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章 竞技场城墙图纸
距离货运站被烧,已经过去了三天多了。
一开始,是于光告状,顾北堂自己挨骂,陆胜的嫌疑减轻,他以为也就没事了。
然而接下来,随着那个瓶子的丢失,丁老板的发疯次数,也开始频繁起来,导致顾北堂每次见他,都会带点伤。
这三天里,每天都是高强度的调查,还有若干的任务,忙得脚不沾地。
于光无官一身轻,好处是他只承受着一头的压力,坏处是一旦任务失败,丁老板一定会‘兑现’他的诺言,把他干掉,向上头交差。
而顾北堂的身份高一些,出去也好办事,丁老板对他只能威逼利诱,但是不敢对他下死手,然而他也因此,承受着更多的压力。
比如,他真正的直属上级,还有城内的李议员、丁老板,三方一起施压。
他每天除了忙活这些破事,还得担心着陆胜,更得担心他的家里的事情。
那天,本是他忙了大半个月以后,第一次抽出更多的时间回家,有机会和他重病的妻子相处。
然而,叶家的人的出现,让他瞬间失去了理智。
戒断酒精的不适、家庭的压力,陆胜的危险,还有丁老板要做的事情,又构成了更多的压力。
这些压力,让他快要绷不住了。
他唆使手下对叶家的喽啰动手,已经是他快要被压倒崩溃前的发泄。
那就像是给高压锅,卸了一点点压力。
有用,但是用处不大。
打着时间差,接连见到了于光还有陆胜,他预感今晚一定有事发生。
直觉上,不是什么好事。
而以他现在的境况,他不能再承受更多压力了。
如果今晚,还有新的压力加在他的身上,那他必须要趁着见丁老板之前,减轻其中一个压力!
从哪儿下手呢?
两三个小时之间,他能做什么呢?
第一,他不能辞职,他需要这个身份和地位,丁老板也需要。
所以,李议员和直属上级给他的工作压力,他无法卸下去。
第二,丁老板给了他丰厚的报酬,让他可以有更多钱,救治重病的妻子。
买药,只是相比之下最小的开销,大量的营养品和补品的消耗,才是其中的大头。
那些消耗,抵得上两到三个高等级武者。
妻子与他结识于微末之时,他不可能放弃她。
第三,丁老板得罪不起,他背后的人更得罪不起。
他已经帮丁老板做了不少事情,等到意识到那是个更大的坑的时候,也已经洗不清自己了,也不可能一走了之。
第四,陆胜的安全?
把所有目前的事情,全部摊开思考以后,他做出了决定。
他走了一步险棋!
他立刻想办法联系了于光,让他带着人去陆胜家里搜东西!
你不是怀疑他们四个吗?
那就正大光明的去搜!
搜不到,也就不用再说别的了。
而且,叶家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
他们绝对不会知道,陆胜因为这事儿带上所有东西跑了。
破绽嘛,当然也有。
可是,如果真的那么稳妥,这能叫兵行险着吗?
此刻,顾北堂看着丁老板递过来的那杯酒,只感觉自己赌对了!
一切刚刚好!
哪怕晚一会儿,那么这招也就没用了!
刘家的事情,是他们来了以后,才知道的。
于光也因为屡次派人骚扰刘家三兄弟、偷偷派人混进去翻东西,被丁老板一顿臭骂。
如果,这个时候,没有顾北堂提前做的那件事,那么现在所有的疑点,只能落在陆胜身上的话,将会是什么结果呢?
他们不敢碰刘家,又在他们那里找不到任何东西,又没有提前洗白陆胜的嫌疑,那么丁老板一定会逼着他上门抓人的。
到时候,可就无法挽回了!
他之前力劝陆胜加入城防军,不惜出钱提前走手续,就是为了这件事。
如今,解决了,他是真的放松了。
一身的压力,就算只卸下其中一个,也让他倍感轻松,好久都没有那么畅快的感觉了。
陆胜可以去追寻梦想了,他顾北堂总算不负故人所托,一切要好起来了!
“呼——!”
顾北堂端起酒杯,将鼻子和嘴巴统统堵住了杯口,快速的呼吸之间,杯子里的温度起着变化,单宁和葡萄的果香顺着鼻腔,直冲天灵感,嗅觉的记忆再次带着他,回到了一切还很美好的数年前。
那时候,他愣头青,他正年轻……
“咕嘟——!”
喉头肌肉动了几下,一大杯酒杯灌了进去。
甜度极高的滑腻混合着微微的单宁酸涩,填满了口腔的每一处位置。
他舍不得咽下去,只是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个时刻。
很快,酒精的后劲顺着口腔的黏膜交换,快速进入血液。
气血快速流动着,将混杂在一起的甜味带来的快乐、酒精带来的苦辣、单宁带来的酸涩,全部分离开来。
“啧!城墙?”
顾北堂猛然睁开眼睛,告别了那些快乐的记忆,看到了现实里丁老板上钩的嘴角。
从和丁老板开始合作,他就让他各种找寻城墙的设计图纸,还有建造方面的古籍。
他那时候还以为,丁老板是打算自己盖房子用。
可房子倒是没盖,但是却做了好几个城墙的模型。
每过一段时间,他都会照着收到的信件,对模型城墙这里敲打几下,那里戳上几块砖头。
再后来,他又突然让他找人挖地道、地窖,还让他把所有城门的钥匙,全部都备份了一把。
循序渐进,各种威逼利诱,等到意识到大事不妙的时候,已经上了贼船了。
正是这之后,一直到被于光带到城墙上,他才知道丁老板搞了一头异兽,打算用来检验城墙的硬度。
至于瓶子的事情,是直到失踪找不到,他才知道的,丁老板从不会说太多。
这件事,还有陆胜那天说起骨料、建筑结构薄弱位置,立刻提醒了他,让他将这些前后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他的直觉告诉他,有大事!
而且说不定,就是这几天了。
只是当时他脑子太乱,理不清思绪,所以陆胜说他要参加比赛的时候,下意识的反对,又在得知他才得了五级评定,最多赛程走不到一半就下场了,这才作罢。
丁老板勾着嘴角,道:“对,靠近竞技场的城墙的图纸。你不是说,正在找吗?现在不用麻烦了,你去黑市吴老板那里取回来,我已经付过钱了。”
“您不是一向都派于光去吗?”
话音刚落,顾北堂看到丁老板目光中的杀意,立刻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