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雪天
殊不知，屋内的何一正点了烟靠着窗户，静静的看着外面。
她暂时无法去消化先前谢子裘所说的一切，包括对她的喜欢。
这种感觉太突如其来，以至于何一像是一头迷路的小鹿般，在内心中四处奔腾。
所以，她只能借靠烟来缓解一下当前纷杂的思绪，以及慢慢回想之前谢子裘的话。
“的确，一开始我也以为是惯性使然，毕竟之前我身边的一切都是你在负责，换成任何一个人离职后，总归要有段时间去适应。”
“可就在你出事的那天晚上，那种焦急紧张的感觉，我才知道我骗不了自己。”
“说来也好笑，先前你多次的表明心意都被我拒绝，可当我准备跟你开口的时候，唯独少了问清楚的勇气，问清楚你那句心血来潮是真是假。”
说完这些后，谢子裘再未出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何一。
最后两个人这次的对话以何一的一句，“你今晚喝多了。”为结束。
这一整晚，何一睡得不算熟，期间醒过来好几次。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眼下的这种心情，换做之前她无疑是应该高兴的。
但是现在
何一起身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十一，窗外还是一片漆黑。
她伸手摸向了窗台上放的烟盒，摁下打火机‘嘶’的一下点燃。
何一将烟灰轻敲在一侧的烟灰缸内，而烟灰缸里面已经有三截烟头。
早上七点半，何一跟严格下楼，严格走在前面，何一则是跟着走在后面。
没留意前面突然停下的严格，何一差点整个人撞上去：“你找揍吗？”
严格依旧没动，看着面前的路虎逐渐降下的后车窗：“谢谢谢总？！”
严格对于谢子裘一大清早出现在他家楼底下这件事，感觉到异常的不可置信。
何一朝前一看，路虎的后车窗已经降下一半，露出谢子裘那张毫无情绪的脸。
“早。”谢子裘同严格打了声招呼。
“啊”严格有些懵，“早啊谢总。”
打完招呼后，谢子裘的目光自然转移到严格身侧的何一身上：“早上好，有些事想跟你谈谈。”
“抱歉谢总，”何一开口，“我要迟到了。”
一旁的严格先是看了看何一又转头看向谢子裘，随即意识到这两人之间像是有着不一样的微妙气氛。
最后，他做出了一个明智的决定，严格识趣的看了一眼何一后就跑路了，留下何一一个人。
何一看着严格飞快跑出去的身影，再一次产生了要暴揍他的想法。
“本来是想等到你晚上下班再说，”谢子裘打开车门下车，“但是怕时间拖得越久你越会胡思乱想。”
“什么意思？”何一看着谢子裘，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谢子裘上前一步，开口解释：“我昨晚的确是喝多了”
这句话对应着的是何一下车前的最后一句话，她对谢子裘说，“你今晚喝多了。”
初冬的早上，空气中都是寒冷的，让人瑟瑟发抖。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禁抖了一下，但何一的脸上却未表现出什么。
这本该就是她预想中的结果，一切都是因为谢子裘喝多了。
人在酒精的驱使下会说出平常不会说的话，做出平常不敢做的事情。
所以，通常在人们后悔的时候，一般都会借用我喝多了为借口。
何一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试图转移一下自己的情绪：“抱歉谢总，我真的要迟到了。”
说完后，何一转身就要走，但却被上前一步的谢子裘拦住去路。
见何一这番样子，谢子裘不禁笑了笑，她还是老样子。
“你笑什么？”何一反问，语气冷淡。
“我没把话说完你就急着走。”谢子裘回道。
何一一把挣脱了谢子裘的手，退后一步同他保持距离。
“那就请谢总尽快，我没有闲情雅致跟您在这浪费时间。”
“我昨天晚上的确是喝醉了不假，”谢子裘盯着何一的眼睛，“但是我很清楚我当时的状态，喝醉了是真的，喜欢你也是真的。”
所以，谢子裘心知肚明何一昨晚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他知道何一是害怕自己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说出的那些话，他也知道何一昨晚都未能睡个好觉。
昨晚何一在窗边抽烟时的零星光亮，谢子裘就在楼下的车内看着。
他停在了何一楼下一整晚。
而何一呢，之所以说出那句你喝多了，就是希望谢子裘第二天会给自己一个明确的说法，不论说法是好是坏。
尽管那时候的何一，从未对这个结果抱有好的期盼。
忽然，还未等何一做出回答，只见在她面前悠悠扬扬飘落下了什么。
雪。
又下雪了。
第一回川城冬天的初雪，何一半夜在警局里遇见了因她而来的谢子裘。
第二回下雪，两人站在楼下，谢子裘也是因她而来。
何一依旧不喜欢下雪天，但是
“其实我很讨厌下雪”
空中飘扬的雪花呈下大的趋势，雪花也由原来的微不可察的小雪花逐渐变大，何一慢慢抬起胳膊，恰好一片雪花落在她手腕处，但随即消融不见。
“再美的雪最后都会消失，”何一收回胳膊，看着谢子裘，眼眶逐渐湿润起来，“但是你知道吗，今年的冬天好像比往常的要温暖一些。”
我讨厌雪天，但是唯独不讨厌跟你在一起的瞬间。
一直兢兢业业的何一破天荒的在今天请了半天的假。
等到何一下午回去上班的时候，严格趁着打扫包间的时间溜下来找何一。
“说说吧。”严格靠着换衣室的门边，看着已经换好衣服但是迟迟坐在那不动的何一。
严格的声音惊了何一一下，她转过身看着一副欠欠模样的严格：“你是想吓死我吗？”
严格快速瞅了一眼四周，严肃道：“给你十秒钟的时间，如实招来。”
“招来什么？”何一不是在装傻，是刚才被严格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来。
“你跟谢子裘谢总到底怎么回事？”
是从什么时候严格发觉了何一的不对劲，大概是很久之前，久到何一还没有入职延拓的那段时间。
他虽然一直被周围的戏称为钢铁大直男，但那也仅仅限于别人对严格的感情上，严格有所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