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演技
“嫂嫂子，”谢子默知道现在他开口会很突兀，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要说，“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哥会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问题的，真的没必要走到这一步，可以了”
就连谢子默也能看出，何一情绪前后这么大的反差，并且在现在这个节点上无非是因为顾及谢子裘跟谢家。
“我现在不是你嫂子了，”何一纠正道，“另外，你哥所谓的方式是什么，难道要像之前你母亲说的那样也跟家里决裂吗？”
“我”谢子默一时间竟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如果是这样，”何一眉目轻挑，毫不犹豫的将顾虑说出来，“我更没什么跟你哥继续下去的必要了。他都没有身份地位权势的傍身加持，我跟着他干什么，继续吃苦吗？”
“不好意思，前半辈子我何一吃的够多了。”何一铿锵有力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般刺向谢子裘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何一，”谢子裘出声叫她，试图用声音去拉回何一的理智，“这个玩笑开的过了。”
像是被谢子裘的这句话刺激到一般，何一猛然站起来，拿过桌子上的一个茶杯狠狠地朝着谢子裘身侧一摔。
‘砰’的一声，茶杯四分五裂，碎片向四周迸发而去。
何一狠厉的盯着他：“是不是等到这杯子落在你身上，你才会真的认为我不是在说玩笑话？”
一瞬间，就连谢子默也呆滞住了。
如果说原本他能百分百肯定何一是在开玩笑的话，那么现在，眼下的此时此刻，他也拿不准何一的态度是真是假。
“怎么样谢总，”何一饶有兴趣的看着谢子裘，“在我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是不是也被我精湛的演技折服了？”
即便谢子裘内心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何一是有意而为之，这绝对不是她的本心。
但是他仍然忽略不了何一眼中的轻佻、轻蔑，以及话中嘴角上那沾染嘲讽的笑意。
这种轻蔑的目光很久前谢子裘见过，最早在延拓集团内，何一觉得他们看不起自己，当时也是用这种目光回看的他。
真切又刺痛。
“对了，”何一离开前扔给谢子裘一句话，“你们有钱人不是很讲究仪式感吗，分手费总要给的吧？”
伴随着何一这句话的出声，谢子裘两侧握拳的手忽然间松开，像是一直紧绷的心弦忽然间断裂。
“你要多少。”这四个字，几乎是从谢子裘的嗓子里挤出来的。
“谢总看着给，”何一脸上出现了明媚的笑意，“至于给多少，就看你我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喽。”
就在何一的手搭上门把手的瞬间，身后响起一道喑哑的声音。
“所以，之前的种种瞬间也都是你所谓的演戏？”
谢子裘话中的所谓种种瞬间，包含着何一的哭、笑、主动攀附他的手、以及两人亲吻时的情感
何一转过身，清澈的笑容呈现在脸上，一如先前跟谢子裘在一起的幸福满足。
但仅仅片刻间，何一变化了脸上的情绪，笑容被冷淡的神情取而代之。
像是故意展示给谢子裘看的般，何一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嚣张：“谢总不是一直知道，我的演技不错吗？”
两个人第一回见面，何一不就是在谢子裘眼皮子底下上演了一出情绪转变的戏码。
时至今日，何一仍然不忘调侃谢子裘一句：“看来谢总看人还是不准。”
“什么是真的？”谢子裘大概能感觉到他问出这句话时他指尖都在颤抖。
“我可以准确的告诉你什么是假的，”何一似乎一直在等谢子裘这一句，“你是我的第一任男朋友是假，对你的感情是假，对了初吻也是假的。”
何一太过了解谢子裘的点，所以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故意踩在谢子裘的伤口上，还不忘狠狠地跳动。
“另外谢总，”何一还不忘指点一句，“看在你我是前任男女朋友的份上，好心告诉你一句，你的吻技真的不怎样，比我上任任差远了，有时间练练吧。”
门被打开紧接着关上，何一的身影消失在这一开一合之间。
偌大的办公室内，沙发上呆坐的谢子默，原地怔住的谢子裘，以及他脚边几片碎裂的茶杯碎片。
他们之间的感情，像是一场滑稽的闹剧般，随着何一的最后一句话匆匆落下帷幕，画上了句号。
当天晚上八点，何一的银行卡上收到了一笔三十万的入账信息。
她无声的盯着这条消息，又随手抽了根烟出来。
严格再次闻到烟味出来一看，果不其然何一又点上了。
客厅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灭了七八个烟头，全是何一回来抽的。
这一时没看住，怎么又抽上了。
“一会，咱叫着那帮兄弟一起吃个饭吧，”严格坐在何一身侧，“好久没一起吃火锅了不是？”
“嗯”何一应了一声，没有其他的话。
严格轻微的叹了口气，何一下午回来后就将自己锁在房门里，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后，门终于开了。
紧接着门外伫立一个多小时的严格就看到鼻尖通红，双眼红肿的不成样子的何一。
也是直到这一刻，何一哽咽着说出了她跟谢子裘分手的事情。
严格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只能不停地安慰何一，安慰来安慰去，何一最后说想一个人待会，他只能叮嘱何一不要一个劲抽烟。
可没想到，何一是一根接着一根，根本停不下来。
每次她再抽的时候，严格都会从房间里出来制止，何一每次都保证是最后一根，但是永远没有尽头。
仿佛如果严格不在的话，她就能这么一直抽下去。
川城角巷的火锅店中，一大帮人又围在一起，好在严格提前打电话订了几桌位置，要不然来得晚点还真赶不上。
并且定位置的同时，严格私下给丛飞大成他们发去了消息，意思是不管一会见到何一是什么样的，一个字都不准问她怎么了。
对此，丛飞跟大成严格保证绝对不会问。
但，私下却疯狂用消息轰炸严格，问何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然而严格只是提了几句，说何一看电影看的太深入，哭红了眼睛。
对此丛飞深信不疑，大成则表示他智商堪忧。
“好久没看到你们了，”老板娘热情的招呼着何一跟严格，“何一，你们是不是都快把我忘了？”
“哪能啊。”严格笑着回道。
一边的何一坐下后也开了口，还清了清嗓子：“就算忘了您这的特色手切羊肉，也不能忘了您。”
被何一这么一说，老板娘更高兴了，当即就喊着后厨多给他们送两盘菜。
吃饭前，何一去洗手间洗了把手，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微微凌乱的头发，红肿的双眼，满脸的疲惫感。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洗把脸的时候，老板娘的身影出现在她后面。
“走的时候记得拿上，一会给你冻冰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