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不好,月老有毒
等祝清等人都走后,夏从玉看着乱糟糟的场面,才明白自己是干了多么愚蠢的事。
掌柜看夏从玉是欲言又止,等东家到了,若不能妥善处理这里的损失,他这掌柜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
硬着头皮对夏从玉道,“您看,我这生意还要继续做下去。劳烦”
夏从玉当然懂得掌柜的意思,是她先动口又动手,“损失我来赔偿,你清点一下。”
方静欣站在一旁,听见交谈,上前几步,“我来赔偿吧,主子对不起。”她说的真心实意。
夏从玉却不肯,坚持自己付钱。倒不是对方静欣有意见,而是觉得丢人丢到太平洋了。
今日这争吵真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幼稚,一路上默默无语的回去。
夏从香嗫嚅道,“姐,静欣姐跟在我们后面呢。”
她透过车子的后视镜,见方静欣跟蔫了的花一样,坠在她车后三四米处飞着。
哎……夏从玉脑袋清楚点后,招手她来。
寻了个吃饭的地,要了个包间跟方静欣好好谈谈,另在大堂置办一桌给妹妹他们几人吃。
菜没上齐前,两人都未说话。夏从玉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而方静欣是担忧夏从玉会不会因为今天这事不要自己了。
就这样,等菜都上齐后。夏从玉咳嗽一声,“先吃饭吧。”
她以为方静欣或多或少会跟她说些关于祝家小姐事,然她只是安静地吃饭。
直到饭局结束,她都是沉默不语。
只在最后,夏从玉结完账的时候她眼神中带着丝丝哀求,话却格外坚定,“我不是故意无视你的,我既然跟定你了,自然不会一仆二主,只是祝小姐的事。我需要些时间去解决,恳求你能谅解我。”
“我知道了,有事我自会找你的。今天的事,说到底是我太冲动。跟你关系不大,你也别放心上。”夏从玉语调轻快,笑盈盈的对她道。
说来说去,也是自个闹起的,她不想再回忆这糟糕的场面。
方静欣这才释怀,但想到祝清,眼神中透着不易察觉的痛楚。
排除今天姐姐打架这事,夏从香还是非常高兴的。手捧着自己的首饰盒,不让任何碰。蹦蹦哒哒的从车上下来后,一路欢快地往家跑。
却被夏从玉一把揪住,“回去不许跟娘说今天的事。”
夏从香小脸皱巴道,“知道啦,姐姐你都重复好多遍了,听得耳朵茧子都要出来了。”
她这才不啰嗦的放她离去,周伯恰好路过,见姐妹二人打打闹闹的,觉得有趣好笑。
夏从玉看到人,上前打招呼,“周伯这是要出门?”
“是啊。这不巧了,我还准备待会去寻你呢。”周伯道。
夏从玉问,“找我做什么?”
“明日老爷夫人就要回府了,小姐的意思是后日宴请宾客上门,庆祝她收徒。让您这两日把时间空出来,别外出了。”周伯告知。
夏从玉点头答应,想走人。又联想到今日祝小姐的事,望周伯这边跟守门的人交代一声。
后面有人上门来找她,告知一声她好及时出来见人。
“这是小事,您以后这类事直接吩咐就成。别小瞧了您目前的身份,很多事,完全可以自行做主的。”周伯好心提醒,叫她别再把自己当外人看,不必这么客气。
自家小姐摆明了就想大力扶持她这徒弟,给她撑腰。他自然不会怠慢夏从玉,还得小心伺候着。
他们这边刚聊完,陶一浪带着阔别已久的夏禾,前来赵府见面。
大老远,就听到夏禾清脆如黄鹂鸟般的声音。姐妹见面,嬉笑间闹腾的很。
月朗星稀时,两人并头躺床上,看夏禾那叽叽喳喳的样,势必要通宵畅聊。
夏从玉舍命陪君子,说她真能折腾,赶这么久的路也不嫌累得慌。
“不累,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聊呢。”夏禾眉眼弯弯,带着笑意侧身看好姐妹的脸,“喂,你怎么越发老气横生了。说话调子也很奇怪。”
“啊?有吗?”夏从玉下意识地摸脸。
“虽说比以前稳重了不少,但看着好疲惫。是不是成为神使者的日子不好过啊?
我堂哥也是,总是爱叹气,无时无刻不在皱眉,年纪不大,白发倒是多了好多。”夏禾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脸。
“你是不是遇到很多糟心的事,看你信里都是报喜不报忧。”
夏从玉也侧身面对面看着她,“你真想知道?”
“咋啦,你不要小瞧我,我心理承受能力比你大的多。你小时候,胆子比我还小哩。”夏禾哼哼,嫌弃道。
好吧,满足你八卦的欲望。夏从玉噼里啪啦跟她说了一通,她动手杀人的事自然隐藏了。只把这段时间所经历的糟心事,大概过了一遍。
“怪不得,看从香跟婶娘都胖了一圈,唯独你瘦的不像话。”夏禾心疼道。
夏从玉可不想搞的这么煽情,岔开话题问她心仪对象的事。
结果夏禾罕见的脸红害羞了,夏从玉忍不住调侃,“啧啧,谁啊?能让平时脸皮厚的堪比城墙的人今儿竟然做起小女儿情态来。啧啧……不简单啊!”
夏禾故意使劲掐了她胳膊,“再笑,就不是掐胳膊那么简单了。”
夏从玉投降,催促,“谁啊?叫什么?长得帅吗?个子多高?有钱吗?是神使者?”此刻,她真是一活脱脱八卦婆。
说到这,夏禾瞬间情绪低落,唉声叹气道,“爹娘不许我跟他在一起。”
夏从玉了解,“我知道,你信上说了。就因为孤儿的身份……”
“是,也不是。”夏禾有些纠结。
夏禾的父母是非常疼爱女儿的,为人也开明。
能被这两人同时都否决的人,八成是人品有问题。还是因为太穷了?
该不会是黄毛吧?
夏禾见姐妹瞪着个眼,显然在胡思乱想。凶道,“不是黄毛。”
好尴尬,早知道小时候就不跟她说很多现代爱情狗血故事给她听了。
夏从玉,“嘿嘿。”
夏禾翻完白眼,又保证道,“放心,我可不会朝你说的那些故事里发展,为了男人抛弃父母私奔。
更不会婚前苟且的,我可要坐着八抬大轿嫁出去。才不会让自己过得惨兮兮,不是你说的。我条件那么好,那肯定得嫁的好啊。”
夏从玉给她竖起拇指,“”不枉费我从小给你废脑子地说故事,果然有成效。
看来,改天,也得给夏从香说睡前故事了。
“不过,到底为什么不同意啊。”夏从玉转回正题。
夏禾道来,“对方其实也不算是孤儿,他自我感觉跟孤儿无疑。实际上他亲爹在世,家里关系很复杂。”
这么严重?不是,你这是喜欢上什么危险人物啊?
“我这次前来,不单单是为了看你。还是顺带打探一下他家里情况。”夏禾看着她,有些天真的话味在里面。
夏从玉却觉得,越听越不对劲,“叫什么名字?听你这么说,他本家在这花县中。”
夏禾点头,“他对外的假名叫,华仁。本名叫席正华,你可千万”
“什么?我擦,我不许你跟他在一起。不许,绝对不许。”夏从玉直接打断她的话,鲤鱼一翻身坐起,对着她咆哮。
给夏禾耳膜快震聋了,被夏从玉突然变狰狞的脸给吓住。
弱弱道,“怎么了?从,从玉,别吓我。”
这边的动静,吵到了章静雪。她披着外衫敲门,“怎么了?从玉,你大晚上叫什么?没跟夏禾吵架吧人家,才来,别不懂事。”
夏禾见夏从玉如临大敌的表情,对方完全忽视章静雪的问话。
她赶紧冲着门外道,“婶娘,我们闹着玩呢。没事,放心。”
章静雪听后,又念叨了几句就回去休息了。
“到底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大反应。”夏禾迫切的想知道原因。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嘴里反复嘟嚷着,“不应该啊,明明给人送走的方向跟奉先城是完全相反。他怎么跑那去了,真是阴魂不散。”
这给夏禾急的,“你别瞒着了,快告诉我。你怎么反应比我爹娘还大。”
夏从玉跟她面对面坐在床上,表情非常严厉。
“有些事,原想着你一普通人知道多了,对你真没什么好处。但事到如今,不得不告诉你了。你这个心仪之人,不管你有多爱他,立刻斩断情缘。否则,杀生之祸必定落到你家。”
“对了,席正华,你家那边有多少人见过他。”
夏禾给她弄得紧张起来了,“没,也不算见吧。他一直戴着面具,对外称脸被烧毁容了。目前也就我,还有爹娘见过他的真面目。”
“那就好,后面别见面了。”
夏从玉松了口气,把席正华的背景全部告知了夏禾,同时包括她杀死席木臣的事。
听着这些惊心动魄的险事,夏禾是愁眉泪眼。
夏从玉见她伤心难奈,依旧心硬道,“你如今跟他算是私下往来,哪怕你们再互相钟情对方。也必须割舍,他身后一屁股糟心的烂事没法解决。
古曼妍可从未放弃找过他,若不是这次赵心蜜认了我当徒弟,我都被他家的破事给连累的脱不开身。
好在,席木臣的尸体是彻底毁尸灭迹了。古曼妍是绝对查不到这线索,也只能这样糊弄着。
但长久下去,也是个隐患。若是被她发现,席正华跟你有一腿。
我不是恐吓你,夏禾,你爹娘、大伯一家会死无葬身之地。我就算到时候想帮你,恐怕都来不及。”
她说完,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夏禾久久不语。
这些信息量太大了,冲击着她本就安逸舒适的生活。
要做决定,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席正华是她长这么大,唯一见到会脸红心跳的男人。
失去他,以后她还能找到心仪的男子共度一生吗?本以为只是个普通家庭糟心事,没成想背后牵扯这么多庞大的势力。
怪不得,离开前。席正华特意交代她,千万别明目张胆地打听自己的家事,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但那时,她以为席正华在吓唬她,没当回事。
现在看来,人家说的都是实情,是自己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他虽没有具体说他家中的事,甚至包括跟夏从玉逃命的经历。
可话里话外无不透露出,自己目前处境非常危险。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露出来的人,背后怎么可能是那么简单的家庭纠纷。
“我知道了,从玉。”夏禾艰难开口。
夏从玉咄咄逼人道,“知道什么?我要你准确的回复跟保证。”
“我从今以后不跟他见面了,也会叫堂哥让他从家里走人。”夏禾盯着她的眼,一字一句发誓道。
夏从玉真是无语,你说你大伯家招神使者来家当护卫,也不调查一下背景。随随便便就让人进宅子,搞的跟夏禾看对眼。
但又转头吐槽起月老来,闭眼瞎牵线。
“对了,其实说到现在我都无法确定,你们没有私下定情吧?”夏从玉最怕这玩意了。
夏禾摇头,“没,他虽喜欢我,但实际上一直拒绝跟我在一起。也是我逼着他上门见父母的,得知爹娘不同意后,他就心生退意。”
“听你这么一说,人还算有自知之明,也挺有担当。可惜了,他若真是个孤儿,我或许还能支持你一下。
但他,绝对不行的。人家谈恋爱,欢欢喜喜的过日子。你谈恋爱是要你命啊。”夏从玉连连叹气摇头。
夏禾再也憋不住地痛哭出声,夏从玉抱着她给予安慰。
可话却不饶人,“得亏你今天一见面跟我说了这事,否则放你出去瞎打听。”夏从玉不敢想象,这要是被古曼妍察觉到了,怎么兜住这场子。
请赵心蜜出马,也许是最快的解决办法,可人情债最难还。
这一晚注定难眠,导致清晨坐在桌边,吃早食。一个顶着双肿泡眼,一个长了对熊猫眼。
弄得章静雪关心连连,“小禾,你这眼睛,待会婶娘给你拿热鸡蛋敷一敷,怎么肿这么厉害。该不是哭了一夜吧?
真是你这孩子,跟我家从玉见面,你就这么激动啊。”
夏禾喝着小米粥,顺着她话声音沙哑道,“谢谢,婶娘。你说的对,我就是看到从玉高兴的哭。”
这边夏从玉吃着包子,对她不忍直视。
两人真是哪壶不提哪壶开,娘也是,就不能安静吃饭吗!
她终于知道为啥自己情商低了,合着遗传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