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等待
右手指间夹着的烟在丝丝燃着,何一放到嘴里,而后轻吐出飘扬的薄雾,衬的她整个面容朦胧又迷离。
在延拓待的这一上午,让她微微感到一些憋闷。
与其说是憋闷,不如说是束缚更恰当,同样是上班,在楽本的时候何一也没感觉到束缚,相反觉得自由。
怎么一到延拓,何一就觉得很不舒服,是那种极其不自在的感觉。
一想到还要在这里继续待上两个月零二十九天,何一就感觉太阳穴两边有些胀痛。
烦。
何一将烟送到嘴边,刚准备吸上一口,就听到背后响起的声音。
“怎么不去休息?”
何一忽的一怔,睫毛颤了颤,她转过身看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谢子裘。
两人一上一下的看着对方,周围安静了几秒。
楼梯门是什么时候打开的何一不知道,或许是自己之前并未关严,以至于谢子裘开门的时候何一都没有听见。
那怎么连同谢子裘身上的木质味道她也没闻到,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何一手中的烟不慎掉了一截烟灰下去。
何一目光落在指间的烟上,反应过来应该是烟味盖过了他的味道。
谢子裘看着何一微微俯身,将指间的烟在一侧注了水的垃圾桶里敲了敲。
“抽根烟,一会就休息,”何一回道,随即反问,“谢总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闻言谢子裘笑了笑:“五楼没有人抽烟。”
何一也跟着笑了下,合着是闻到烟味了。
“下次抽烟我会注意。”何一说道,目光落在了谢子裘身后的大门上,并且还会把门关紧。
“少抽烟。”谢子裘一边说话一边迈着步子下台阶。
一阶、两阶、三阶慢慢在何一的上一阶台阶上站定。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何一刚想后退一步,但脚上的步子还没迈开,谢子裘率先有了反应。
何一右手夹着的烟被谢子裘毫无征兆的拿走,只是一瞬间,却让何一没反应过来,似乎是没想到谢子裘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指间处谢子裘手上微凉的触感似乎还有所残存,何一恍了恍神。
那股好闻的木质沉香味道再次包裹住了何一,但仅仅是几秒钟,谢子裘便上去出了楼梯内,顺带关上了门。
何一呆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
在延拓,抽个烟也犯法吗?
何一对谢子裘的行为有着极大的不理解,她刚想从口袋在摸出烟盒拿出一根烟点着,却发现先前那根烟是最后一根了。
心中原本无处发散的烦闷感,随着最后一根烟被拿走,彻底的占据何一整个心房。
人越是在得不到一样东西的情况下,就越发想要得到。
譬如,现在的何一。
‘咚咚咚’
“进。”
何一进了办公室,看着在办公桌前伏案工作的谢子裘,就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好好抽根烟还碍着他了。
“有事情?”谢子裘摘下鼻梁上的眼镜,随手放在一侧,看着脸上情绪不太好的何一。
“谢总之前拿走的是我最后一根烟,”何一表明来意,“我是来跟您借烟的。”
位置上的谢子裘不为所动,就那么极其淡然的看着何一。
何一有一瞬间以为对面的谢子裘是聋了,她刚想再重复一遍自己的话,就见对面的人起身了。
“这根烟不抽会怎么样?”谢子裘坐到沙发上,开始了煮茶。
何一一时间被问住了,她没有想过会怎么样,只知道现在自己很想得到。
谢子裘慢条斯理的煮着茶,一番动作行云流水。
原本心里有些烦躁的何一,看着谢子裘这些动作加上周围逐渐蔓延开的茶香,这些都让何一的心情微微平复了一下。
“我没有想过结果,”何一平静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只知道我现在很想要。”
“当你迫切的想得到某样东西时,却在自己力所不能及的范围内,”谢子裘取出一个茶杯,轻轻放置面前,“就要学会压下心中的焦躁,去等。”
在何一的注视下,谢子裘拿起茶壶,轻轻上升高度,接着茶水缓缓注入杯子中。
“这算是谢总教我的第二课吗?”何一嘴角挂着笑,眼中却冒出了一丝敏锐。
“喝杯茶,”谢子裘没回答何一的话,“茶能冲淡很多情绪,试试?”
何一的目光缓缓从谢子裘的身上转移到那杯茶上,“好。”何一回道。
何一迈着步子朝着沙发走过去,正准备伸手拿桌上的茶杯时,脚下却一个不留神,踉跄了一步,眼看着就要朝谢子裘身上倒过去。
沙发上的谢子裘反应很快,立刻站起来,稳稳当当的扶住何一。
谢子裘的手扶着何一的两侧胳膊,将人扶稳,无意间谢子裘看到了何一脸上的表情。
并没有因为突然踉跄而产生慌张的情绪,倒是脸上都是沾沾自喜的表情。
不对。
在谢子裘松开双手的同时,何一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同时扬起了右手。
“谢总说的没错,”何一说道,语气中沾着几分得意,“当你迫切的想要一样东西时但得不到,最好的办法的确是等。”
谢子裘摸向自己的左边裤袋,里面空空如也,甚至就连打火机都被何一拿去了。
“等到合适的时机,”何一扬了扬手上的烟盒跟打火机,“再快速出手。”
原来,先前的那出摔倒只是装的。
谢子裘不得不高看何一几分,摔倒的伎俩虽然拙劣,但是把东西拿到手却是真本事,就连谢子裘自己都没发觉何一什么时候动的手。
他差点都忘了,何一的老本行是什么。
“什么时候盯上的?”谢子裘问。
“您起身的时候。”何一回道。
在谢子裘的目光下,何一从烟盒中取出根烟,随后用谢子裘的打火机点燃,接着将打火机跟烟盒放在茶几上。
“感谢谢总,有机会还您。”临出门前,何一还不忘对着谢子裘感谢一番。
与其说是感谢,不如说是在打谢子裘的脸。
出了门的何一心情顿时轻快许多,仿佛手里的不是烟而是金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