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摆烂
“是是是，紫苏姑娘骂的是，只是我实在是冤枉呐，没想到竟有贼徒猖狂至此。”李玉兰擦了额角的汗水附和道。
“姑娘，咱们报官吧。”绿窈道。
“啊？报官？”李玉兰惊呼出声。
宋转昭目光顺着李玉兰紧张的神情滑到袖下的手上，捏着帕子的手格外用力，竟已经微微泛白。宋转昭嘴角一勾，却也不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盯着她。
宋转昭的目光看着李玉兰，李玉兰只觉得心下一沉，有种心悸的恐惧，她咬咬牙似是下了决心般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今晚我叫人将他押在柴房。”
“这怎好劳烦李管事的呢，既是来杀我的，我自己看管便是了。”宋转昭看向李玉兰，嘴角仍旧是那抹不咸不淡的微笑。
李玉兰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只得赶紧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会叫人守在院外，若是姑娘有需要叫人便是。”
宋转昭看着她，收起了笑容：“那就多谢李管事的了，不过刚才我已叫人去衙门里报了案，明日一早府衙就上门提人，若是人今夜突然不见了，只怕我们在场的都免不了要去衙门里走上一遭了。”她语气依旧不冷不热，却听得李玉兰心下寒凉。
左右动手的不是她，宋转昭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玉兰只得把最后一点打算咽了下去，回到房中便连夜朝城里递了消息。
翌日天一亮，两个衙役便敲开了宋宅的大门，将昨夜在场的一干人等都带去了府衙。
衙门之上，坐着一个身着洗的有些发白的穿湖绿色锦绣纹丝长官袍，腰间玉带缠了两圈依旧松垮附在腰间，骨瘦如柴，已是不惑之年岁，乌纱之下流露的尽是银丝，一撮花白的山羊胡格外显眼，此人正是邬乡的县丞夏长青。
衙差押着一众人到了堂上，先传了疑犯及报案人。公堂外此时已经围满了来看热闹的人，见到围着帷幔的女子及被困住双手满脸乌青的黑衣男子实在是好奇得很，伸着头往公堂里看去。
夏长青惊堂木一拍，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堂下何人？有何冤屈？”
宋转昭安安静静的跪在地上，取下头上的帷幔，这才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略微有些消瘦的小脸，略微带着颤声道：“回大人，民女宋转昭要状告此人，深夜持刀闯入院中行凶，被家丁当场抓获，人证已全部到场，还请大人替我做主。”
夏长青看向地上一言不发的黑衣男子道，“你又是何人？？”
“回禀大人，小人陈二，宁乡人士，小人是冤枉的呀，我本是路过邬乡，深夜赶路多有不便，便在宋宅借宿一晚，我与宋小姐无冤无仇又怎会杀她。昨夜我中了迷香，今日一早醒来便是鼻青脸肿被绑在柴房里，实在是冤枉呐，还请大人明察呀！！”黑衣男子说完又朝地上猛磕了几个头，态度极为诚恳，像是真的受了天大的误会。
宋转昭不急不慢道：“因我体弱，屋中常年熏着艾草香，若你未进我屋内欲行凶，身上又怎会也沾有如此浓郁的艾草香？”
夏长青示意站在一旁的衙役上前，那衙役一闻，大声道：“回大人，此人身上确有艾草香！”
夏长青面上并无表情，朝外面一喝：“带证人！！”
堂下几个府丁与李玉兰一起被带了上来，其中一个府丁一见夏长青便跪在地上道：“大人，昨夜便是此人偷偷潜入小姐院中意图加害，被我等当场抓获。此外小人有件要事要告知大人，昨夜借着烛光我瞧着此人有些面熟，今日一早我才想起原先我见过一次这个男人，在乡道上跟踪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
此话一出，堂外围观的百姓中有一人道，“前些日子被人砍杀抛尸的不就是一个乞讨的妇人嘛。”此话一出不仅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夏长青也皱起眉头，确实有一个妇人被杀害，至今未找凶手。
“陈二，对于他们所说，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陈二跪在地上依旧磕头，“青天大老爷，小民真的是冤枉的，小人不曾谋害宋小姐，更别说杀什么乞讨妇女。”转头看向后边跪着的李玉兰道：“我与宋宅的李管事的是旧识，昨夜我当真只是在宋宅借住一宿，李管事可为我作证。”
李玉兰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回大人，李玉兰的证词不足为证。我家小姐乃荆州城宋知府家中嫡女，五年前生母早亡为母守孝回到了乡下老宅，也方便小姐时时到家庙中祭奠亡人。
李玉兰一家作为宋家家奴代为打理宋宅，竟欺上瞒下，做了那背信弃义之人，我家小姐在庄中五年，日日被李玉兰苛待，从府中带来的衣服首饰全被李氏母女搜刮殆尽，克扣用度，减衣缩事更是常有的事情。
昨夜李管事的为小姐送了一碗补汤，实在是太反常了，小姐不敢喝，又叫了府丁加强了院中的巡逻，晚上也是与奴婢二人睡在下人房中，没承想李管事的还真的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
想来是李管事的与那贼人相识，想杀了我家小姐好霸占宋家老宅！”
绿窈说着一度哽咽，围观众人看着宋转昭清瘦的小脸，再看如今天气已渐渐凉了下来，她身上穿的还是粗棉衣裙，全身上下除了周身散发出的气质外，再看不出她是一个千金小姐。
没想到箭头会突然拐向自己，李玉兰一时间脑子乱成一团，疑惑地看向宋转昭，实在想不到她竟然将自己也扯下水，惊恐道，“大人，民妇冤枉呐！！！”
“大人，李管事的到底是不是冤枉的，大人可以将李管事的女儿林芝芝带来，小姐屋内的大肚瓷瓶内有昨夜李管事的送来的补药，大人一验便知。”绿窈跪在地上沉着开口。
讯问暂停，夏长青大手一挥，几名衙役匆匆出去。
几人依旧跪在地上，夏长青在高台，问讯几人无人敢说话，倒是围观的民众小声议论不断。
“林芝芝带到！”将近一刻钟后，前往宋府老宅的几个衙役回来了，身后跟着的林芝芝身穿绫罗，戴金银玉饰，身上没有一件是下人能够拥有的东西。众人看看宋小姐再看看林芝芝便已知晓答案。
“回大人，在李氏母女房中搜出大量珍贵首饰，宋姑娘府中的瓷器中确有迷药。”一个老者上前禀报，此人乃府衙专门聘用的医者。
啪！！
惊堂木一拍，讨论的人群瞬间又安静了下来，夏长青看向李玉兰道：“李氏，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玉兰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