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约会
渐渐手机相册里的照片越来越多，有拾起贝壳露出半张清纯侧颜的，有蹲在江边清洗贝壳的，有顺着江边行走目光下移的…一张张照片将憨憨定格在那一瞬间。
差不多了，妧一专门建立一个私密相册，将关于憨憨的所有照片都存入其中。
“小妧子！”
姚清莹在江边呼喊
“来了。”妧一起身快步而去。
妧一低头看着那沙滩上摆得整整齐齐的十多枚贝壳，品种繁多，心里竟升起几分童趣，还以为都葬送在童年里了，原来并没有！
俯身拾起一枚黄色榧螺壳，轻声道：“陛下，送我一块儿呗。”
“赏！”
姚清莹从中挑选两宝螺壳，一枚金黄色的一枚黑色斑斓，圆圆亮亮，在一众贝壳里特显眼，便抄兜里，其他的留下那静等下一个有缘人。
“走吧～”姚清莹主动拉起妧一的手腕走在前面。
妧一顺着前方留下的脚印一步步向前走。
心底感觉怪怪的自己像个被母亲拉着漫步沙滩的小孩子…
走着走着妧一反手握住姚清莹的手腕，由衷感谢道：“陛下，谢谢。”
姚清莹微笑着，说道：“我们之间，不必道谢的。”
妧一点点头，心里难受的情绪彻底释怀了，妧一回首似乎看到了少年时期的自己向着自己挥手道别，至逝去的青春与童年。
“嗯，看有人钓鱼呢？”姚清莹沿江眺望，惊讶道。
妧一顺着憨憨的目光看去，果然有一老翁头戴雨帽坐在折叠凳上，手里握着竹竿，好传统的钓竿…
妧一与姚清莹牵着手一步步走去。
到了老人跟前，妧一面带笑意小声开口道：“老伯，鱼情怎么样？开口了吗？”
目光简单打量了一下老人，雨帽下沙子还有干的，显然这老伯是在雨前就到这钓鱼了。
大清早钓到下午！钓鱼人这么敬业？
老人淡淡撇过来，便收回视线继续盯着高粱杆浮漂，平淡道：“还没呢，小友也喜欢钓鱼吗？”
“以前喜欢，现在不想钓了，到处都在禁鱼，没意思。”
老人深有感触，竿都没收完了，平淡且沧桑的说道：“钓鱼只是爱好，有没有不重要。”
“大爷，钓几天了，有口吗？”
老人回头，眼神不好的瞥了一眼面前的年轻小伙：“钓鱼人从不空军。”
“大爷，听说这前面桥上跳了不少人，有人说水里有鬼，你不怕吗？”
老人发出几声自嘲的笑声，“怕啥啊，人可比鬼可怕多了，老头子我啊活着天天都是混日子，真要有水鬼把我抓了去，我也乐意。”
妧一感觉眼前的老人是有故事的人，不过对别人故事他不感兴趣，随意的换个话题：“大爷你在这钓，就不怕钓上来尸体？”
老人嗤笑一声：“前几天那么多打捞船挨着挨着的捞，都捞不到，真让我钓到那可就走大运了。”
“而且啊，好几个跳桥时，我都在这，看到他们从桥上落下来，落在水面溅起不少血花，估计尸体都摔碎了捞不回来了。”
“大爷你真不怕啊！”妧一佩服大爷的胆量。
老人呵呵一笑：“还是那句话，人都不怕怕啥什么鬼哦。”
“唉，晦气，捞尸体的又来了，走咯回家吃饭。”
老人瞄了一眼江上顺流而下的船只，熟练的收拾起渔具，其实也不算收拾，就是拉起鱼线，将鱼饵取下抛入江里，收起折叠凳，抽一根草芯叼嘴里就向江堤而去。
妧一看了一眼老人的背影，便将目光收回，看向顺流打捞的海警船。
“怎么样，有思绪了吗？”姚清莹轻声道。
妧一抿着唇，“这老头神神叨叨，有些故事。不过提供一点有用的消息，岸上人没问题，目标确实是水下的，还是深水…”
不然怎会打捞不到尸体呢？江水也不湍急。
而此时江面海警船已经飘到了近前，约会的美好心情也没了
“陛下回去了吗？”
“回吧。”
“好嘞，起驾回宫！”
开着车特意去城里逛了一圈，姚清莹看着窗外出神。
妧一寻了一车位停下。
“嗯，不回去？”姚清莹奇怪的投来目光。
妧一摇摇头，好笑道：“陛下，我们是出来约会的，你忘啦？”
妧一带着姚清莹在街上走走逛逛，逛街还就真是单纯的逛街，一点东西都不买，甚至卖花小贩笑着脸过来都是黑着脸走的。
“小妧子，那么丑的花都要二十，我们采点漂亮的野花卖十块岂不是能发财！”姚清莹眼眸发亮，好似找到了新商机。
妧一横了一眼过去，发笑道：“那都是宰冤大头的，成本一块的花他能卖15，净赚14块钱，试问有几个冤大头供他们宰？”
“那他还卖我们二十？！奸商！”姚清莹啐了一声，满眼鄙夷。
妧一感觉憨憨这是在指桑骂槐，又没有证据，逆反思路说道：
“那是他有眼光，像我们这种般配的小情侣不常见，肯定要狠狠宰一笔咯。”
姚清莹意味深长的看了某人一眼，还可以这么理解？！
妧一面色如常，带着微笑，眼神古井无波，看不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姚清莹收回视线，嗤笑自己竟然想从不要脸的人脸上看出端倪，真是可笑的想法。
“嗯？”姚清莹目光闲晃间，突然看瞟到一件衣服引起了她的注意，脚步也停了下来。
妧一顺着看去，到底是什么竟然能引起自己憨憨的注目，哦，汉服！
那里正是一家汉服店，玻璃墙后面一件婚嫁汉服无比奢华耀眼。
“小妧子，这是何衣？”姚清莹从那衣服上感受到熟悉，这好似一件冕服。
妧一笑着解释道：“这叫汉服，属于婚嫁礼服，你看那冠叫凤冠，古文言享凤冠霞帔者应母仪天下，能穿这身衣服，同时也象征着女生地位。”
姚清莹目光狡黠，笑眯眯的看向妧一，戏谑道：“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便穿这身衣服嫁我可好！”
啥！妧一感觉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确定没有问题。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脸认真戏谑模样的姚清莹，这话真是陛下能说的？！
“你就说，有那么一天，你嫁不嫁吧。”姚清莹目光直直的看着妧一，帝王威严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嫁！”
妧一不知是被这股气势震住还是怎么，一口就应了下来。
反应过来心里懵逼
“嗯？我靠，我说了啥？”
姚清莹眸子似波涛，红唇轻挑露出玩味的笑容：“好，本皇记下了，封你为皇后，享母仪天下。”
“不是，你玩真的啊！”妧一这会儿真的有点懵，憨憨这语气真就不像开玩笑的。真要是有那么一天，自己穿凤冠霞帔被迎娶进宫，那场面也太辣眼睛了吧，可为啥会心生期待？！
“不然？君无戏言，小妧子想反悔？”姚清莹眯起眼睛看向妧一。
感受到姚清莹眼神里的寒意，妧一只能缩缩脖子认了。
“唉，两位要不进店看看。有新到的款式呢！”
姚清莹？！妧一？？！
寻声望去，是汉服店的小姐姐推开门，身着明制汉服端庄大气，正招呼他们。
“去看看？”姚清莹眨着眼睛，对这汉服生起几分兴趣。
“夫人都发话了，自然要一看。”
随着服务员小姐姐进到店里，各种花样刺绣的汉服看得两人眼花缭乱，不同制式不同风格，小姐姐很有礼貌的介绍起来。
“两位应该都是同袍吧。”
姚清莹与妧一相视一眼。
小姐姐带着疑惑的目光，看了看两人留下的长发，尤其是姚清莹还束着木簪。
妧一与姚清莹了然，大体猜测应该是与子同袍的义理，大概是以为都是汉服爱好者了吧。
妧一点头，算是认了。
小姐姐也更亲切了些，直呼大家都是姐妹，“那你们喜欢什么形制的？”
妧一想起憨憨看凤冠霞帔挺入神，明朝二字脱口而出。
“明制啊！那挺好，明制汉服穿着得体更方便。”
随即汉服小姐姐将妧一与姚清莹带到明制区域。
姚清莹目光在明制的汉服上扫来扫去，颇为喜爱。
在汉服小姐姐的介绍下，姚清莹选择了一套淡蓝色的交领配马面裙，爱不释手的抚摸上面的烫金纹路。
“小…男盆友。”
姚清莹冲着妧一浅浅的叫了一声，带着撒娇的语气。
妧一被这一声叫得心都要化了。关键是这妮子还用撒娇的语气，这是那个男朋友能受得了的？！
“买！”
“微信支付399…”
汉服小姐姐挺羡慕像这样的小情侣，“姐妹换上试试？”
“好～”
汉服小姐姐找了一套全新带着姚清莹进入试衣间，等到姚清莹抱着卫衣出来，妧一感觉自己眼睛都被惊艳了。
憨憨换上马面裙整个人气质都升华了，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完美展露，172的身高搭配马面裙，一股高冷御姐的味儿就来了。
旁边的汉服小姐姐忍不住直夸气质如何不凡，最终说到点子上：“姐妹，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外氅，直袖…广袖圆领袖！”
还不待姚清莹开口，妧一直接宣声道：“买！”
姚清莹：？她都还没看呢！
“小哥哥要不也来一套？”汉服小姐姐眼里含光，目光立马转向妧一。
“小哥哥穿上和小姐姐路边一站，妥妥炸街第一人！”
妧一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时带入气氛，想到自己和憨憨穿着汉服走在大街上，炸不炸街不重要，重要的是陪喜欢的人穿一样的衣服，那感觉！
“买吧，便宜一点的。”
妧一看了眼钱包，无奈的说了一声。
汉服小姐姐秒懂，也更加羡慕起姚清莹来了，这么好的男朋友现在可不好找了啊。
“微信支付499元…”
再次走出汉服店，两人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姚清莹选了一件平袖大氅，套在外面大家闺秀的气质立马就出来了。
而妧一明制道袍，便宜还方便只要100块。
换下来的衣服都收在袋子里，妧一负责提袋子。
妧一看了看钱包，那仅剩一位数的余额很感人，一朝又回解放前…
看向那穿上汉服，灵气十足的女孩儿
一切都值得！
默默的又掏出手机，咔嚓～画面定格
之后又去了周边小公园，直到夜色降临，路边昏黄的路灯亮起，妧一这才意犹未尽的牵起姚清莹的手往车的方向缓步而去。
“小妧子，为何不见花灯呢？”姚清莹问出疑惑，按照节日传统，理应有花灯售卖才对，而今逛了半个下午竟然没见到有人卖花灯，颇为奇怪。
“花灯文化近年比较集中，待中秋佳节开放，到时我带你去我们这的花灯会。”
关于这些妧一已经从网上了解到了，传统节日制度改革了，有些取消有支持，就比如中秋花灯，从民间自发组织改由政府专门举办，方便安全管理的同时，也将喜欢与看热闹的人集中到了一起，宣扬传统文化的同时，大大增加政府与民众之间的团结交流。
“听说举办灯会那天，还有不少活动表演呢！”
姚清莹眉目弯弯，眼神里有了期待。
夜7点
车开到军属院小楼门前
妧一拿着出入证下车，主动帮姚清莹拉开车门，又打开后门提起衣服袋子，随后将钥匙抛给卫兵，卫兵会意将车开到原本的位置。
妧一习惯性的想牵上憨憨的小手。
姚清莹拍开他的手，眼神示意小楼门口。
妧一微笑望去，看到坐在门口的大块头，脸立马沉了下来。
“这憨货？！”
走到门口，王武挺直身身板严肃的敬了一礼，露出憨厚的笑容：“军座！嫂子，你们真好看。”
姚清莹颔首微点，将衣服袋子从妧一手上接过，眼神示意你们聊，便开门进了屋。
妧一没好脸色的往凳子上一坐，冷冷的问道：“办好了？”
“回军座，渔政批了，等您签字，这是文件。”王武将文件双手奉上。
妧一淡淡瞥了眼，却没接。
“军座？”
王武保持着姿势，心想难道是动作不标准？又重复一遍，妧一依旧没接。
王武：？
“你是不是很奇怪？”妧一平淡的问道。
王武老实的点头。
妧一淡淡解释道：“我之前已经说了，让你去通知，有事联系肖振雄，只需要把文件拿回来就是。”
“拿回来的意思你懂吧？”
王武一时转不过弯，“可是需要负责人签字啊。”
“你不可以代签吗？非得我签！？”妧一看了一眼这死脑经，对身份地位一点认知都没有，随便拉一个团级干部签字都绰绰有余，这憨货傻乎乎拿给自己签…
“我签，真的可以吗？”王武从未接触过政治，不清楚其中关系，不确定道。
妧一点头。
得到同意，王武这才拔下签字笔，在负责人的位置上签下：肖…
妧一脸立马黑了，一巴掌呼在了王武头上将他三四百斤的体格抽飞了出去。
“你这憨货，让你代签，签自己名字！你签肖振雄名字脑子抽了…”
抓起文件两把给撕了，摔懵逼刚爬起的王武还没回过神，一把碎纸又呼到了他头上，让他虎躯一个趔趄。
“重新去办，签自己名字，再给我弄不明白你也别回来了。”妧一冷着脸开门进屋，门口凳子也顺便拧了进去。
院外执勤的两名士兵捂着嘴强憋着笑…
王武风中凌乱，清捡起地下的碎纸…原来自己也可以签名字当负责人啊…
“嗯？”王武寻着声望向两名士兵，两名士兵立马表情严肃。
“笑笑笑…就知道笑话我。”
妧一黑着脸，姚清莹毫不顾及形象的笑着捶打沙发，妧一感觉难受极了。
姚清莹觉得人家叫自己一声嫂子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想说句好话想半天才说：“你这兵是个老实人…”
“老实？”
妧一不置可否，但快被气死了倒是事实。
“这老实孩子，老实过头了…得练啊。”
姚清莹不苟同：“人家憨厚老实可比你踏实，你这人肚子里没好水…”
妧一脸立马委屈上了，自己行得正坐得直，堂堂正正一辈子怎么就肚里没好水了？
“污蔑啊！我要申诉。”
“申诉无效，驳回！”
……
晚饭，妧一端出土豆牛肉，加入米饭锅里烹煮，做了土豆牛肉炖米饭。
“牛肉土豆拌饭？”
姚清莹小口吃，土豆炖成了咖喱混合其中米饭还带着牛肉味儿，味道确实要比拌饭独特些。
“就算好吃，也不至于吧？”
姚清莹就浅浅扒拉一口，对面妧一已经狼吐虎咽起来，简直不忍直视。
妧一嘴里嚼着饭嘟囔道：“还不是那憨货，三四百斤重得跟头肥猪似的，抽一巴掌浪费我不少力气。”
姚清莹文雅的抽起纸巾递了过去，责怪道：“好好说话不行，谁让你动手啊。”
妧一咽下口中食物，接过纸巾擦了擦鼻子跟下巴，咂嘴道：“当时真就没忍住，让那憨货代签他倒是机灵签别人名字，不抽打，今天他敢签肖振雄明天指不定敢签我的名字。”
“哦，那挨得不冤。”姚清莹笑颜如画。
妧一抿抿嘴，故作神秘道：“你奇怪我为什么不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