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尾声
《踏雪无痕》全本免费阅读
二人在途中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个人直直朝着墓前去,并未察觉到他俩,上官瑾示意宫二停下,打算在暗处观望一番。
敖子涯一路走到了墓碑旁,随即扑通一声跪坐下去,声泪俱下,涕泪横流:“师姐她没事了呜呜呜,他们对我的恨会不会少一点呜呜呜……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吧!”
他独自在坟前嚎哭,嚎得惊天地,泣鬼神,让人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声音渐渐低下来,原因无他,敖子涯扫见了墓前的葵花籽,他咽了咽唾沫,尾音还颤抖着:“你爱吃这个吗,有福同享啊,我猜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然后……他就隔着几寸远的距离,探身“顺手”捞了一把葵花籽,咯嘣咯嘣地嗑了几颗,再然后……他“呸”的一声吐出来,忿忿抱怨道:“都潮了!”
“……”
真是没眼看。
上官瑾嘴角抽了抽,无奈扶额,这下不用担心他走不出来了,自己心中的积郁也被他一扫而空。宫二抱着她离开此处,往院里走去。
上官瑾总觉得他身上好像少了点什么,她后知后觉地抬头问他:“刀呢?你的刀哪去了?”
——宫二平常可是刀不离身的。
他神色未变,走得稳当:“丢了。”
“丢了?这怎么可能,可是与我有关?”
宫二道:“就是丢了。”
他不愿说,上官瑾也不强迫,只是勾住他的脖子,头靠在宫二颈侧,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让人觉得无比的安心和踏实,这感觉来源于灵魂深处,早便已深深根植。
触碰到的肌肤开始发热,她悄悄往上觑一眼,抓住宫二喉结滑动的一瞬间。
然而他心中还憋着一口气,因此欲望之火烧得再大,面上也丝毫未显,看起来就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正人君子样。怀中人埋进他颈窝笑,升起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跨进院里,宫二把她放下来,语气生硬地说道:“我去沐浴。”
上官瑾促狭地瞅着他,起了捉弄人的心思,故作疑惑地问道:“大清早的为何要沐浴?”
“你也想去?”宫二眼眸深邃,凝视她片晌,忽地抬手钳住她,将她往汤泉拉去。
“欸?”上官瑾被拉到池子边,宫二当着她的面,毫无顾忌地褪去上衣,一边解腰间的衣带,一边直勾勾地盯着她,小麦色的上半身就这样一整个、明晃晃地展露无遗。
“欸!”上官瑾眼里的惊诧一闪而过,旋即镇定下来,被看的是他又不是我,我羞个什么劲?于是她蹲下身来,支着下颌目送他下了水,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水汽升腾,宫二倚靠在泉壁上,隔着氤氲的雾气与上官瑾对望,眼神中带着邀请的意味。
肘松松地搭在膝上,指尖自然垂落,裙摆一点点滑进池中,上官瑾弯了一下眼角,起身缓缓走进汤泉,在腾腾热汽中眯了一下眼。
宫二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单手把人抱过来。上官瑾眼波流转,素色衣带覆上他的眼睛,宫二微仰脖颈,回味着她落在嘴角的吻。
泡在汤里温热又湿润的手抚上他鬓角,又像轻羽般扫过那宛若雕刻艺术品的下半张脸。在视觉受限的情况下,几乎所有感官都被无限放大,腾升起一股不言而喻的舒痒,惹得他口干舌燥。
宫二似是叹了一口气,下一刻骤然掌握主动权,扣着上官瑾的后颈吻下去,那灵巧的唇舌撬开牙关,动作极其纯熟地舔|弄对方的唇,像在品尝什么香甜的珍馐。待她腿软得站不住,又一把将人抱起,立刻续上适才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意犹未尽地撤开,解下对方给他戴的衣带,带着她往岸上走。上官瑾坐在宫二臂弯上,手搭在了他裸露的肩背,听他说:“院外有人。”
“嗯。”
一出水,尚未来得及遭受寒风的摧残,她身上的衣裳便已干透。
宫二捡起地上的狐裘,水珠顺着劲瘦的腰腹流淌进更深处。不一会,他身上也不再滴水,裘衣顺手挂上衣架,把上官瑾放下后,他穿起衣衫又走出内室,端来一碗光是闻着就苦得要命的药。
上官瑾眉眼一耷拉,忍无可忍地捂住鼻子,偏头无声拒绝。汤匙追上来,宫二放软声音对她说道:“若是可以,我替你受尽苦楚又何妨,阿瑾,身子是自己的,养不好生病了会更难受。”
她皱紧眉心,抬眼朝他一瞥,屏住呼吸一口气饮尽碗中药,而后顿时捂住嘴,极力压下那股十分强烈、直往上冲的恶心劲,好一会才缓过来。宫二往她嘴里塞了颗蜜饯,顺着她的气。
沉闷的叩门声传来,他拍拍上官瑾的背,迈出内室,拉开庭前大门,随着铜板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前那一片乌泱泱的人一一亮相——卫徽音、叶璇、陈三、孟羽、孟裕安、程思年、陈风,坠在最后的敖子涯以及……赵无桀。
当日参与大战的四大宗门人,除却卫徽音和留下为上官瑾医治的孟裕安,昆仑派掌门赵无桀也在万剑宗,其余人都已各返各宗,也不知他留下是为何。可能是企图从内部打入,摸清对家境况,好有朝一日一举从万剑宗手中夺下四宗之首的名号?
也可能是单纯来蹭吃蹭喝?
或者是来打探无影堂这个男人与上官瑾的感情深浅,试图棒打鸳鸯,将求亲之事再提日程,最后也是从内部打入,让昆仑派成为天下第一大派?
叶璇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绞尽脑汁最终得出三条不确定的结论。
其实这都不算什么,最可恶的是,这厮竟逮着程思年和陈风两个涉世未深的小苗子,向他们大张声势地吹嘘自己的昆仑派是怎样怎样的好,多么多么的威武霸气,末了来一句经典的——“弃暗投明,来我们宗门吧!”
先不说陈风对此嗤之以鼻,程思年直接被他最后一句话点炸毛,拿出自己这人生中几年来积累的涵养,没有对他及其门派进行言语侮辱,而是跑一边生闷气。
熟料赵无桀这货愈发可恶,说:“真的不来吗?我可是差点做你师丈的人。”
他口中的差点一向都差着十万八千里。
莫说程思年,即便是陈风也有点恼了。奈何程思年天性纯良,且不说以往家庭和睦时,后来父母死于丐帮手中,他流落街头,也学不来那些市井粗话,是以他搜肠刮肚一番,蹦出来一句毫无威胁力的话:“呸!你做梦!”
敖子涯都看不下去,叫赵无桀别再荼毒俩小孩。
听闻上官瑾今日可能会醒,大家不约而同从宗内各个方位向梧桐苑聚集,遂造就此景。现下已近午时,叶璇在伙房吩咐了饭菜,好招待这么一大圈人。说来大捷之后,虽是打了胜仗,却无人提起要举办庆功宴,其中缘由大家也心照不宣,不必言明。
宫二那野兽般的直觉令视线瞬间便锁定赵无桀,二人之间隔空升起某种难以言说的……战意?主要来源于前者,后者见着他就呆住了,似乎陷入不太愉快的回忆。
晴山蓝的身影姗姗来迟,上官瑾扫一眼人群,目光在赵无桀脸上滞了片刻,随后冲二人颔首:“孟掌门,赵掌门。”
孟裕安回礼,赵无桀负手而立,见状翘起嘴角,高傲地朝着宫二扬首。宫二一把揽过上官瑾的肩,带着生人勿近的气场越过他,半分眼神也不分给他。
上官瑾任由宫二爆发占有欲,由着他去。
“你就宠着他吧,瞧他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赵无桀很是不忿,气呼呼地抱着手臂,脸都歪到一边去。
叶璇也甚是不满,自己师姐才醒,还没让她与师姐说句话,宫二就把上官瑾拉走了,他哪来这么张狂?叶璇越想越气,目光像是要把他的背影盯出个火洞。
偏生陈三还不讨巧搭上来,怒火瞬间有了发泄点,她蹙眉瞪着陈三,让他离自己远点,结果他居然笑了起来,那眼神跟看猫儿似的。
好,你不走,我走。
走不掉……他就跟狗皮膏药一样粘着她,走哪跟哪。
人群中上演了好几台戏剧,情爱修罗场、她逃他追、温馨和睦兄姐弟、看戏叔侄组,这戏剧就一直持续到众人去正厅用完饭,返回梧桐苑门口。
赵无桀正准备随着前人的步伐踏进院里,啪的一声,铜板门被一股无名风合上,带起的风像一个巴掌扇在他脸上,他嘴角抽抽,正要发作。
两个昆仑派弟子不知何时来了此处,此刻跳出来,十分“恭敬”地把自家掌门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