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房家有女
“父亲,这棵是什么树,长得如此高大?它的叶子还可以拉出白色的丝,好神奇”,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用清脆的声音向不远处的男人喊道。
男人是赵国神医房启夏,不过四十出头已声名远播,就连赵国王公贵族都要礼让三分。说话的小女孩正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房颜。
房启夏走过来看了一眼这棵绿色的高大植物,对房颜说:“这棵树叫做杜仲,也是可以当做一门药材。”
“杜仲?这个名字好特别啊,像一个人名。”房颜说道。
“对,传说很久以前有个叫杜仲的人吃了这种植物而后得道成仙,所以就把这种植物叫做杜仲。”
“哇,变成神仙了?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吗?我听奶娘说神仙可以长生不老呢!”房颜充满了好奇。
“嗯,神仙我没见过,不过我确实听过一些关于长生不老的事。”房启夏说。
房颜瞪着双眼一脸期待地等着父亲往下说,“父亲您快说嘛!”
彼时天下一分为七,由七姓贵族各据一方称王,他们分别以自己的姓作为国称,建立了秦国、楚国、齐国、燕国、赵国、魏国、韩国七国混战的局面。
黎民百姓在战火中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民不聊生。而各诸侯国王公贵族通过苛捐杂税贪图享乐。
房启夏叹了一口气“我听说已经有个别大王为了巩固自己的领土,想要享受千秋万代,已经命一些术士研究长生不老药了”。
“那他们研制成功了 吗?”房颜问。
“颜儿,这世上怎会真的存在长生不老呢?这是有违天道的”。
“要是真有这个药,我定为父亲寻来,我希望父亲长生不老永远陪着我”房颜一脸天真地说道。
“哈哈哈”
房颜本是随父亲去山上采药,奈何她对于医药不甚感兴趣,没一会儿便嚷嚷父亲房启夏回去了。
家中大哥在书房阅读医书,二哥正在练习煎药,都是传承衣钵的好苗子,唯有幼女对于医术提不起半点兴趣。
无妨,以后给她寻个好人家,让两位哥哥多给照顾点。房夏启只能这样想。
门外响起敲门声,不一会一个宮装男人进入房家通传房启夏入宫为贵人看病。
房启夏是将近戌时才从赵王宫回来。夏夫人备好了热汤给他洗漱,却仍不能给他洗去一身疲倦。
“良人进宫一趟何至于此?”夏夫人关切问道。
“细君有所不知,今日宣我为赵主公的三公子看病,起因是他和秦质子秦翎政打赌,结果他输了不服气对秦质子拳脚相向,结果自己一时没有站稳,掉池塘里了,得了严重的风寒。赵主公素来疼爱三公子,为夫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一时不察,惹主公不快。”
“良人受苦了,如此小心谨慎可是因为那事之故?”
房启夏与赵国前大将军和颂本是旧交。和颂将军上战场落下旧伤是房启夏给治好的。和颂为人豁达,想法简单,房启夏谦虚谨慎,两人虽然是性格迥异,但也算是能说上话的好友。
和颂将军屡次打败别国战兵,曾经官至上卿,还因战胜燕国,任命相国,可谓是一等一的大功臣。没想到 因为平时不懂人情世故,仅凭一腔忠君爱国而在言语上对老主公孝成王多有冒犯,而被冷落。
前段时间前线紧张,赵国公赵襄因缺乏可用之才,不得已想要召回骁勇善战的和颂为之效力。
大夫郭开一直与和颂不和,对他的能力多有忌惮,担心自己在赵襄面前失去亲信地位,于是谏言道:“和颂将军毕竟年事已高,恐已不能胜任战场上的风云变化”。
赵襄听信郭开谗言,竟真弃和颂不用。然而前线战事屡败,几个老臣重提让和颂上阵杀敌之事。赵襄决定安排自己的内侍前去打探一下和颂的情况。却不知此内侍竟早已被郭开用四百金收买。
和颂看到内侍前来,问道:“是不是秦国又攻打我赵了”
内侍:“和将军您怎知?”
和颂:“若不是国家有难,赵国公怎会想起我,安排你前来,必定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内侍:“和将军可记恨国公?”
和颂:“怎会?我时刻盼望为国效力。”
和颂为了证明自己身体健壮,宝刀未老,在内侍面前狼吞虎咽,吃了一斗米,十斤肉。吃完后还披上战甲,跨上战马驰骋如飞,内侍连夸道:“将军宝刀未老,风采不减当年啊!”
可谁知内侍回去后却向赵襄禀报:“和颂将军年事已高,虽然胃口很好,但是与臣同坐,须臾之间如厕三次。”
故此,赵襄认定和颂已不中用,绝了再用和颂的念头。
房启夏和和颂为忘年之交,自知和颂想要为国效力的雄心,奈何人微言轻并非朝廷大官,也无能为力。
只能劝和颂安享清福。和颂气愤不已:“国难面前,民不聊生,我何以独善其身?终归是国公耳根子软,任人唯亲!”
“嘘,和兄莫要再说这种话,以免再给自己招来祸患。”
对于此事,房启夏一直心有戚戚。如今内忧外患,宫里的气氛也是异常紧张。他无时无刻不得小心谨慎,以免行差踏错,招来祸端。
翌日一早,房启夏便收拾药箱进宫。三公子经昨夜发汗之后,风寒已经好了不少。只需静养几日即可。
赵襄见稚子安然无事,心情颇好:“上工医术了得,有你在,孤可无忧。”
房启夏立即赶忙道:“愿为君分忧,此乃臣之幸。”
“这样,过几天便是夏至了,届时会举办宫宴,君臣同乐,你可带家人赴宴。”
“谢国公。”
“父亲您回来啦,”房颜开心地往前抱住父房启夏的手。“今天我得到夫子表扬了!”
“哦?”房启夏道“为何?”
房颜兴高采烈地说:“今天夫子问我们,如果一个穷人因为生计迫不得已偷了你家的鸡蛋,你会怎么办?很多同窗都说会报官,让官兵处置他,或者给他打一顿把鸡蛋拿回来。”
“你呢,怎么回答的?”
“我按照父亲教我的,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来回答的。正如孔夫子所说,自己决定对人宽容,别人才会对你宽容。偷鸡蛋的人必定是迫于无奈,我们何不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把鸡蛋给他,好心劝导他向善。我想他定会知错能改,重新开始。”房颜的意洋洋地说着。她脸上满是自豪的神情,父亲从小将孔子奉为夫子,房颜也是耳濡目染。
“你回答得很好,”房启夏摸摸女儿的头,“过两天天带你进赵王宫赴宴,你好好准备。”
房颜正值贪玩的年纪,她曾多次央求父亲带她去王宫涨涨世面,父亲一直没同意,这次惊喜来的太突然,她几乎高兴得要蹦起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