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玩笑
何一像是感觉不到冷意一般,一直看着前方就那么不知道走了多远。
身上的痛意越来越明显,何一的走姿也变得一瘸一拐起来,之前打在腿上那几棍子实在是有些狠。
身后传来车辆经过的声音,由远及近接着就是突然加速
何一听见了这不同寻常的声音,下意识侧身向后看去。
在看到是谢子裘车的一瞬间,一种别样的情绪涌上何一的心头。
只见黑色的路虎稳稳停在她的身后,主驾驶的车门被人打开。
谢子裘下车后不由分说的将何一拉进了车内,大力的关上车门。
一路上,谢子裘没有说去哪,而何一也没有开口。
最终,车子的目的地停在了川城二院门前。
因为谢子裘的人际关系,所以院方特地找了主任医师来查看何一的身体情况。
几分钟过后,主任医师拉开帘子跟谢子裘汇报着情况:“谢先生,何小姐身上出现了不同面积大小的多处淤青伤痕,但是索性骨头都没有大碍,腿部我也重点看了也没有问题,另外一些表皮擦伤我这边都做了相应的处理,您可以放心。”
“好的,”谢子裘客气的回着,“麻烦您了。”
处理室内,只剩下隔着何一跟谢子裘。
何一听见了女医生出去的声音,她慢慢起身穿好衣服,隔着一道帘子何一看见了谢子裘站在帘子后的鞋。
谢子裘知道何一已经穿好了衣服,刚准备询问加上拉开帘子的一瞬,他犹豫了。
按照何一今晚的脾性,自己如果逼问那么换回来的肯定是何一更强硬的态度。
到时候两个人之间恐怕又会陷入那种僵持的氛围中
只要她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就好了,其他的既然何一不想说那就暂且先放一边。
“穿好衣服我们就走”
“对方为首的人叫刘兆鹰,是大约三个月前来到川城后盘踞在角巷一带,跟他们最开始的矛盾是他们打了我的人。”
“刘兆鹰一直怀恨在心,觉得当时被挫了面子,出去后联络了不少人才有了今天的场面。”
谢子裘身形一顿,有些出乎意料何一竟然会跟他说这些。
“我从小无父无母,有印象起就生活在福利院里,那天你在我家见到的那个人严格,是我自小在福利院认识的,我周围的一众朋友,也都是从福利院出来的。”
“我们那家福利院在我十几岁出头的时候面临改造,一中的孩子都被驱逐出来,全都没了家。”
何一述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没家的孩子四处流窜,那时候的我们就跟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后来我们去各种餐馆找小时工干,但大多都看我们无依无靠就无限的去压榨我们,甚至不给工资,因此有人还挨了打。”
“后来”说到这里的时候,何一顿了下,“日子有时候会好起来,但总归是呈抛物线状的。”
“也就是那段日子我们养成了摸鱼的习惯,地点专挑赌馆歌厅一类,下手的人要么是财大气粗的要么是惹人注目的。”
“摸鱼也一直从那个时候贯穿到现在,刘兆鹰那帮人也是为了争夺摸鱼的地盘,摸鱼也就是偷窃。”
这么一来,什么都解释的通了,那些让谢子裘想不明白的地方。
“今天晚上谢谢你能出面,”何一低着头看着自己被处理过的双手,“也谢谢你能带我来这里。”
谢子裘刚准备回话,又听见何一继续说。
“我本来就不是生活在阳光底下的人,进了延拓接触到你们这些精英后就自以为自己也是,所以之前对你说的喜欢也是我一时心血来潮,我发现我好像根本不喜欢你。”
何一拉开帘子,看着面前的谢子裘,面色平静。
谢子裘看向何一的目光变得晦暗不明,种种情绪在此刻化为了压制,他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成拳,耳边全是何一说的最后那句话。
直到何一离开了处理室,他依旧僵在原地。
谢子裘的转身回来,就换回了何一的一句,心血来潮。
他看着眼下空荡荡的处理室,有些时候,瞬间的犹豫就会造成永久的错过。
何一最后打车回到家,开门后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严格,死死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现在是凌晨四点多,但是何一对严格这番举动丝毫不感到奇怪。
“对不起,”何一拖着疲惫至极的身体坐在沙发上,“对不起”
原本想要狠狠责难问一番的严格,在看到何一这样后瞬间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严格是后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看了眼手机,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好家伙,丛飞跟何一都进局子里了。
正当严格准备赶过去的时候,又收到丛飞的消息表示好像是何一的朋友出面摆平了所有的事情,他们去了医院并没有看见何一。
干脆,严格就在客厅里等何一回来,这一等就是两三个点,他都快成石化人了。
“你跟我道什么歉啊,我也没骂你”严格赶紧给何一倒了杯水,他看见了何一干裂的嘴唇。
何一没有接过水杯,只是低着头喃喃自语着三个字。
严格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又仿佛看见何一掉眼泪,又连忙拿出纸巾给她,还找出了小毯子搭在何一肩上。
何一的哭声随着刚开始的不明显到逐渐的抽泣,像是释放什么情绪一般的哭泣声。
严格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受到了什么欺负,但是直觉告诉他不是。
何一这是在释放情绪。
两个人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都躺倒在沙发上。
何一这一觉睡得时间很长,次日将近中午才醒的。
醒来后紧跟着就饿的不行,严格早就点好了外卖,正好在何一醒来的前几分钟到的。
“这一觉睡得舒服,”何一立刻拆开外卖,像是等不及了,“醒来就有饭吃,幸福啊。”
严格盯着何一,感觉她跟没事人一样,清了清嗓子郑重的看着她:“昨晚的事,你就准备这么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