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误会解开？
苏凉忆体内的药物成分并不算太多，她吃了药又睡了一觉，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飞了一个多小时了，窗外白茫茫一片，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她侧头看向另一边，裴秋闭着眼似是陷入了深度睡眠，眉头紧紧拧着。
“好了？”似是有感应一般，她才盯着裴秋看了几秒，他忽然就睁开眼朝她望了过来。
深邃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透着一股说不上的暧昧。
苏凉忆有些别扭地移开视线，轻轻应了一声，“嗯。”
“给你叫点热粥吧。”裴秋说完留意到她放在左手边的毛毯，又把自己的毛毯盖在她腿上，“刚睡醒先再盖一会儿，别着凉了。”
毛毯上他的气味扑面而来。
苏凉忆微微皱了皱眉，将毛毯掀起直接还给了他。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还是保持点距离吧。”
“合作关系。”裴秋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皮笑肉不笑地冷嗤一声，左手紧紧握着毛毯，手背上的青筋格外清晰。
他们确实是合作关系，只是合作关系。
“为什么救你？不想欠我？呵。好。陪我去祁邶城，这就是我救你的条件。”
“我陪你去祁邶城，你在离婚协议上签字，这是我的条件。”
“好。”
这是他们离开宴会后的谈话。
在苏凉忆的记忆中，似乎从知道裴秋出轨后他们就从未坐下来好好谈过离婚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当离婚协议四个字从她自己嘴里出来的她却觉得自己早已思考了千百遍这件事——甚至这份她记忆中从未准备过的协议真的存在一般。
至于裴秋，昨天晚上听到这句话时他的脸上同样没有一丝的惊讶。
这对他们两人来说都是一种很诡异的状态，可苏凉忆却已经筋疲力倦到不想去深思了——她直觉思考后的答案会比此时她所面对的真相更加残忍。
苏凉忆再次扭头望向了窗外的白茫茫，此次的祁邶城之行自然不是裴秋口中的陪同二字那么简单。他想必是去谈生意的，而必要时自己怕是还得利用苏家大小姐的身份帮他促成这笔生意……
罢了，反正他成与不成与自己都没有多大的关系。苏凉忆的手自然地放在肚子上，重新闭上了眼睛，不打算继续想这些有的没的。如今她也在同时间奔跑，她必须在裴秋发现这个孩子之前同他离婚，其他的事全都可以为此让步。
又是浅浅的一觉，醒来时飞机依旧在天上。
苏凉忆再次忍不住用余光看向身边人，却发现裴秋的座位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蹲了一个人，看着还有些眼熟。
她眯了眯眼，很快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裴秋的性感秘书，何香奈。
“夫人醒了。”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神奇，苏凉忆才盯着何香奈看了不过几秒，对方就已经察觉到了她的目光。
苏凉忆顿时又有些尴尬地收回了视线，继续百无聊赖地盯着窗户。
“多要了一碗，爱喝不喝。”裴秋将一碗热粥放到她面前，大概是还在介怀毛毯的事情，语气也有些别扭。
苏凉忆的肚子确实挺饿的。
于是她直接按了呼叫铃，空姐很快就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
“你好，麻烦给我一碗热粥。”苏凉忆同样挤出一丝礼貌的笑容，刻意忽视了身边两人的目光。
空姐微微怔了怔，有些尴尬地道了个歉，“抱歉女士，我们准备的餐食里没有粥类。现在只剩下一些面包甜点了，您看这——”
“也可以的，随便都行。”
“好的，请稍等。”
空姐说完就走了，苏凉忆收回目光，继续扭头望向窗外。
她从头到尾都未留意裴秋，此时更是没听到他开口说什么，倒是他那秘书插嘴说了一句，“夫人，这粥是裴总上飞机前特地亲手做的。您的胃不好，还是吃这个吧。”
苏凉忆的视线依旧停留在窗外的白云上，凉薄的声音此时带了些意味深长，“你喜欢就拿去喝吧。”
“这——”何香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正想继续说什么却是已经被裴秋打断了。
“拿走吧。”裴秋说。
“好。”何香奈应了一声，重新将粥放回盒子盖好后便离开了，不过才走出几步却是又折返回来，“对不起夫人，我实在是忍不住。”
“您二人的行程定的急，裴总担心您身体吃不消就着急忙慌地去准备这粥，还不小心摔了一跤，手都破皮了。这粥是他一片心意，您不该这样的。”
“香奈，你逾矩了。”还不等苏凉忆作出什么反应，裴秋倒是先沉声打断了她的话。
可何香奈却像是被触及了什么伤心事，硬着头皮有些激动地继续说着，“我只是觉得你们能走到今天这步太不容易了，如果因为这点误会而闹矛盾甚至还要闹到离婚实在太可惜了。”
“夫人，裴总和那些女人从来没有越过界，一个都没有。就像上次莫颜妃的事情，裴总也只是为了达成此次同莫氏的合作才不得不和她虚与委蛇。”
“您应该知道我从毕业后就进了苏氏，却不知道我是如何看着裴总一天天熬过来的。一个男人得放下多少自尊才能在那样的境地挺直了脊背走过来，他明明有才华有抱负，可却不得不背着一个凤凰男的标签永远也挣脱不了。”
“可夫人，这都是为了您啊。”
“为了让老苏总同意他娶您，为了堂堂正正站在您身边，为了配得上您，夫人，您不知道他付出了什么。”
何香奈说到这声音就小了下来，到最后几近呢喃，“我父母和我男朋友的父母那时候都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差点也撑不下去了。可是因为你们的爱情故事我才有勇气和他走到今天，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
很荒谬的一段话，苏凉忆甚至不知道自己要从哪里挑逻辑的漏洞。
可或许是何香奈离开前的眼泪戳到了她内心深处自己从未在意过的那片柔软，她沉默地将余光落在裴秋的手肘上。
那里确实已经被擦破皮了。
“女士很幸运我们恰好有一份热粥，请问您还要吗？”空姐打破了苏凉忆的走神。
恰好有一份……
苏凉忆怔怔地抬头看着空姐，随后微微点了点头。
热粥被装在航空公司的碗里，可那香味却与几分钟前的一模一样。
苏凉忆盯着氤氲热气，心里却有些茫然。
她不觉得如今的裴秋还会如此贴心为她找一个台阶下，可若是她记忆中的裴秋这一切却太正常不过了——他向来习惯委屈他自己。
难道真像何香奈所说，与自己结婚让他受委屈了？自己记忆中甜蜜的四年婚姻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
她最后还是把那碗粥喝完了。
空姐来回收餐具时，她甚至主动对她说了句，“谢谢，很好吃。”
她余光能看见裴秋微微勾起的唇角。
飞机落地前有一段几分钟的颠簸，苏凉忆鲜少远行，心里是有些发怵的。不过还未来得及害怕，裴秋的手却已经覆在了她手背上。
“没事，我在。”他轻声安抚。
一直到飞机落地旅客开始准备下机，她的注意力依旧集中在手背的温度上，甚至忘了眨眼。
不过很快，一个前凸后翘的大波浪就扑到了裴秋怀里。
“裴少，我怕。”
她抬起头，媚眼拉丝，视线正好与苏凉忆对视。
苏凉忆记得她，她叫小良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