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干部苗子
自从孙耀金和赵书生完成任务回到部队后，王卫东对孙耀金的能力很认可，在团部也说了不少好话，团部鉴于是第一次任务，只是给了口头表扬，以观后效，看以后的情况，如果再有立功表现的话就可以提拔重用，那会儿，部队管这样的战士叫干部苗子。王卫东把团部的情况告诉了孙耀金，并鼓励他加油干，在业务上要多下功夫，以后还有机会，这种事急不得；赵书生回到部队给部队打了转业申请，团部需要他，虽然没说不同意，但是不情愿放他走，只是告诉他，看情况，对机会；孙耀金出趟任务倒是很高兴，回到班里，大伙也是提前给他道喜，说离提干不远了，提前恭喜，以后要是上去了多照顾着兄弟们之类的；在孙耀金的班里有名战士，叫白彩棠，山西江阴人，人长的精神，一米八的大个，会来事，跟班里和所里的人交际上都很好；在孙耀金的带领下，帮助下，进步很快，文化底子也很好，跟他有共同语言，有着大致相同的想法，人也很勤奋，大半年的时间里，业务提高很快；有些人，老话说带着那个样呢，很快就有领导关注到他，虽然明面上是夸赞孙耀金，但是能听出来对小白很欣赏。
在一次拉练中，部队各兵种要求协调作战，所以要求所有的修理所随行，各班组分开，针对性的训练，孙耀金他们班组和其他的武器装备班组临时组建，为炮营的后勤保障小组，由一名所长带队；为了能适应夜间作战，部队于深夜十一点左右出发，往内蒙边境进发，与驻守在前面的守备一师汇合，并往东北方向移动；孙耀金他们班负责炮营驻扎期间大炮的日常维护，这次的规模比较大，据说有两三个军参与，上级也比较重视，专门给孙耀金他们下达了命令，遇到情况要及时处理，不能出现炮打不响的情况；孙耀金也是打起十二分精神，部队集结完毕到达指定区域后，就带着全班对炮营的装备注意检查，尽量做到万无一失，一旦发现有需要维修或者更换零件的情况，需要马上协调后勤和维修班组尽快解决；部队的首长是移动式巡查各个阵地，部队下面的战士都很认真，生怕在哪个环节掉链子，拖了后腿，回去指定要挨收拾。
上级命令，炮营立刻前移至守备师左侧，孙耀金他们收到命令后，与后勤的战士马上收拾工具、零件等随军物品，到炮营配属的汽车连集结；炮营和汽车连完成装载后立刻出发，到达指定地点后已经是晚上了，而且路上坑坑洼洼；找到架设大炮的阵地后，孙耀金他们还要重新把工具和后勤随军的零件啥的再收拾出来，部队计划晚上八点左右，等待命令，向守备师左前方靶场发射炮弹，进行饱和打击；炮营的营长专门找到装备组的组长和孙耀金他们点检的班组进行了深入的沟通，拜托他们一定要认真检查，因为这次拉练，时间长，路程远，且路不好走，在运输上来回颠簸，又想赶时间，觉得一定有个别炮会有啥问题，务必每门炮要检查到位；这次是连坐制，不是说炮营在收到炮击命令后，有的炮打不响，就只处理炮营，修理所的班组也是受处分的；所以对于孙耀金他们做前期的工作就很重要，发现问题不可怕，都是业务能力很强的人，会很快修复，就怕当时发现不了问题，等炮击的时候又哑炮，来不及处理问题就严重了。
孙耀金为了做到尽可能的全部检查到位，晚饭后，离炮击还有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开始安排检查工作；孙耀金把全班分成了三个组，分别为一二三组，第一组对第一门炮检查的同时，二组对第最后一门炮进行检查，三组则是把一组和二组检查过的再检查一遍，等一二组检查完毕后，两个组再进行交换检查；孙耀金和白彩棠及另一名战士一组，编到第三组，时间足够用，所以要求大家务必认真检查，遇到情况及时汇报，协调修理组赶紧上来维修，当然了，小问题可以直接解决，就不要等修理组的战友了；孙耀金分配完任务后准备出发，组长和炮营营长专门过来找到孙耀金，孙耀金把情况跟营长和组长汇报了一下，大家都很认可他的安排，然后大家就赶紧忙了起来。炮营一共装备了18门火炮，一组和二组分别从两个方向开始检查，三组先从中间开始检查，待一组和二组有检查完毕的去重复检查，检查过的在上面标记为三，说明三组检查过一次，这样到检查完的时候，每门炮上应该都有三个组的标记，做到应检尽检复检三次及以上，尽量做到万无一失。“报告班长，一组第一门炮检查完毕，请你复检。”一组的战士向孙耀金报告完毕，孙耀金带着白彩棠去一组检查过的第一门炮进行复检，刚到那还没多长时间又收到二组检查完毕的报告；“小白，这样，你一个人先去检查二组的那门炮，等我这边检查完去找你，然后你再去检查其他组检查过的炮，检查过的地方做标记，这样能提高点效率。”白彩棠听到孙耀金的话，立刻去了二组检查完的那门炮进行检查，孙耀金知道，白彩棠跟他一起时间长了，业务能力有了显著的提高，对他放心。经过大家的努力，用时大概一个多小时，每门炮都检查了不下三次，孙耀金让大家临时休息一下，然后时间还来的及，希望后勤修复组的战友能帮忙再检查一遍，总觉得不放心；后期维修组也是不含糊，听到他们的招呼后很快就赶了过来，而且带上了炮营的同志，等检查完一门炮后，就让炮营负责这门炮的战友感觉一下，哪里有不舒服的地方，大家再看看，这样经过多轮次，不同的习惯验证，去排除火炮的故障率；但是一门炮涉及的零部件特别多，互相作用的零件更是有隐藏的部位比较多，也就给孙耀金他们带来了一些意外的可能；时间一点点的在接近，炮营营长在营房，一直等待炮击命令，炮营的同志也已经到位，并调整了火炮炮击的位置，等待命令；他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忙活着，但是他们不清楚，有一辆首战的巡视车正在慢慢的向他们阵地接近，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车熄灯后，首长和几名战士步行来到他们阵地；正在这时候，有一名战士向孙耀金汇报，说四号火炮，他检查的时候，有个零件有点老化，但是觉得不影响这次射击，只是这个零件下面的位置是撞击炮弹的位置，不知道会不会达到负荷的状态，本来想跟孙耀金说的，但是后勤修理组上来后他觉得应该会看到，个人能力不高，没法确认，想看看修理组怎么看待这件事，结果修理组检查完，没提这事，他就坐不住了，最后忍不住还是跟孙耀金汇报了一下；按照以往的经验，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这次炮击，灵活性很强，就怕上级加大炮击力度，一次饱和性炮击，按照靶场的面积，用弹量应该能经受的住；孙耀金还是不放心，喊上白彩棠，迅速跑到第四门火炮开始查看那个位置，晚上看不清，手电也是最亮的了；孙耀金用撬棍憋着这一头往里看的时候，胳膊肘顶到了炮上，正好碰到麻骨头，胳膊一软，撬棍回弹，砸到了脑袋上，顺时晕头转向，摔倒了地上，头被敲了一个大包，有点流血，白彩棠见状，赶紧喊军医，把孙耀金扶回了营房。
孙耀金刚坐下，就听到外面传来命令，要求晚上九时整进行炮击，他心里着急，但是有点头晕又站不稳，军医说有人盯着，对他进行了安抚，让他安生呆着。这时候部队首长也到了他们阵地上，看了一眼手表，然后往炮营阵地走去；白彩棠钻进上炮弹和下面的缝隙中，正在查看零件，部队首长的到来，他根本没看到；“这还有五六分钟，啥问题，到时候会不会耽误事呀，需不需要帮忙？”首长连问了好几句，“不用，我看到了，为了保证顺利完美的完成任务，我决定把零件换了，这个地方別着劲，我就不出来了，你帮忙叫一下修理组的同志把零件带过来，刚才大家议论这个事着，你去了一说就知道。”白彩棠把首长给安排了，首长愣了一下，也不清楚哪些战士是修理组的，干脆走到营房那让随身的战士直接喊，主要是快。修理组的战友听到后带着零件跑了过来，一看眼前的战士都不认识，到炮跟前一看还站着一位首长，也不清楚是啥军衔，敬了军礼就跟白彩棠赶紧维修；这边维修着，炮营营长都该急坏了，一直让人查看维修的情况，催促他们要快，时间马上到了，最后干脆给他们来了个倒计时；炮营的战友开始就位，人越来越多，把炮围了个水泄不通，离炮击还有几十秒的时候，白彩棠从里面钻了出来，赶紧疏散修理组和其他战友；晚上又看不清，他一看跟前还有个岁数大的，看样子是首长，但肯定不是炮营的战士，岁数对不上，干脆拉着一起跑；一边跑，首长还问道：“跑啥？”“唉呀，你听过打炮吗？尤其近距离打炮，声音可大了，能把耳朵震聋了，炮都修好了，剩下的就是炮营的战士发挥威力了，咱在那帮不上忙，躲远点好。”白彩棠说完，心想不管多大的官，带到营长作战室肯定没问题，他们刚进入作战室，外面就开始了炮击，震耳欲聋，十几门火炮同时发射，一发接一发的，感觉整个大地都在跟着一起颤动，修理组的和白彩棠捂着耳朵瞪着眼互相大笑了起来；营长看到他们进来，绷着脸说：“你们还笑，差点耽误事，尤其你，小白，我这都该急死了，你倒不紧不慢的，真沉得住气呀，跟你们班长学的吧，行，能救场，业务上没毛病，一会儿咱一起去看看你们班长。”营长走近了一看，白彩棠后面有个人似曾相识，因为白彩棠个子高，刚不注意没看到，这一看不要紧，走近了认出来是军长，吓得赶紧敬礼；白彩棠一听是军长，也是惊着了，赶紧给营长和军长闪开一道缝；“别紧张，小白是吧，你们营长说你可以，我看也可以，关键时候能救场，能沉得住气，是个好苗子。”大首长这么一说，炮营营长当回事了，说任务结束后会跟领导如实汇报，军长停留的时间不长，但是专门了解了一下白菜的个人情况，随后炮营营长跟白彩棠一同看望了孙耀金，并把军长来的情况说了一下，炮营营长说回去给他们请功，孙耀金看到事情解决了，也彻底放心了，心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吧，这要是在节骨眼上炮出了问题那可就完了，想了想便躺下了，闭上眼睛眯着了。
任务结束后，孙耀金带领全部向领导复命，来之前，炮营营长做吉普车先到一步，已经把修理所配合炮营的情况跟团部做了详细的汇报，尤其军长巡查的事情，特意提到了白彩棠的事说了一遍，当然，孙耀金的表现也很好，还负了轻伤，团部也是进行了表扬；孙耀金带回全班，召开了总结会，对白彩棠特意进行了表扬，但是他不知道，就因为一句首长的话说白彩棠是个好苗子，将来对他会有很大的影响。经过这次拉练任务检验了部队的战斗力，检验了各兵种的协调作战的能力，检验了后勤保障能力以及各兵种的单兵和以连团单位的效率得到了提高；这次拉练任务全军对能力突出的单位给予了保障，经团部研究决定，对孙耀金所在班全体进行了表扬，对孙耀金的能力给予了肯定，对白彩棠个人提拔为副班长的奖励；全班对这次单独对白彩棠的奖励持不同意见，有的人认为班长在进行作业的时候是白彩棠没配合好，不然孙耀金就能修复好，也不至于受伤，有的人认为既然白彩棠都给予了提拔副班长的奖励，孙耀金只得到了口头表扬，没有提拔来的实惠；孙耀金从心理上能接受，毕竟关键时刻是白彩棠把事情做了，万一没更换，炮当时有问题了，别说表扬了，不受处分就是万幸，所以孙耀金比较满足；白彩棠侧面听到别人的议论有点不舒服，尤其还有人说，攀上高枝了，以后还会提拔，提干，现在都是副班长了，跟班长一样是干部苗子了，搞不好比班长上去的还快，论资格照说还轮不到他之类的酸话；孙耀金也听说了一些针对白彩棠的议论，专门找白彩棠谈过话；“小白，别听他们瞎说，别太在意，这都是你业务能力的体现，换做别人还真说不好，他们没准做不来，至于首长那，就更不用在意了，都是赶巧了，何况你那会儿都不认识，他们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真像他们说的那样，那你真是提干了，那咱们班都能沾点光哈哈。”孙耀金说完，白彩棠都觉得更不好意思，让孙耀金别跟他们一样起哄，自认为还有很多需要跟班长学习的东西，业务能力也很一般，以后会更加努力。
任务接受半个月左右，团部打电话要白彩棠去一趟，白彩棠到了团部，团长说：“小白，你小子真是走大运了，好事，还记得那个大首长不，来电话了，身边缺个警卫员，看上你了，要咱们把你调过去；照说呢，大首长的事，咱下面的不能打折扣，直接安排就行了；但是人家很客气，让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看这事你愿不愿意去，赶紧给个准信；这事不能拖，再个考虑到你在那边，对机会能照顾一下咱们团，你也知道，有些装备都该换了，等你稳住了，给领导多提提这事，也不枉咱们团这一直以来的培养；对你个人也是好事，跟着大首长干几年，多历练几年，那大首长手一挥给你安排个军校啥的，那就一飞冲天了，机会难得，你考虑一下。”白彩棠说要回班里给班长商量一下，让孙耀金帮忙拿个建议；回到班里，孙耀金专门把班里的其他战友都叫了回来，通过大家的讨论，从哪个角度考量都觉得团长说的是对的，应该去；白彩棠心思，本来因为这事大家就说了不少闲话，现在真是按照大家的议论来了，怕以后闲话更多了，万一再回到原部队那肯定招大家议论，但是孙耀金对他的鼓励也很有用，让他解放思想，不要有顾虑，去了就要干好，没信心就别去，去了就一定干好了，即使以后回来，大伙也没的说；白彩棠通过孙耀金和班里的战友的鼓励，最终决定去给首长做警卫员，下午收拾了行李就出发了，团部和营部及孙耀金他们都给白彩棠送行了，白彩棠觉得大家对他照顾的很周全，也很感动，走的时候专门跟孙耀金待了一会儿，嘱咐他把伤养好了，一有时间就回来看望他，然后背着行李跟来接他的车离开了他依依不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