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你这羊羊,好凶
凌卿羽拍案,几人不再逗留,一同上路。
旷野原与临石涧相隔不远,是一处野草疯长的平原,平坦辽阔,族群密布。
野草在丰润的土地上疯长,几乎同人一般高,密布丛生,生存在这里的妖兽大多身材矮小,动作敏捷,借着荒草遮掩行迹。
毒蚁妖蛇,噬鼠骜鹰……因为难以探寻,更危险重重。
然而,再条件恶劣的地方,也有人修接踵而至,部分人为的是修炼突破,而其余人,则不言而喻。
但是,像今天一般,一群群妖兽疯狂逃窜、四散奔逃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能在危险密布的出云山脉生存下来的妖兽,除了实力强大,另一点必不可少的,就是敏锐的感知力。
以地下的噬鼠族为首,一群又一群妖兽疯狂地逃窜,又或躲藏到深不见底的地下洞穴,瑟瑟发抖的簇拥在一起,胆战心惊。
那股威压……太可怕了!
旷野原中最强的族群之一,奔羚魁羊首领的威压,到这股气势面前,也差了太多……
到底是什么人?来旷野原有何目的?
逃窜的妖兽群带起一阵阵劲风,将野草扫的低矮一片,混乱之中,却有一群妖兽显得镇定许多。
尖锐蜷曲的长长弯角,足蹄健壮有力,眼眸机警,双耳聪明,高矮相间,虽有慌张,却并未肆意逃窜,纪律严明。
月光微现,朦胧的光揭开面纱,这正是奔羚魁羊的族群。
为首的那只奔羚魁羊身材高大,仔细看去,蜷曲的羊角竟生出了另一支短小的分岔,更令人震惊的,是这妖兽竟能口吐人言。
下一刻,浑厚的中年女声在旷野原缓缓荡开,震断了一片野草。
“阁下是何人,漏夜来此,如此大的阵仗,所为何事?”
奔羚魁羊的首领眼中十分谨慎,微微回首,示意身侧一只母兽将组中的幼兽先行带走。
她面色凝重。
来人修为皆是不俗,之中有两人,给她带来了极为不妙的威胁。
其中一人,气势稍许不稳,应当晋升没有多久。
让她忌惮的,是另一道气势,无法挣脱地死死锁定了她的方向。
她面色更沉,双眸拧紧,她丝毫探不出那人的修为……只怕是,远远超出了她的境界。
这个修为的人修,若是要动手,只怕这旷野原,要生灵涂炭了。
“快,领孩子们先走……”她急急回头吩咐,催促另一只母兽将族群的幼兽撤离。
再转身,她全身灵力调度,充沛锋然,眼中满是戒备与蓄势待发。
“多有打扰,实在抱歉。”
?
就在奔羚魁羊准备殊死一搏的刹那,耳中却传来一道清冷的声线。
就算她是妖兽,也不得不承认,说话之人摘下兜帽的刹那,还是被不远处的人修面孔给惊艳到了。
月色朦胧,这人虽修为不高,面容孱弱,却气质出尘,恍如谪仙。
“前辈不必如此担忧,我们并无恶意。”说话的人正是云墨生。
奔羚魁羊速度极快,若不以修为压制锁定,只怕他们腿脚跑断了也找不到这个族群,只好出此下策。
于此,他也并不逃避,向前一步微微致歉。
虽然云墨生如此说,可奔羚魁羊首领却并未放下戒备,足蹄敲地,黝黑的眼瞳紧紧盯着前者,开口道,“并无恶意?”
“你们在旷野原如此大张旗鼓的行事,找我族群,究竟所为何事!”
奔羚魁羊面色戒备,在对面人群面上扫过,“人修,我警告你们,不要想着捕猎我的族群为坐骑!”
“我们奔羚魁羊一族,宁死不屈!”
“若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人修,告诉你们,今日我自爆于此,也绝不会叫你们诡计得逞!!”说到这里,奔羚魁羊的首领眼中骤然升起森森杀意,气势磅礴。
“首领不必如此,我等并无此意,您放心便是。”为表诚意,云墨生微微退后,将两人距离拉开。
他微微回首,凌卿羽便立刻会意,散下了身上所有的灵力,顿时与凡人无异。
少了那股锁定压迫的神识与气势,奔羚魁羊的戒备之色卸下了些许。
只是她却有些奇怪,难道她避世百年,人修现如今并不以实力为尊了?
这群修士之中,分明是这说话的俊俏人修的修为最为薄弱,可这群人却为何以他为首,就连那实力在她之上的强者,竟也以他为尊?
而且……
她的视线在云墨生与后方的尹思溪面上扫过,隐隐觉察,这两人身上……为何有如此重的雪浊兔气息?
难道……
她心中防备,却并未开口,只是深深皱眉,紧盯前者:“既如此,你们来此究竟为何?”
云墨生还来不及开口,怀中的荼荼就已经按捺不住,从大氅里蹭蹭蹬了出来,一个可爱的小脑瓜沿着氅衣中间的缝隙,浅浅地探了出来。
“叽——”荼荼细细地叫了一声。
奔羚魁羊的双眼一亮,随即又升起极致的愤怒,朝云墨生怒意诘问:“你竟然捕猎雪浊兔幼崽为灵宠?!好大的胆子!!”
雪浊兔与奔羚魁羊皆为食草妖兽,两族群并无仇恨,且都生存在出云山脉,关系并不差。
况且,同为妖兽,怎能为人修驱使?!
想起从前被人修捕猎的同族,奔羚魁羊愤慨难当,两角一甩,顿时两道锋利浑厚的灵气暴躁挥出。
“铿!!”
云墨生被那灵力飓风一扫,不由得退后几步,有些踉跄。
“叽……”
荼荼也被那风波及,两眼一闭,又掉回了前兜里,只留一声细细的叫声在外回荡。
凌卿羽反应极快,反手挥出一道剑气,将那两道灵力挡开,另一只手伸出,稳稳地扶住了向后退的云墨生。
“有无大碍?”寒意一闪而逝,却被压下,他微微俯身,问。
云墨生摇了摇头,“无事。”
“你这妖兽,怎么这样不讲道理!都说了不是要捕猎你做灵宠了!”风沙扑面,卜韶仪顿时灰头土脸,好容易扇开,她摸到满脸沙子,气了个倒仰。
只是她刚提一口气,还来不及继续理论的时候,一道比她更生气的声音响起了。
“叽叽叽!”
“叽叽叽叽!”
荼荼气喘吁吁,再次艰难地顶开大氅,从云墨生怀里挤了出来,好容易爬上了肩头,还不等气喘匀,就抱着两只前爪,气势汹汹地指责起来。
你这羊羊,好凶好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