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一骑当千

    曾经，凉州的北界是延伸到呼兰山南麓的。呼兰山南侧的屠余坡、野狼岭、石牙山、葫芦山等几组山峦共同组成了这段边境线。

    可自从几十年前北方蛮族大举入侵之后，凉州的北境就变得模糊了。虽然作为蛮族的主力都退回了山林和草原，但大批的蛮族都迁居到了凉州北部。

    还有的部族就像是处月赤心的父祖那样，当年就投靠了西州朝廷，并归化成为了律族人。

    这些归化的蛮族常年和律族人杂居，和律族人互相影响，逐渐形成了一种剽悍的民风。就连他们自己也常说，自己是蛮族的骨肉、律族的血，律族的心肝、蛮族的魂。

    凉州的西陲这些年来还算安稳，就是靠这些悍勇的民众前赴后继、踊跃参军，才让周围的部族不敢对凉州有所觊觎。而处月赤心所在的这支部队，则正是被屠余各部称为杀神军的肃州铁卫军。

    这次处月赤心带出来的一千精锐骑兵，个个都身强体壮、弓马娴熟、身穿铁甲胄。他们所骑的战马虽然只是普通的马，但也都是高头大马。加上这些士兵都是军中老兵，战斗经验很丰富，因此说他们是蛮族的噩梦也不为过。

    正因为如此，金成桂才让处月赤心和韦大宝的飞羽营共同担任先锋。而处月赤心，更是先锋部队的尖刀。

    只不过最初当李景详和金成桂的军令传到肃州的时候，肃州的各级军官都是反对冬季出兵的。因为冬季野外行军困难，补给不易。加上凉州本身就是粮食欠收地区，没有雍州和益州的粮食供应，单靠凉州的那点过冬粮恐怕难以支持大军行动。

    可是肃州地处贫瘠之地，钱粮都靠银州郡和雍州供应。若是违抗军令，后果不是处月赤心这些将官可以承担的。因此处月赤心权衡之下，才带上了最精锐的一千骑兵出战。所为的就是以精锐之兵雷霆扫穴，尽快结束战争，减少钱粮损耗。

    而开战之后，处月赤心的打法也是非常的犀利。先是便撒侦骑，探听消息。然后就是大军掩杀，一击脱离。被发现的部落基本上都是一夜之间就被连根拔起，鸡犬不留。

    开战后的第六天，处月赤心的大军正在山间的一处平坡上原地休息。这时候三名侦骑快速朝着大军奔马而来。

    “报……！”领头的侦骑拖着长音，一路跑到处月赤心的面前。

    侦骑也不下马，而是直接报告消息：“前方五里，有一个乞台人村庄。村中蛮族多以耕种为生，少有马匹。此刻将近中午，各家正在生火做饭。”

    “归队！”处月赤心简练的命令道。

    随后，他站起身来。身后的亲兵立刻上前把他坐过的马札收了起来。处月赤心叫来传令兵，并下达了命令：“全军出击，衔枚前进，袭击五里的外乞台人村庄。处月瞻队主攻，同罗敢当队两翼策应，郑豹队外围搜捕。”

    传令兵离去，处月赤心带着亲兵也都纷纷上马，准备进军。片刻之间，千人大军便动了起来，飞快的向目标运动起来，正可谓其疾如风。

    短短不十分钟后，郑豹所率领的一队骑兵就已经来到了村子外围。这一队骑兵没有急于进攻，而是绕过村子，在村子外围分散开。他们二三人一组，在村外形成一道包围网，为的是确保不会有人逃出去。

    紧跟在郑豹队后边的同罗敢当也将骑兵拉开成横列，每个骑兵中间都拉开三到五米的距离，其正面宽达数百米。摆开队形后，他们就开始催马朝村子疾驰，同时朝村里射箭。

    与此同时，处月瞻所率领的骑兵穿过前队的间隙，举着马刀朝着村子冲了过去。

    片刻之间，村子里就哀嚎大作。先前的一阵箭雨，将许多在草顶房屋里的村民吓得跑出了房子。可当他们夺命冲出来的时候，等待他们的则是一把把寒光四射的锋利马刀。

    侥幸有些村民从村子后面翻墙逃出去，没跑多远就又撞上了收网的骑兵。迎接他们的依旧是利箭和马刀。

    等到村子已经被杀得寂静无声时，处月赤心又命令放火烧房。熊熊大火燃烧起来，瞬间就将整个村子全都吞没了。滚滚浓烟高高卷起，随着热空气不断被带向高空，形成骇人的烟柱。而躲过了箭雨和马刀的幸存者，则再也躲不过死神最后的收割，全都葬身在了火海之中。

    当然，这些士兵们也都没有空手而归。绞杀村庄的时候，他们也顺手抢走了村民的粮食和钱财。处月赤心放纵士兵劫掠，除了想要震慑蛮族外，也是为了就粮于敌，减轻对后勤的依赖。同时，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激励士气，好让士兵们卖命。

    就在处月赤心的军队陷入“战胜”的狂喜时，突然一道爆炸声响起，终止了这荒诞的快意。

    看着被爆炸轰飞的两名骑兵，还有倒毙于地的战马，处月瞻大骇。他声呼喊：“怎么回事？”

    但是没人知道怎么回事。毕竟，肃州铁卫军虽然强悍，可是却从未见过爆炸啊。

    “轰！”

    又是一场爆炸；又是人仰马翻；又是三名骑兵被炸飞。

    好在骑兵们的间距拉得都比较大，虽然瞬间便损失了五骑，但是对于千人的队伍来说还不算什么。

    可是接下来，又是七八次爆炸，炸死、炸伤了三十多人。纵使肃州铁卫的骑兵们久经战阵，却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坐骑了。马儿纷纷受惊，开始四处乱窜。很快的这近千骑兵的队伍就开始混乱了起来。

    所有受惊的马都开始像没头苍蝇一样的往林子里乱窜。骑兵控制不住马，或者被马带着奔入了山林，或者被马甩下背来摔在地上。一时间，洗劫村庄的三队骑兵全都炸了营，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就在大军慌乱之际，有眼尖的人发现是有东西从天上掉下来。那东西落到地上之后，爆炸就来了。

    “看！天上有人！”一个亲兵指着空中大喊。

    包括处月赤心在内的所有人都朝着天空望去，只见一个长着翅膀的人形物体正悬停在空中。

    “放箭！放箭！把那东西给我射下来！”处月赤心大声命令道。

    “就这？”看着成百上千射起又掉落的箭矢，铁姆鲁鄙夷的一笑，“我这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制空权！”

    说罢，铁姆鲁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魔动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