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章闷气
他出去不久,白姨便进了病房,手里拿着保温桶。
见她醒了,她脸上露出松了口气的模样,显然也是被她吓着了。
南初冲她温柔笑笑:&34;白姨,我没事。&34;
白姨把她扶起来,给她腰后拿了个抱枕。
&34;夫人可吓坏我了,总算是醒了。&34;
她打开保温桶,把饭一一摆了出来。
&34;正好我做了些饭菜送过来,你先吃点。&34;
昏睡了一天一夜,南初确实是饿了。
她刚喝了几口粥,就瞧见了门口过来的爷爷和妈妈。
两人本也是刚回去休息没多久,就听到她醒了,又连忙赶了过来。
瞧见她好好的吃着饭,那颗心才算完全放了下去。
南初知道现在已经是深夜,尤其是爷爷,他本就身体需要调养,现在她还要让他们操心担忧,大晚上的还要劳累他们过来,心里愧疚难安,想要下床。
陆夫人连忙拦下她的动作。
&34;你在床上躺着,不用动。&34;
南初看着他们脸上显露的几分疲惫,心里更加愧疚:&34;爷爷,妈妈,我没事。&34;
&34;让你们担心了。&34;
陆老爷子坐在一旁,拍了拍她的手,唇动了动,最终却只是道:&34;没事就好,没事就好。&34;
陆夫人确实心有余悸,又看着她开口:&34;医生说你情绪不稳,伤心过度,是谁欺负你了?&34;
虽然是怀疑自己儿子干了什么,但那小子一直守着她,那宝贝样子也不像会欺负她的模样。
老爷子也是看着她,显然是怒气未消:&34;谁欺负你了,告诉爷爷,爷爷给你做主。&34;
南初神色僵了下,没敢看他们,怕被看出来什么。
她抿了抿唇。
&34;没人欺负我,是我之前的一个朋友最近出了事,我有些担心,太着急了,才影响到了孩子。&34;
陆老爷子倒没想到是因为这个,但心里仍是有些怀疑那混账小子惹得她,但看她垂着的小脸,神情柔静,又不像假的。
他按下心里的怀疑,温声开口。
&34;你那个朋友要是遇到了什么事,爷爷可以帮他,别不好意思和爷爷开口。&34;
南初眼眶泛酸,忍了忍,终是没说出口惹得他们也不安生。
她抬起眼,乌黑的眼眸漾起笑意。
&34;好,不过我刚才收到消息,现在应该没什么事了。&34;
陆老爷子点了点头,又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陆夫人看着她吃完饭,又和她说了会话。南初到底身体还虚弱,没一会眉眼便透了些倦意。
陆夫人看着她睡着后,也没看见儿子,皱了皱眉。
他媳妇刚醒,他也不在这陪着。
要不是之前见他那宝贝样,都不要别人插手,什么都要自己伺候,她许是真会以为他不在意。
现在倒是没影了,也不知道在别扭什么。
她叹了口气,去旁边给他打了个电话。
没想到电话接通,她让他过来,却只听见他冷冷淡淡的嗓音。
&34;我没空。&34;
陆夫人被他一句话气的头都有些发晕。
大晚上的他能忙什么?
然而下一秒又听见他低声说了句。
&34;她应该也不想见我。&34;
陆夫人愣了下,倒是听出了几分情况。
&34;阿聿,你们闹矛盾了?&34;
陆聿珩没再开口,那句轻轻的呢喃好像只是陆夫人的错觉般,嗓音又变得淡漠。
&34;妈,我有事,先挂了。&34;
没等陆夫人再问,电话便被那头挂断。
陆夫人看着被直接挂断的电话,再好的涵养都被他气的抚了抚胸口,深吸了口气。
另一边的陆聿珩挂了电话,反手扔在了桌子上,偌大的包厢里很是冷清,仅有楚奕,还有个穿着军装的英俊男子。
三人正打着牌,见他扔了手机,那穿着军装的男人明明五官生的正气英俊,眉目俊朗,却是一脸痞坏相,笑着道:&34;聿哥大晚上的你不回家陪嫂子,和我们坐着干瞪眼?&34;
说完,他又嘴贱的添了句。
&34;不会是被小嫂子赶出来了吧?&34;
陆聿珩眼皮撩起,凉凉扫他一眼,但那熟悉的眼神却顷刻间让萧北城闭了嘴。
从前在部队里被他压着打的记忆又浮了上来,突然就感觉浑身都有点疼。
看他吃瘪,楚奕喝了口酒,笑的不行:&34;阿北,你没看出来聿哥心情不好,你说你招惹他干什么?&34;
萧北城懒洋洋伸了伸懒腰,手肘搭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出着牌:&34;好不容易才有空从队里出来,我可不想对着你们,我别墅养的那软玉温香刚还撒娇等着我回去呢。&34;
楚奕挑了挑眉,有些不信:&34;你那小情人可听说趁你不在家跑了好几回了,又被你抓回来了?&34;
萧北城脸黑了,楚奕笑的眉眼越发开怀。
萧北城不甘示弱,悠悠道:&34;听说时漾还没答应和你复合?&34;
楚奕脸上的笑僵了下,心烦又涌了上来。
时漾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倔。
两人各自被戳了烦心事,牌也不打了,喝起闷酒来。
两人喝着喝着,又看向那垂眼晃着酒杯,不言不语,深沉冷漠的男人。
也是奇怪。
&34;不是我说聿哥,怎么瞧着你比我们还烦?&34;
倒是很少见他这般,身为帝都权势中心最矜贵的太子爷,他又向来天赋极高,做什么都游刃有余,从小到大,没见有什么事难到他。
现在更是娇妻在怀,南初又对他那样柔顺,马上还要当父亲了,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烦的。
陆聿珩眼里没什么情绪,他仰头,坚硬的喉结滚动间,一整杯辛烈的酒水顺着喉咙滑下。
漫不经心地语气浸着涔涔冷意:&34;谁说我烦了?&34;
萧北城看着他拧着的眉,没忍住笑了几声,倒是不与他争:&34;哦,那是我们看错了。&34;
不过,萧北城见他这么烦,真的有些新奇。说实话,几人能玩到一块,除了年岁差不多,自然也有些相似,都是不怎么服管的。
萧北城也是个混不吝的性子,但少时倒也不是不怕家中那动不动棍棒伺候的亲爷爷。
倒是聿哥,那胆子是真让人佩服。
年少时,哪怕陆首长让人来请他,他不想回去,枪都拄到头上了,也不见他皱个眉,动一下。
倒是愁坏了来请他的那些军士,又不能真开枪。
真动手,这大少爷自小被丢在军营里,那拳头身手在那里都是出了名的,几个人一块也不一定打得过。
兴师动众的也让人看笑话,只能悻悻回去。
而如今聿哥这像是自己生闷气的行为倒是格外新鲜,与他不甚相符。
按照他对他的了解,谁惹了他,他可不会内耗自己,那人必然讨不到半点便宜。
陆聿珩又喝了会闷酒,直起了身。
他拿过沙发上的外套,语调冷淡:&34;走了。&34;
颀长挺拔的身形渐行渐远,包厢门开合过后,再没有半点动静。
萧北城转回头,看向楚奕,他挑着眉,微抬下巴指了指门口。
&34;奕哥,聿哥什么情况?&34;
一段时间没出来,怎么感觉聿哥不太对劲呢?
楚奕睨他一眼,眼底似笑非笑的:&34;估计是和南初…&34;
他没全说出来,萧北城却是听懂了。
漆黑的眸子闪过讶异:&34;南初那性子,还能气到他?&34;
南初脾气多好,圈子里人尽皆知。
要是他家里那个能有南初一半省心,萧北城也不至于人在部队里,还得天天让人看着她。
一想起来就头疼,他也不想再留下去。
&34;我也走了,奕哥你自便。&34;
说着便懒洋洋起了身,步态散漫,倒丝毫不像那正经的军人。
一个两个都走了,剩下楚奕自己。
好歹他们能摸到人,谁像他,人都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