林风话语间都含着春风般的微笑。
“……”赵景松被问的一皱眉头,许久憋出几个字,“留心一下。”
“呵~放心,有生之年能看到你谈恋爱我一定尽全力帮你。”
“帮,帮什么帮,我已经结婚了。”赵景松一嫌弃的甩手无名指从林风眼前晃过。
林风定睛追随着他无名指上的婚戒,雷轰般定在了原地,他们十年的医患关系都不值得他发一张请柬,哪怕告知一声呢!这些年这些论文终究是错付了。
“是谁?博物馆学那个女孩子?”
“嗯。”赵景松面无表情低着头不看他。
“你结婚竟然不告诉我。”林风三十多岁的沉稳都要压不住此刻的暴怒了。
“没公开,没办婚礼。”赵景松眯了眯眼稍微躲躲,这位心理学教授指定也有病。
“嗯,那结婚到现在有什么情绪变化吗,情绪浮动大不大?”林风一推眼镜仿佛就要拿起记录本了,可惜这里不是心理咨询室,没有来访记录本,不过电脑还是有的。
“没什么变化,就多了个人而已。”
“赵景松,这并不是多了个人而已的事,你如果一辈子这个状态非常危险。”林风突然的严肃,认真起来有极强的说服力,“我的论文又要修改了。”
“呵~”赵景松出气一笑,“你研究人永远定不了稿。”
“你气死我了,我见过这么多患者,只有你我分不清健康还是患病,但是我坚持相信你的身心是健康的正常的,我说服的了任何人说服不了我自己,你每次找我我都特别期待兴奋,我希望你信任我把我当朋友,想见我,结果呢,十年了,我努力了十年,你有一次是想念我了来看我的吗,没有,你只有遇到事情需要我解决的时候才来找我,赵景松我真治不了你了。”
赵景松听着他的控诉短暂的失去笑容很快又笑起来,是那个标准的礼仪微笑。
“你别用这种笑容对着我,瘆得慌,你老婆每天跟你在一起不害怕吗?”林风再也压制不住被他气上天的情绪,赵景松这人心石头做的,刀枪不入,林风再这么春风化雨雷打不动,最后把自己气出病来。
“不害怕,她说我很好,她喜欢我,她还说我很健康,现在这个世界有点病很正常,你这个庸医。”
林风闭上嘴,牙齿咬着紧抿的下唇,“你俩不愧是一家人,改天我也要给她看看,虽然我认为她是健康的,但没十年脑血栓说不出这话。”
“都行,反正帮我照看下她就行。”赵景松点头手插进裤兜里顺滑起身迈步出了只有他们两人的办公室。
温润如玉春风和煦的林副教授此刻已怒发冲冠白眼翻飞,随后一声手机提示音,是到账信息,此刻一把枪顶着他脑门嘭的一声打响,原来他们不是十年的医患关系朋友关系,是包养关系顾佣关系转账关系。
林风一拍桌面,不把他治好了绝对是职业生涯里最大的败笔。
林教授转身就去查这位博物馆学新生,学什么博物馆学,都是找不到工作的专业学心理学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