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保命
陈梦把当票掏了出来放到柜台上面：“老板，赎当。”
江元城把五块钱的诡钱一巴掌拍在柜台上面。
当铺掌柜嘴角翘起，拿起当票认真的看了一遍：“客官请稍等。”
他跳进柜台后面的黑暗当中。
江元城踮着脚把手机往前伸了伸：“老板，好歹装个灯啊！乌漆嘛黑的啥都看不见。你摔死了怎么办？”
手机的冷白灯光根本越不过柜面丝毫，柜台后面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当铺掌柜蓦然重新跳回到柜台后面，将红漆板凳放到柜面上：“当票收回，钱货两清。”
他拿出一张三块钱面额的诡钱，和红漆板凳在柜面上往前一推。这才收起了五块钱面额的诡钱和当票。
“喂，哥老倌，换成三张一块钱的吧。”
“好的客官。”说完，当铺掌柜果真将诡钱换成了三张一块钱面额的。
江元城给陈梦两张，又递给卓兰鑫一张。
“江哥，我不能收。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卓兰鑫双手在身前连连摆动。
“拿着！”江元城一把将诡钱蛮横塞到卓兰鑫的手里，瞪着眼睛说道：“你不收的话小心我打你哦！像你这种女大学生，我一拳能打哭三个！”
陈梦走过来笑着说道：“收下吧，你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进了茶馆去柜台后面找东西，就是冒着很大的风险了。万一当时我们三人都在二楼，丑角诡却在一楼呢？”
“大家是一起的，这是你应得的。”
“可，可是我拿着诡钱也没用啊。还是陈哥和江哥你们分了吧。”
“什么叫我们分了吧！卓妹子你这话说的，我俩就根本没在一起过好不好，不要把你江哥的名声给败坏了！我直的很！”
卓兰鑫噗呲一笑，陈梦白了江元城一眼，拍了拍卓兰鑫的手背，她这才把诡钱揣进了裤兜里。
“几位客官，那个油彩盒子当吗？死当的话可以当十六块的高价哦。”
油彩盒子肯定是不可能当的，还要拿着东西去换命呢。
陈梦开口拒绝：“老板，这个油彩盒子我们不当。”
“那白蜡烛你们当不当？死当我可以出三块，活当两块。”
“什么白蜡烛？”陈梦眉头一皱，随即转头看向了江元城。
他清楚的记得丑角诡的房间里面是有灯光的，后来离开的时候没了。不，仔细想想，自己在二楼栏杆拉住丑角诡的时候，就已经没了灯光的！
“呀，你这哥老倌有透视眼啊！”江元城双臂抬起交叉在身前遮挡：“不准随便看！”
陈梦有些无奈的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江元城，你现在衣服都没穿，你捂什么捂！”
“对哦。我怎么能不穿衣服呢！”
说完，他从裤兜里面掏出揉成一团的上半截t恤重新穿在了身上。双手在身前一拍，然后展开：“卓妹子你看，你江哥潮不潮，露脐装哟！”
卓兰鑫没眼看，直接将脑袋扭向旁边。
陈梦觉得自己之前没有把那半截t恤捡起来是对的，不然这小子现在肯定要让自己也穿上。
“老板，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当铺掌柜翘着嘴角说道：“客官请说。”
“这诡钱除了买卖东西之外，还有什么作用？比如直接将诡钱交给遇到的诡异。”
当铺掌柜笑眯眯的说道：“这个问题简单。如果诡异收了你给的诡钱，那么一块钱就能让他六个时辰内不对你进行攻击。诡钱也能用来上坟。作用的话，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哟。”
陈梦细细咀嚼着当铺掌柜说的话，点了点头：“谢谢老板，我们没东西要当的，就先走了。”
“客官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陈梦说完就拉着卓兰鑫和江元城一起走出了当铺，也没有半点要开口询问白蜡烛的事情。
在往戏台方向走去的路上，卓兰鑫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一路上时不时的浅浅笑着。
找到了油彩盒子，终于不用死了。只是想到还不知道名字的眼镜律师和林肖，她心里又是一阵后怕。
看着走在前面的陈梦和江元城，幸好有他们在，自己的运气挺好的。
又是浅浅一笑。
出了小镇之后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又重新回到了戏台这里。
死人脸老人依旧坐在那条长长的红漆板凳上，听到脚步声后抬起头来。
第一眼看向了江元城夹着的油彩盒子，第二眼落在了陈梦的身上眼神闪烁不定。
“哥老倌，东西给你找回来了。这下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江元城刚刚说完，陈梦随即开口说道：“坐下！”
他将红漆凳子放到地上坐了上去，江元城也没有丝毫犹豫连忙放好凳子一屁股坐了上去，还顺手将一脸懵逼的卓兰鑫拉坐到了他的腿上。
“陈哥，怎么啦？”
陈梦没有回答江元城的话，而是看着坐在红漆长凳上的死人脸老人大声说道：“你自己过来拿。东西给你后你要答应放我们走。”
陈梦清楚的记得，死人脸老人说的原话，三天内找不到油彩盒子就会杀了自己四人，却没有说过要放过他们的话。
死人脸老人从红漆长凳上站了起来，几步走到陈梦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也配跟我谈条件？你们的生死都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可别忘了，你屁股底下的凳子是谁给你的！就算你们坐在凳子上，我还是一句话就能决定你们的生死！要试试吗？拿来！”
皮肤乌青的手掌伸到江元城面前。
江元城赶紧看向陈梦。
陈梦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低着头，落寞的声音传来：“给他吧，赌不起。”
江元城立即将油彩盒子交到死人脸老人手里。
“算你识相，不然你们三个都要死在这里。你俩可以滚了。”
卓兰鑫疑惑的问到：“我们是三个人啊？”
死人脸老人呲笑了一声：“他本来可以活的，但是现在不行了。丑角诡融合到了他的身体里面，那么我就只能把他变成丑角诡来补齐戏班子。”
“老人家，我们这有钱，给你钱，别杀陈哥。”
卓兰鑫说话的同时将裤兜里的诡钱掏了出来，江元城也把诡钱拿了出来，还握着一根白色蜡烛：“还有这个蜡烛，也挺值钱的，都给你。”
“呵呵，钱和东西都留下，你们滚吧！这是最后给你们的机会了！他走不了！”
见卓兰鑫和江元城还是没有动作，死人脸老人邪笑着说道：“那你们就一起……”
就在这时，陈梦猛的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完全没了眼白，漆黑如墨。
视线第一时间落到了死人脸老人的喉咙位置，然后是嘴巴。
死人脸老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看上去七十多岁的老人，瞬间像是一道风一样退回到红漆长凳旁边坐了下去。
“你不是说我们的生死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吗？那你说话啊！你说啊！”
陈梦毫无顾忌的从红漆板凳上站了起来，大声嘶吼着。
他死死的盯着死人脸老人，看着他的鼻子，耳朵，眼睛眉毛。可却感觉有一种虚无缥缈的阻力，让自己没法再抹除他的五官。
“陈哥，你疯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元城也站了起来，一只手把卓兰鑫拨到他的身后。
当……咚……
一阵锣，鼓，唢呐的音乐声音响起。
陈梦脸色一变：“赶紧走！不能在这里待到无脸戏诡开戏！”
自己抹除了死人脸老人的喉，嘴。让他无法发动红漆长凳的杀人规则，但是却没有办法阻止无脸戏诡的开戏！
陈梦提起红漆板凳就朝公路的方向跑去。
江元城推了发愣的卓兰鑫一把，然后提起红漆板凳追了上去。
路过红漆长凳的时候，抡起手里的小板凳猛地砸了下去：“你个不落教的老天棒！”
砰地一声，死人脸老人脑袋一歪，却还是稳坐在红漆长凳上面没有落下来。
江元城不敢再多停留，用最快的速度跑向公路。
戏台和公路的距离大概在五十多米，三人跑到公路上的时候，三名无脸戏诡已经登台开戏了。
却没有追过来杀人。
陈梦转头一看，死人脸老人坐在红漆长凳出现在距离公路十多米的位置。
他的膝盖上放着已经打开的油彩盒子，取出里面的画笔蘸着油彩正在给自己画喉和嘴巴。
看到这一幕，陈梦才惊觉反应过来。
死人脸老人要油彩盒子的目的，就是让戏台上那三名无脸戏诡重新找回脸皮。
那么他现在的动作，肯定是能给自己重新画出来被抹除掉的五官，到时候再张嘴说出一个死字，自己三人就真的完了！
自己能猜到老人和无脸戏诡的行动范围会受到戏台的限制，却没有想到这一点。
正要招呼江元城两人继续远离公路直到听不到死人脸老人声音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公路对面的公交站牌前停着一辆公交车。
“赶紧上车！”
三人飞快的跑上公交车。
死人脸老人已经画完了喉的部位，嘴巴也画了一半，眼看着就要画完了。
江元城冲到公交车司机跟前大声吼道：“师傅，关门开车啊！出发啦！”
司机却置若罔闻，一直盯着前方。
陈梦看了一眼前车门位置的投币箱，上面写着一位壹块钱，连忙说道：“要投币！把诡钱投进去！”
说完他便掏出一张诡钱投了进去。
卓兰鑫和江元城跟着将诡钱塞了进去。
叮……砰……
在江元城刚刚把诡钱塞进去的时候，公交车发出一道叮的响铃声，前车门砰的关上。
公交车司机打火挂挡，车子还没有正式出发。死人脸老人刚好画完了嘴巴。
“死！死！死啊！”
他露出满口黄牙大声的嘶吼起来，却根本没用。因为公交车关门了，车内的乘客不受诡异的影响。
那一块钱的诡钱车费，可以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