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鹳雀
事关何缦，总不能叫她自己跟着去敲打赵端阳。
与何缦分开后，何缊便叫白芍去仔细打听打听这个事情，也重点打听一下这个新入京的表小姐是个怎样的人。
鸣翠先前赵端阳在何府时见过，白芍是王府丫鬟，赵端阳不识，打探起来更容易。
街上热闹非凡，想起自己来这个世界后几次路过街道都是匆匆忙忙，不曾仔细逛过，现下看着这车水马龙的街道来了兴致。
王府的马车实在是碍眼，鸣翠看出来自家小姐的心思，给了车夫一吊钱叫他去喝茶，晚间回去时再来寻她们。
车夫得了钱将人放在街道上，开心驾着车走了。
上京街上一向热闹非凡，小摊上尽是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那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那刚出炉还冒着白气的热包子，老远就闻得见香气鲜肉小馄饨，每一样都直勾何缊的味蕾。
这一刻，何缊只觉得那流传千年的《清明上河图》似是活了过来。
拉着鸣翠便坐到那馄饨摊上吃起了馄饨，这馄饨皮薄馅大，咬开来鲜美的肉汁与翠绿的葱花在嘴里相撞，味蕾极大满足。
何缊吃着呢，就听身后几个男子的议论声传来：
“嘿，听说了吗，此次南方的匪徒十分嚣杂，听说在南界绞杀了不少人，我们的这位秦王殿下怕是也凶多吉少啊”
“呸呸呸，尽瞎说，我可听说秦王在南方大败乱匪，流寇见了他都怕的四散开来，怕是不日就要携军功归京了。”
“这些事情岂是我等能随便议论的，你们有几个脑袋够杀头的？”
“是是是”
“对了，听说那明月渠旁的酒楼里来了个极为神秘的戏班子，一连几日都在那酒楼里登台演出，看客无数”
“鹳雀楼？”
“对对对，就是那”
“那咱们吃了东西去那看看”
议论声渐歇，何缊拉着鸣翠出了馄饨摊子。
想起那个已走月余的秦王，此时在南方是何情况，左右不用自己操心，反正主角团的命又不会轻易丢掉。
现在她想去的是另一个地方，鸣翠在何缊身边多年，现两人也算磨合几个月了，小有默契，引着何缊就往鹳雀楼去。
今日拿不准姐姐找她是要说什么事情，何缊是私自出府，并未穿着侧妃装束，只穿了寻常少妇的衣物，倒是显得人越发得体。
其实何缊是想穿少女衣物梳少女发髻，左右与秦王算不得真正的夫妻，可上京城人多嘴杂的，还是没按照心意实施。
这鹳雀楼在明月渠旁，柳枝飘荡，还未走近便已得闻丝竹之声，已有些衣着粗织锦缎或棉衣的人围在鹳雀楼外，何缊拉着鸣翠混在人群中进了这鹳雀楼。
里面的天地远远要比何缊自己想象的要广阔得多，刚进入酒楼，轻纱隔断便陷入眼帘，高挑的木梁托起檀木雕花天花板，一楼轻纱隔断的正中间是一个诺大的台子。
几个穿着异域服饰以轻纱蒙面的女子在台上起舞，脚踝处的铃铛随着动作发出悦耳的铃声，看客们站在一旁如痴似梦。
一楼已再无踏足之地，鸣翠给小二递了几锭银子，小二便起开身子让何缊到楼上。
二楼是雅座自然是要高消才能上去，二楼的人明显比一楼要少一些，可还是极为拥挤，看来这鹳雀楼的生意确实不差，何缊瞧着人已经开始琢磨或许日后自己也来投资个酒楼赚点小钱何尝不可。
“小姐，担心些”何缊勾着脖子往下看去，鸣翠在一旁护着她。出门在外为不暴露身份，嘱咐了鸣翠只准喊小姐。
何缊带着白纱帷幔，实在是有些视野受阻，又想着入乡随俗，自己的‘老公’也不在家，不能太过招摇，便还是安心戴着。
有细微的风从窗户吹来，轻轻将轻纱吹起一个小角，三楼包房里的某人瞧着眸子一动，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收紧。
何缊继续瞧着楼下的几名舞姬，腰肢曼妙，舞姿轻盈，若隐若现的面纱下皆是绝色容颜。
“嫂嫂”悦耳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激得何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何缊回头，就见那人一袭深紫色暗纹长袍，笑魇如花看着自己，顿感不妙，低头想走，不料不知被谁推搡了一下，重心不稳险些摔下楼去，一只大手维稳拉住了她，借势往上一带，将人带到楼上包间内。
“小姐……”鸣翠见自己小姐被带上楼去，本能大声呼救又怕引人注意反倒招惹麻烦，只得往楼梯口赶去。
屋内何缊看着面前的人，谢长安像没注意到她的目光似的，将她面前的酒壶推到一旁，自顾倒了一杯茶递到何缊面前，“嫂嫂请用茶”
茶没动，何缊将手抱在胸前审视他，实在不知道他今日出现在此处是好是坏，“王爷的脚是好了？”
“劳烦嫂嫂挂心了，只是本王的腿疾太医说还要将养一些日子。”
可分明刚才自己瞧着他腿上并无不妥，更确信了摔下马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他这是听懂了那日自己的提示？何缊刚才打量着这个房间，凳子上的余温告诉她先前在这包间里不会单单只有谢长安一人。
“嫂嫂怎会在此处？”谢长安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一脸玩味看着何缊，目光相撞，何缊将目光移开。
“府中无聊，出门逛逛罢了”何缊说完想站起走开，想起城阳侯府的夫人，何缊只觉得这个世界待女子真真是与男子不同，今日出府她稍微打探了一下陈行，据说只是被赶回家了。
今日自己在这与小叔子独处一室，传出去自然不会有人护着她这个侧妃了，在这个世界的任务是活到大结局，何缊可不想这么早就扑街了。
何缊走至门口，就听身后的人悠悠道：“不知嫂嫂为何要救我？”
“救你？”
“嫂嫂提醒我此次莫要南下不是吗？”
“王爷见笑了，我不曾说过什么，王爷莫要会错了意”何缊屏吸，属狗的啊，这么不着边的事情也能悟出来真是不容易啊。
不等身后人反应，逃也似的离开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