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家中来客
因房颜也不小心跌下池塘,且赵励是站在她这边说话,因此推赵励下水的黑锅并没有落到她的头上。
父亲入宫后回来告诉她:“澹台静因妒生事,被国公罚在家禁闭一个月,并每天抄写《道德经》和《论语》。”
“这惩罚真是太轻了!”房颜愤懑道。如果是自己在宫里犯了错,惩罚定比这个严重。
房启夏见房颜不悦,问:“你为何如此讨厌澹台静,真是她把你推下水的?”
“倒不是她推我下水,是我自己不想因为赵励跌入水中受牵连才跳下去的。”房颜解释道:“但是她处处针对我,在观赏褚夫人连城壁的时候她还想要陷害我,要不是我对她有提防,没准我都回不来了。”
房启夏听完不禁觉得心里一紧,没想到女儿只是入宫一趟,经历了如此危险事情。
澹台静敢如此明目张胆欺辱他女儿,定然是因为自己的官位太低。王公贵族向来不会把普通百姓放在眼里。
像他们这种靠医术精湛挤进官场的草民,就和地里种庄稼的农民没有区别,都是用来奴役的。
或许,他该好好利用下自己的人脉,提升一下自己的官场地位了。
“今日有件大喜事,我国大将李牧要班师回朝了,文武百官都要去城门迎接,父亲也会去。”
“李牧,是那个败匈奴、灭襜褴、破东胡的李牧将军吗?”
“正是他。”
李牧是与白起、王翦、和颂并称“战国四大名将”的年轻将军。虽然不到三十,但是战功赫赫,威名远播。
他于边境采取坚壁清野、养精蓄锐、伺机反击的方针,使匈奴掳掠无所得,而赵军战斗力得以增强。待时机成熟时,选拔近二十万人加紧战前训练,以部分人畜为饵,诱匈奴深入赵地,以两翼包抄战法出其不意歼灭匈奴十余万骑,乘胜灭襜褴,破东胡,降林胡。
房夏启第二日便把李牧邀请到家中做客。
房颜看到李牧刹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崇拜的英雄竟然会来自己家中。
“其实,李牧是和颂的徒弟,亦是我的小友。”房夏启跟房颜介绍。
和颂房颜是知道的,是赵国的名牌老将军,亦是爹爹的忘年之交。
“十年不见,这丫头已经长得越发亭亭玉立了。”李牧感叹道:“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两三岁的小不点,如今都成大姑娘啦。”
房颜问安:“见过李叔父。”
李牧与房启夏侃侃而谈,房颜也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
李牧说起这些年自己征战沙城的经历。
“在对匈奴作战方面,我订出规章说:匈奴如果入侵,要赶快收拢人马退入营垒固守,有胆敢去捕捉敌人的斩首。
匈奴每次入侵,烽火传来警报,立即收拢人马退入营垒固守,不敢出战。
像这样过了好几年,人马物资也没有什么损失。
可是匈奴却认为我李牧是怯懦,就连咱们赵国守边的官兵也认为是我自己胆小怯战。
赵国公多次责备我,但是我还是坚持自己的策略。没想到国公受不了官员的诋毁发怒,把我召回,派别人代我领兵。”
说到此处李牧很是气愤。
房夏启给他递了茶水过去:“然后事情是怎么有转机的?”
李牧喝了茶,情绪稍微缓解。
“在我离开后的一年多里,匈奴每次来侵犯,赵军就出兵交战,屡屡失利,损失伤亡很多,边境上无法耕田、畜牧。赵国公只好再请我出任。
我闭门不出,坚称自己患病。赵国公就一再强使我出来,让我领兵。
我说:‘大王一定要用我,需同意我还是像以前那样做,才敢奉命。’赵国公答应了我的要求。
我返回到边境,重申旧约。匈奴好几年入侵,都一无所获,但又始终认为我胆怯。边境的官兵每天得到赏赐可是无用武之地,都愿意打一仗。
反击的时机已经成熟,于是我精选战车一千三百辆、战马一万三千匹、敢于冲锋陷阵的勇士五万人,以及善射的士兵十万人,将他们组织起来演习战斗。
同时让大批牲畜到处放牧,放牧的人民满山遍野。
当匈奴小股人马入侵时,我就假装兵败,故意把几千人丢弃给匈奴。
匈奴单于听到这种情况,就率领大批人马入侵。于是我布下令人难测的阵势,张开左右两翼包抄反击敌军,大败匈奴,杀死十多万人马。
击败匈奴后,再趁势灭了襜褴,打败了东胡,收降了林胡,单于逃跑。”
像李叔父这样足智多谋的将军真是少见,真让我佩服不已,房颜心想。
听完,房启夏道:“像李兄这样无人可取代的将才,定会守得云开见月明。如今胜利班师回朝,前途必定一帆风顺。”
“希望如此,但此次被赵国公召回停职的事情也让我看清楚了如今这帝王之心。一方面提防着我打胜仗功高盖主,另一方面在危难面前又质疑我的策略。
我倒是不图荣华富贵,只是想要报效祖国,让百姓免于外族欺压之苦。”
房启夏接着说:“李兄的爱民之心我懂。如今天下七分,战事不断,外敌入侵雪上加霜,确实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啊。
我从小立志做个医者,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扁鹊一样的神医治病救人。
但是我能救的只是个人,战乱、天灾每天有多少人在疾病、受伤中死亡,我却无能为力。
如今被选中入宫为医,能救助的百姓就更少了。只有像李兄这样的人才能平息战乱,还百姓一个健康安稳。”
“不!真正能给百姓健康安稳的是帝王,一个统一了七国,没有战乱的国家。这种混乱的局面已经五百多年,也是时候应该出现一位有英才来结束这段历史。”
李牧说完,目光看向远方,“不知道是七国之中的哪位王者。”
他们还在闲聊,房颜已经退出去了。百姓疾苦似乎还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关心的话题。
她生来便是乱世,家境还算优渥,并没有感受黎民百姓之苦,也没有体会到国家安定的快乐。
现在的她,只需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即可。
日子就这样在不平凡中度过了平凡的每一天。转眼夏去秋来。房颜看着零零散散落下的梧桐叶,若有所思:好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