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4 章 欧菁逝
“阿菁她就住在这里,”白淼觉得有些怪怪的,不明所以地挠了下头,接着向里走,“二层最里那间就是了。”
白淼领着云墨生,却没发现,越往里走后者的脸色越凝重。
直到到了一间房门前,白淼见着紧闭的房门,试着推了推,却发现门似乎从内闩上了。
白淼蹙眉:“咦,她一向不锁门的,今天是怎么回事?”
白淼虽然心里奇怪,却只是觉得好友不愿见人,自然抬手,寻常无比的敲起门,“阿菁,阿菁是我,我来看你了!”
“我还给你带了玉颜粉和桃花姬,快开门啊!”
咚咚的敲门声一连响了许久,却不见有人开门。
白淼眉眼皱起,满腹疑惑,扭头看向身后云墨生时,终于发现后者有些奇怪的表情。
“仙师,你怎么了?”还没有人来开门,白淼关心的看向身后的人,“是不是刚刚赶路太快,累着了?”
云墨生站在门口,看向身边毫无觉察、面色红润,带着些许关心神色的女修。
他无法开口。
死气,怨气,浓重交杂。
屋里的死气已然成型许久,甚至散发开来,云墨生灵力凝在双眸,寻常修士看不到的黑色死气从门缝间隐隐透出。
“我没事,白姑娘,”云墨生抬手,递给白淼一张清神符,“这道符纸你拿着,待会若是觉得身体不适就以灵力灌注其中,可以清神宁心。”
“身体不适?”白淼一脸奇怪,心里更是觉得蹊跷,但还是乖乖的接过来了,“我很好啊,我是觉得仙师你的脸色不好。”
云墨生垂眸,轻轻摇了摇脑袋,“我没事。”
白淼又敲了敲门,看了眼客栈的前的日晷,皱着眉头:“都这个时间了,阿菁怎么还不来开门,就是晌觉也该醒了……”
“白姑娘,阿菁姑娘恐怕……不能来开门了。”
云墨生闭上眼,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我来开门,你……你做好心理准备。”
白淼脸上的表情直接僵住,原本的浅笑直接愣在了嘴角,她哆嗦着双唇,张开嘴,半晌,却连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来。
“云、云仙师……”
理智让她心里隐约有了猜想,但是情感上的选择让她不自觉避开了那个最坏的结果。
云墨生叹了口气,抬腕甩出一道黄符,符纸虚空悬浮,凌于门上,一股强风骤然涌动,白淼的长发被吹得遮住面庞,看不清双眼。
“门神请见,愿诛妖邪,开!”
云墨生看向白淼,犹豫了再三开口:“白姑娘,你若是承受不住……”
“不,”白淼狠狠闭了闭眼,“我要进去。”
她掌心掐出血痕,双眼赤红,猛然转身,先于云墨生走了进去。
屋里所有的窗户都开着,窗明几净,案几上的水果长久的没有人动,微微的腐烂,干净的几乎落灰,没有丝毫动过的痕迹。
几个窗户的门都开着,只有层层纱幔下落,将离间隔开。
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尽管白淼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然而这样刺鼻的血腥气涌进鼻腔,她还是忍不住,干呕了一声,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云墨生将人拉到身后,他撩开纱帐,窗户四开,风吹得窗柩交错,呼呼吹响,却怎么也无法将浓重的血腥气散尽。
白淼推开云墨生冲了进去,她捂着嘴,想大叫却一声也发不出来,哑着声眼泪成股流下,她被浓重的血腥熏得几乎喘不过气。
“阿菁……”
“阿菁!阿菁你醒醒!”
“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白淼扑在欧菁的尸体旁,凄厉地哀嚎,一声一声,伤心欲绝。
一个看不清五官的人泡在浴桶里,长发掩面,手腕沿着浴桶,搭进了水盆里,手腕上一道一道斑驳恐怖的割伤和刀疤,有些已经成了灰棕色,仿佛经年陈伤。
最醒目的是殷红汩汩流血的那一道,边缘的肤色泡成白色,一层一层反卷皮肉,像是腐烂一般,那伤口之深,可以看出下手之人的无比狠绝,几乎是割断了手筋,不留余地。
云墨生上前,轻轻拂开掩面的长发,见人的眼睛还死死睁着,轻声道,“你放心,我会替你查清一切,你,还有魏双。”
“生在地狱,非你之过。”
云墨生手颤抖着,从欧菁的双眼上轻轻抚过,那双眼恍然闭上。
他早已经听白淼说过,欧菁的面上溃烂无比,他将人的双眼合上,才清楚地看见她面上的皮肤,溃烂腐败到了骇人的地步,全然看不出原先的模样。
白淼在一侧,哭成了泪人,又惊又怕又伤心难忍,她扑在欧菁身上,摇晃着手下毫无声息的人,哽咽地痛哭出声:“阿菁、为什么……为什么啊!”
她拼命按住那道几乎将手腕切断的伤口,想阻止血液的涌出,血液和眼泪混合抹在了苍白无比的脸上,狰狞恐怖:“怎么止不住啊!为什么止不住!!”
“我们、我们说好一起去给你找最好的医修,还要一起去祭拜魏双师兄……”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泣不成声,说的话也没有了思路。
“怎么、怎么会这样啊!”她蹲在浴桶边,哭的几乎没了声音。
难受的几乎要晕过去,云墨生连忙将那符咒贴在她身上,白淼才能缓过来呼吸。
“白姑娘,通知青峰门的长老吧。”已经无力回天,但是毕竟欧菁是青峰门弟子,还是需要告知宗门
“好、好!”白淼捂着嘴,眼泪大颗大颗坠落,心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不明白,前几日还他们还在一起商量,之后选个日子去祭拜魏双师兄,给他带最爱的桃花酿……
就只过了一晚,她就这样躺在自己面前,了无生息,天人永隔。
白淼在一旁抽噎着擦掉眼泪,望了一眼欧菁的面容,朝门外狂奔而去。
云墨生抬头看了看纱帐四周,脚下的木质板块上,缓缓流淌凝固后的棕红颜色在的木条棕纹上,缓缓交错,最终,形成了三个诡异的图案。
木板吸透血液,那赤色的流动渗透蔓延,让朴素的木纹,看不清原本的形状。
云墨生瞳孔一颤。
这、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