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章 污染值1000
理论上，一页书的许愿是可以实现套娃的。
但就像琉璃的【全能】，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全能。
理论上可以，不代表实际上可以。
许愿必付出代价，这是铁则，高于一切。
周子清吐血不已。
旁边的可可也忍不住喷了两口血，血液蠕动中，化作长翅膀的红色虫子飞走。
许愿循环被打破。
影响的不仅是周子清和可可，那些分处不同区域，身体畸变的人。
在没有周子清跟可可帮忙分担后，畸变的更加厉害。
一些人眼看支撑不住，要变成侵蚀者。
就在这时，一道许愿声突然响起。
“我许愿，本区域所有人许愿的代价由我承担。”
是林鹿。
处于2501区域的她，迈开大长腿，走到人群之前。
随后是蔷薇团那个叫家栋的男人。
以及一名名蔷薇组织的巡猎者。
“我许愿，此地之人恢复正常。”
“我许愿，代替身边的人承受污染……”
许愿之前，林鹿命令蔷薇组织，分散到不同区域。
每个区域最多两人。
此刻这些人，大声许愿。
几乎声音刚落，他们的脸颊就裂开，皮下钻出大团拥挤的触手。
可许愿的声音没停。
“我许愿，帮2501区域的人分担一半污染。”
周子清忍着痛苦，挺起胸膛。
再次许愿。
金属的体表下鼓起的鼓包裂开，钻出一张张和周子清相同的扭曲人脸。
“我许愿，帮助2502区域的人承担污染。”唐可辛走了出去。
“我许愿……”接着是郑新月。
曙光小队的人一个个走出。
就连死神和平头哥也站了出去。
正常来说，这片区域的污染值他们完全可以承受。
但两千位普通人的污染平摊在他们身上，令污染值翻了数十倍。
他们就难以承受了。
可没有人退缩。
林鹿攥紧拳头，面部扭曲的触手模糊了她的视线。
此刻她心中又生出淡淡的后悔。
她该不会死在这座神迹吧？
明明为了保护自己，她才选择了这条道路，要是她死了，就得不偿失了。
她不会又选错了吧。
可是，明明在后悔，她口中的许愿声却没停。
坚持下。
再坚持下。
是什么在支撑她坚持下去，她自己都不清楚。
……
郑新月断裂的手臂处，一条由触手编织成的手钻出，轻轻摇晃，表面睁开或大或小的眼眸。
她快不行了。
这一刻她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
有她刚加入白玉京时，羡慕的看着那些强大巡猎者的场景。
也有成为飘雪楼精锐后，在白玉京徽章下，庄严宣誓的场景。
还有烟鬼临死之前，宁死不向琉璃低头的场景。
最后，她脑海中鬼使神差的浮现之前周子清说过的话。
——没发现你们一遇到问题，就问夏沫怎么做，太依靠他了吗？
——我们是夏沫的伙伴，不是负担。
“夏沫，我这次……有帮上你的忙吗？”
……
死神将脸上长出的触手撕下。
疼痛为他带来一丝清明。
“该死，这么下去还没进入下一关，老子先死在这了。”
死神抱怨。
他追随夏沫，是为了活命。
这些普通人，乃至曙光小队的其他人，死活跟他何干？
从成为巡猎者那一天起，他就一直如此。
在神迹中与巡猎者勾心斗角，宁愿抛弃同伴，也要自私自利的活下去。
为了别人牺牲自己，那不是蠢货吗？
活着，才有一切。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他一向这么认为，本该是这么认为的。
可，眼前这一幕，让他改变了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些人，我不觉得他们蠢，反而有点帅。”
“打破游戏规则，带着所有人一起活下去？这种事，我当了这么久的巡猎者，都是头一次见。”
“真帅啊。”
“就像烟鬼队长说的，人窝囊了一辈子，就想在临死前帅一下。”
“难道我还有点中二属性？”
烟鬼伸手在兜里摸烟。
摸了半天，等掏出，颤颤巍巍放在嘴边时。
才发现，他已经没有用来叼烟的嘴了。
……
“老鬼，你要死就死远点。”
2503区域。
一名脖颈有刺青，膀大腰圆的男人，一把将一位身体畸变，变得虚弱的老人推倒。
老人身边跟着一个看起来像儿子的青年，敢怒不敢言。
因为他之前亲眼看到，刺青男打死了两个人。
“你这种老鬼，怎么不早点死？非要在这里哼哼唧唧的恶心人。”
刺青男嘴里骂骂咧咧的，从身上掏出备用的书页，一指倒地老人。
“我许愿，帮他分担污染。”
老人身上的畸变立刻停止，取而代之，刺青男右眼畸变，眼球裂开好几瓣。
闭上右眼，刺青男冷冷看着惊讶的老人儿子。
“别误会，我不是好心，我就是看这老不死的快要变成怪物了。”
“他变成怪物，到时候麻烦的还是我。”
解释两句，刺青男冷哼一声。
他当然不会好心。
在进入神迹之前，他是天鹅市有名的赌徒。
输钱、喝酒、打老婆……
跟人沾边的事，他一件都不干。
他这种人，心剖开是黑的，哪有什么爱心？
对，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刺青男抬手指向四周。
“告诉你们，都给我挺住。”
“老子好不容易活到现在，可不想被你们这群废物拖累！谁要是忍不住变怪物，老子第一个出手废了他。”
类似的情景，在每一个区域上演。
巡猎者帮普通人承担。
强大的普通人帮弱小者承担。
看上去延缓了畸变的速度，但所有人承受的污染值总量，反而增加了。
继续下去，必然是所有人畸变的结果。
可依然没有人退缩。
是秉持着要死一起死的心态，所以内心平衡了吗？
还是因为经历之前的残酷厮杀，大家已经厌倦了杀死别人，争夺名额，对生死已经无所谓了。
还是说，他们依然没有放弃希望？
在场上纷乱的声音中，突然，一个人开口。
声音清晰、坚定，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我许愿，此地所有区域，所有人，不管承受多么强烈的污染，都不会畸变。”
众人齐齐看去，发现说话的是夏沫。
夏沫面前，一座足有三米高的红色沙塔，散发着炽如小太阳的红光。
夏沫口中，一张书页缓缓燃烧成青烟。
所有人只感觉身体一轻，畸变消退。
取而代之。
夏沫的身体裂开，大团血肉从体内扩张，向四周席卷。
许愿的副作用是，场上所有人已产生的畸变，由他承担。
短短时间，夏沫就从人类，变成一团不规则的巨型肉瘤。
肉瘤表面长满诡异的器官，宽度超过十米。
幸好两千人被分在不同地块，夏沫附近没人，不然会立刻被这股血肉洪流吞噬。
【规则提示：你正在承受大量污染，你自身的污染值提升至600】
【提示：你的污染值提升至700】
……
【提示：你承受了全部污染，你的污染值已突破1000】
随着提示浮现。
不断蠕动的血肉飞速聚合，变回夏沫的模样。
一层淡淡的光芒在体表浮现，化作淡金色长袍，取代夏沫被撕裂的衣物。
睁开双眸。
夏沫原本只有一颗眼眸是金色，此刻两颗眼眸全都变为金色，“x”形的烙印越发深邃，像烙在钢铁上的熔岩。
赤着脚，夏沫站在原地，扫视全场。
俯仰间，威严如狱。
【规则提示：你的污染值已突破人类极限，你获得了神明的全部权柄】
【现在的你，是完整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