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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声指责的是赵泽萍。
她现在二十世纪部的总负责人,刚刚评上高级研究员。
这个白月引如果被聘进古能研究所,便归属她管辖。
所以刚刚并不是没有其他人看出白月引“骗婚”的行径,而是碍于情面都没有说。
白月引进来之后不归他们管,以后的工作当中,接触也不会很多。所以他们只会夸,不会批评。
赵泽萍对着影像中的白月引翻了一个白眼,“我最看不惯这样的行为,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就算这个白月引没有被聘进古能所,我们部门也有约束穿越者的责任,不能视而不见穿越者这件事,对本世界的公民来讲,一直是个秘密。
这也是为了维系两个群体之间和平相处的重要手段。
同时,由于穿越者事关国运,具有战略性的作用,所有穿越者的确认和收编都是秘密进行的。
这更是普罗大众没有办法接触到的消息。否则必然间谍横行,古能研究所的招收工作难度也很飙升。如今赵泽萍出了声,其他人便也开口劝慰。
“赵研究员深明大义,不过这些都要从长计议。飞船就快要落地了,我们要准备一下带着李教授的团队进入东能矿。”闻言,赵研究员才把不满的眼神从投影上移开。
几位研究员一边讨论着这次东能矿地宫的问题,一边走出这间会议室。
在会议室的墙壁上,悬挂着一面红星墙。
上面罗列着不同的世纪,而不同的世纪下方贴放着不同数量的红星。古能研究所发展到今天,有很多穿越者已经去世,如今,二十世纪下方的红星数量是最多的。这意味着如今存活的来自二十世纪的穿越者,数量最多。
而就在二十世纪的旁边,二十一世纪下方,空空如也。
准确来讲,从第一个穿越者出现直到现在的几千年当中,种花家在二
十一世纪出现过的穿越者寥寥无几。
现在学界比较普遍的说法是,时空越是动荡,便越是会触发穿越事件。
而种花家的二十一世纪,除了几次伤亡惨重的自然灾害,其他大
分时间都不符合条件。
会议室的另一面墙壁上,则挂着一面蓝星墙。
红星墙上的每一颗红星,都代表着一位从“过去”穿越而来的“先驱者”
蓝星墙上的每一颗蓝星,则代表着一位从“未来”穿越回来的“返航者”
相比于红星墙,蓝星墙上的星彰数目便少了许多。在千年之前,“返航者”的数量远远多于“先驱者”,而随着时代的变化,蓝星逐渐减少,红星逐渐增多。穿越频率的降低,意味着未来的世界越来越和平,人类文明越来越璀璨。
好在穿越者的每年增量基本持平,“先驱者”虽然不能像“返航者”一样帮助国家躲避灾祸,但在开采“古能”上有着更高的天赋。“古能”通过时空波动产生,是当今世界中最重要的能量来源。
现代社会能实现物质资源的极大富余,“古能”的利用功不可没。
发生了白月引戴错防溢贴这个小插曲之后,飞船上陷入了平静。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岁月静好,受伤的只有白月引一个人。
很快,飞船降落在了目的地。
李教授一行人走出飞船,东能矿的驻扎部队驻守在外面,簇拥着一位身着白色实验服的青年女士。“李教授,您好。”
赵泽萍伸手,先与李教授握手示意。
作为古能研究所的研究员,赵泽萍在普通学界其实并不显名,但由于东能矿的研究项目,李教授和赵泽萍最近有比较频繁的联系。李教授对赵泽萍的学识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对她这位年轻的研究员也产生了几分敬佩之情。两人寒暄了几句,随即李教授便把他的几位学生介绍给赵研究员。
赵泽萍是一位相貌英气,气质干练的女同志。她看起来很有为人处世的经验,看向几位学生的目光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就算是面对白月引的时候,赵泽萍的目光也没有任何变化。
“为了迎接几位,我们特地从古能研究所开来了两辆特质光舰,可以将几位直接载到东能矿地言。”不过虽然打破了计划,但能够便捷着力地到达东能矿,也算是一件好事。
星迟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徒步几公里,还特地换上了好行动的登山鞋。
赵泽萍微笑着道:“特质光舰的数量不多,两辆四人座,这次恐怕要让大家挤一挤了。这样吧,李教授师徒四人一辆,我和几位驻扎军人一辆以及唯一的同性白月引先生一辆。”几位驻扎军都带着alpha款的军用防溢贴,四人一辆的话,白月引和李教授几人分开确实是最合理的选择。所以,众人便也都没有疑虑。
简单地道过谢后,几人便都乘上了前往东能矿的光舰。
光舰中。
赵泽萍坐在白月引的正对面。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赵研究员的神态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但白月引却觉得她整个人的气质和上车之前不大一样了。那看过来的目光,让白月引如坐针毡。
而白月引一向不会因为别人的行为内耗,他尽量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与赵泽萍对视,问:“请问您是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赵泽萍挑眉,“为什么这么问”
白月引:“光舰里的气氛不太对。
除了赵泽萍,剩下的两位驻扎军的目光也灼灼地落在白月引身上。
闻言,赵泽萍也不再隐瞒
她直视着白月引的眼睛,道:
“梁刃隶属于古能研究所,他今天把一个东西落在你那里了。”
穿越者的确认,事关重大,任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算白月引已经被古能研究所监控和评估了很久,赵泽萍也没有选择直接道出真相。
如果白月引是穿越者,并且拥有古能研究所需要他具备的心理素质,那么他自然会自己说出来。
闻言,白月引沉默了片刻。
他也隐约猜到赵泽萍想说的话。
此时的白月引,表面看起来仍然是淡定从容的。
他不卑不亢地注视着赵泽萍,问:“落下了什么东西这个东西很重要吗”
赵泽萍:“一个信息光点。里面的信息很重要。”
说完,她又轻轻笑了一下,整个人向后靠去,摆出一份放松的姿态,
“不过短暂遗失了也没关系,整个世界,所有的普通公民,都打不开那个信息光点,自然也不会知道里面的重要信息。”白月引把放在衣兜里的手拿出来,递到赵泽萍面前,“是这个吗”
赵泽萍垂眸。
那信息光点,很显然已经被再次激活过了。
这个信息光点的造价极高,而且激活信号很容易被捕捉。一旦使用,那么西帝国和东联邦所有政府都会知道种花家又多了一个穿越者。当然,这并不是最要紧的。
更重要的是,几个科技发展领先的政府,甚至可以通过捕捉的信号,判断出穿越者原本的年代
那么种花家开采古能和改变未来被“针对狙击”的可能性便会大大升高。
所以,古能所不会轻易用这个方法去探测穿越者。
不过,这个信息光点已经被多次利用,以及东能矿的开采已经共知,所以再用一次也无妨。能将这个信息光点激活,便说明白月引是从二十世纪初穿越而来。也就说明古能研究所的
平估没有出现错误。
赵泽萍伸手将信息光点拿回,明知故问,“白月引先生,您打开过这个信息光点吗”
白月引却是反问:“您不是说所有普通公民都没有办法激活这个信息光点吗”
赵泽萍:“实不相瞒,我们不认为你是‘普通公民’。”
闻言,白月引轻轻笑了一声。
也许是因为确实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太多年了,又或者是在穿越之前便已经历了很多,
尽管是眼下这种情况,白月引仍然维持着表面的冷静。
白月引抬眸与赵泽萍对视,“所以那个信息光点也并不是‘落’在我这里的。”
他问:“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赵泽萍摇了摇头,道:“不急。你会知道的。
对于不同性格的人,有不同的“招编”方法。
通过背调,古能研究所确认白月引此人自从穿越之后,除了最初在高级中学的一年,其他时间都生活得非常顺利。不仅升学一路无阻,而且既受教授器重,又受同学敬佩。这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白月引确实是德行兼备。要么,就是他比较擅长于左右逢源、人情世故。
了解过白月引和星迟之间事情之后,赵泽萍认为白月引属于后者,是个贯会花言巧语的精致利已主义者。对于这样的人,既不能来硬的,也不能
来软的,应该是徐徐图之
威逼利诱。
所以赵泽萍便没有把古能研究所的相关信息以及收编的意图直接告诉他。
两人交谈对峙之间,光舰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光舰的门缓缓打开,赵泽萍伸手,“请。”
白月引:“”
赵泽萍挑眉:“你也不想你的老师和同门发现异常吧”
面对这样近似威胁的话语,白月引面不改色,但“从善如流”。
他正准备起身,却又被赵泽萍叫住了。
”等一下。”
赵研究员压低声音,“抓紧时间处理好和‘普通公民’之间的关系。”
“你们之间没有可能,何必为了节省单身税,以及更方便地隐藏身份,去骗一个女孩的真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