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过程
也就是这个瞬间，阿伟总算是明白了两个人不对的原因。
较劲。
还是背地里，暗暗地互相较劲。
虽然阿伟不清楚两个人因为什么事，但是以阿伟这个年龄的阅历跟经验看来，这两人的状态像极了他跟自己媳妇闹别扭的时候。
就是那种话里谁都不愿意先给对方台阶下，彼此又什么都不想说，又像是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何一这句话一出口，的确让后座的谢子裘哑口无言。
她说的对，自己没有多余的身份去干涉何一的私生活事件。
宵夜馆不大，但是外面街道上都摆满了小桌子小凳子，还有不少在排队的。
这幸好张琦去得早，加上跟老板熟悉，才得了个空当有了位置。
看到何一后，张琦起身冲她招了招手。
“快看看喜欢吃什么，随便点，”张琦说，“签下了这笔合同，我绩效也跟着涨了不少，千万别客气。”
“这么说不应该请我去米其林餐厅吗？”何一打趣道。
随着这几次跟张琦的交涉，刚开始何一的确带着警惕跟防备心理。
但是后来，何一自己也能感觉到张琦没什么坏的心思。
“我是真有那个想法你也不会去，”张琦拆开了餐具放在何一手边，“不只是你，是我们去到那种地方都不自在。”
何一听着张琦的话有些怔住：“我的确是这样，但是你不应该吧？”
“是不是觉得我在开玩笑？”张琦回应着。
“嗯，”何一点头，“合融的项目经理，应酬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张琦笑了笑，丝毫没有想掩饰什么：“那是因为我的出身就在一个低点。”
“嗯？”何一有些怔住，她对上了张琦的目光，一时之间手里的烤串还举在嘴边，迟迟忘了放下。
“我父母是农村的，我自小也是在农村长大，可能因为根的原因，即便在那种场合游刃有余，但是打心底里还是排斥不习惯。”
何一看到了张琦眼中一闪而过的自卑，那种感受她又何尝不知道。
何一放下了手中的烤串，接着拿起右边的饮料。
张琦会意也举起手中的杯子，两人在空中一碰。
吃完饭后，何一实在是推脱不开张琦，将她送到了小区外。
将近凌晨一点半的时候，路边静悄悄的，鲜少有车辆跟行人经过。
何一所处的小区比较偏远，只有昏黄的路灯在一闪一闪。
“谢谢，”何一看着张琦，“早点回去休息吧。”
张琦一顿，而后开了口：“你之前不是好奇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张琦这突如其来的话让何一整个人为之一怔，跟张琦相处的这些天她已经全然忘了最开始她要探究的目的是什么。
“当初找人围你的时候，看到被几个男人团团围住的竟然是个小姑娘，我当时就懵了。”张琦如实的说道自己当初的心情。
“摘下你口罩之后，你眼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再一次让我懵了。明明这么稚嫩的脸庞像个高中生一样，但是眼里的情绪却不像是你那个年龄该拥有的。”
何一不禁笑了笑：“所以开局就是一顿懵是吗？”
张琦点点头：“的确是这样，但随后对你更多的是好奇。”
“好奇心？”何一问道。
“嗯，我在想你年龄看起来也不大，身手却很了得。从那时候起不知不觉间一天会闪过无数个摘下你口罩后的情景，后来也动用关系去查过你，但是均查无此人。”
“甚至后面我每个周休假时间都会带着文件包去川城机场，想试着能不能再遇到你。”
“你说的这些都不是喜欢，是好奇感。”何一一针见血的指出。
张琦看着何一，认真道：“刚开始的确如此，我也承认是好奇心在作祟。但随着在游艇上再次看见你，那一瞬间我就确定下来一件事，我就是喜欢你。”
“当时看到你的时候心里竟会猛地松了一口气，再想还好还好又跟你遇见了。”
“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张琦笑了笑，“虽然知道这种比喻不太恰当”
凌晨一点四十六，两道身影矗立在有些荒凉的路边，不时的秋风刮起，让何一脸上跟着一冷。
张琦跟着搓了搓手，坦然道：“我说这些仅仅是想让你知道原因，没有别的意思，快回去吧，安全起见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嗯，这边不好打车等你打着车了我再回去。”何一回道。
十分钟过后，何一冲着上车的张琦挥了挥手。
出租车很快驶出这条路，随着一个拐弯，已经不见车影。
何一顿觉整个身子都放松下来，她背靠在灯杆下，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盒烟，随手抽了一根背着风点上了。
“呼~”嘴里呼出的一口烟，还未在空中飘扬些许，就被一阵风给带走。
何一眼中目光淡淡，没什么情绪，也任凭风吹乱耳边的碎发遮到脸上，她也没抬手去整理。
这两天的事情是一件接一件，打的何一措手不及。
先是她自己脑袋一热的跟谢子裘说了那些话，接着就是先前张琦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何一看着手中的半根烟，两指一松，平静的看着半截烟身悄然间掉落在地。
何一抬脚，轻轻一捻，将丝丝燃着的火星彻底踩灭。
她不喜欢现在这种感觉，像是自己在被事情牵着走一样。
以往何一都是掌控事情走向的那个人，现在却成了这么被动。
烦。
又靠了将近二十分钟后，何一余光那边始终没什么动静。
你在等什么呢，又在自作多情吗？
迎面又是一阵凉风，何一裹紧了衣服跟着收回目光，转身走进小区。
那道身影终于进了小区里。
阿伟通过后视镜看到谢子裘依旧盯着何一先前的站的位置，他愣是没敢发动车子，只得安静的等着。
“走吧。”
没多久后，身后传来谢子裘的声音，阿伟即刻发动车子驶离这片区域。
回到家后，何一躺在床上点开了跟谢子裘的聊天页面，输入两个字。
“谢谢”
即便先前对谢子裘说的话是气话，但是谢子裘也是担心她的安危，所以才会跟了一晚上。
何一看着自己打下的两个字，视线逐渐有些定住，思绪一瞬间被拉远。
她那么警觉又敏锐的一个人，怎么会察觉不到谢子裘一直在跟着自己。
从在她跟张琦在路边吃饭的时候，谢子裘那辆车就停在适当的位置，以他所处的那个位置恰好能看到张琦跟自己。
包括之前在小区外，张琦走了后，何一迟迟没有上去也是在给谢子裘时间。
何一以为，他会下来的。
可结果是
也对，就算他下车了又能怎么样。
他来找自己能说些什么呢，他应该什么都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