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差点漏馅
“这酒乃是本县的支柱产业，最新一批的新酒还没酿好，如今皇城还没有面世，就看谁能拿下这个行业的代理了。”
柳如烟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就连一旁的侍女凤灵都听出了这句话的意思。
“你们没喝过倒也正常，毕竟这酒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喝到的。”
随后陆川给柳如烟详细介绍了一下这美酒的来历以及味道。
柳如烟也不是没有喝过好酒，大乾王朝崇尚力量以及酒量，尤其在军营中更是以能喝酒为荣，柳如烟当初也在军营待过，喝酒自然不在话下。
越是烈酒，她越是喜欢，甚至曾经还将自己喝过的一种烈酒给定为了朝廷专供。
柳如烟轻轻放下酒杯：“这酒可是比宫里的特供要好喝的多啊。”
“那是，皇宫里那群成天就知道之乎者也的书呆子他们哪里懂得喝酒，再者说，我这酒市面上没有，也就只有在本县才能喝的到。”
这种赚钱的好机会，陆川决定还是要争取一下。
毕竟，能在皇城做生意的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与这些皇城的商户搞好关系，向外拓展一下业务。
“酒是好酒，只可惜这次钱没带够。”
柳如烟说这话倒也不算骗人，毕竟自己身上真的没有带多少钱。
“这没关系，咱们以后合作的机会多着是嘛。”
眼见这女人没有上套，陆川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她已经决定要订购茶叶了，卖什么不是卖，反正都要给自己掏钱。
这顿饭，吃了足足有半个时辰。
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柳如烟试探性的询问了陆川一个问题：“陆大人，这，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问吧！”
一顿饭吃下来，陆川对眼前的女人也是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既然现在双方已经是合作关系了，对于她的疑惑，陆川也是可以略微回答一二。
“不知咱们安阳县是否有做铁器生意？”柳如烟淡淡一笑，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多少透露着些许的寒意。
陆川眉头一皱，心中顿感不妙。
在大乾王朝，盐巴与铁器向来都是管控物品，从不允许民间私人制作与贩卖，如果谁敢私自贩卖那可是要杀头的。
自己管辖的安阳县也是从来不做盐铁的生意。
不对！
眼前这个女人来自皇城
难道说，她跟那个酒蒙子认识？自己不知不觉中竟被人给卖了？
可是不应该啊，那个糟老头除了喜欢喝点酒，说话办事却也十分靠谱，他应该不能出卖自己的忘年交吧？
他如果真要出卖了自己，现在自己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小姐说笑了，本县食君之禄，虽然官职较低，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绝不会做出那等违法的营生，恐怕要让小姐失望了，本县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陆川果断回绝了柳如烟。
柳如烟还不死心道：“可我怎么听皇城的朋友说，咱们县有对外售卖过铁甲、铁器呢？甚至坊间还有传闻说，当初的冯国公更是凭借这些铁甲、铁器在当年的战场上立下了赫赫战功？”
陆川闻言心中‘咯噔’一下，暗呼一声糟糕！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果然不是茶商这么简单，看来，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但从对方的语气中，不难判断出她刚才只是试探自己，她手中应该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私自打造、贩卖违禁品。
现在看来，那位忘年交此时还没有将自己暴露。
要不是当初那冯老头软磨硬泡，自己又实在不想看着苦心经营的安阳县毁在他人之手，这才帮其打造了一套铁浮屠用来扭转局势。
当时他们二人可是约定好，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告诉第三个人知道，谁如果说出去就生儿子烂屁股，没成想，最终还是有人想要拿这件事情做文章。
只是让陆川想不明白的是，眼前的女人来头有多大，是何目的？
她一个女人，难不成还真有胆量做这些违法的盐铁生意？还是说，她是皇城派来的探子？
见到陆川半天不说话，柳如烟心中当下便有了自己的判断。
眼前这个安阳县县令，确实私自打造过盔甲、武器，冯国公手中那支铁浮屠定与之有关。
柳如烟也不想过早的打草惊蛇，转移了话题：“哈哈哈，县令大人切莫多疑，我也只是在外听到一些传闻而已，刚才只是好奇。”
作为大乾女帝，整日在朝堂上面对那些老奸巨猾的朝臣，柳如烟自然懂得一些拿捏的手段。
从她踏入安阳县地界的那一刻起，这周围的一草一木、坚固的城墙、地面以及城中千奇百怪的建筑还有那比之皇城还要繁华的街道，在到刚才自己试探性的询问那批铁浮屠出自陆川之手，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他是一个有能力且非常大胆的县令。
如今大乾正是用人之际，对于求贤若渴的柳如烟来说，像陆川这样有能力的人需要积极拉拢，更不能把他逼急了，那可不是自己想要的。
现在目的达到了，倒也不着急了。
好在那批铁浮屠是站在自己这一边，只要不是卖给那群叛军贼子，那就万事好说。
眼见对方转移了话题，陆川总算松了一口气，对方要真是追究下去，那后果就麻烦了。
“大人，既然咱们现在已经是合作关系了，那不知可否带我去参观一下贵县的茶园？待回到家中我也好跟家父交代。”
一听柳如烟要去茶园，陆川尴尬无比。
看茶园？他哪里来的茶园。
刚才她喝的茶只不过是从西川府购买的普通茶饼，十文钱就能买一斤，自己只不过是买回来稍微将其炒制了一下而已，寻常人哪里能喝的出好坏？
之所以她感觉这茶好喝，无非是她从未接触过这种茶，以前都是喝的那种加了佐料的茶汤罢了。
“抱歉了小姐，本县的茶园向来不对外开放，这属于本县的商业机密。”
见到陆川拒绝自己，柳如烟也不在此事上过多纠缠，展颜一笑道：“那此事作罢，待我这次将茶叶先带回皇城卖卖看，以后还多仰仗县令大人一二了。”
“来来来，喝茶，喝茶！”
虽然柳如烟说自己是做茶叶生意的，可那毕竟是用来对外的说辞。
真要让她去做生意，那她也不会啊。
于是她便将话题引到做生意这方面上，陆川也没多想，将自己熟知的那套饥饿营销的手段告诉了柳如烟。
经过一顿忽悠，柳如烟彻底懵圈了，眼看自己在听陆川忽悠下去就要露馅急忙找了个借口结束了这顿酒宴。
等到吃饱喝足，陆川这才示意门外的六子叫来酒楼店小二结账。
不多时，店小二笑呵呵的来到陆川身前。
“县老爷，您吃好了？”
陆川嘴里叼着一根牙签，满意的点了点头：“今天这顿饭菜做的不错，本老爷甚是满意，这桌饭菜几钱？本老爷要结账了！”
“谢老爷夸赞，这桌饭菜一共花费七百二十两零八钱，掌柜说给您打个八折，收您五百七十两。”
报完价格，在场除了陆川以外所有人都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五百七十两？这还是给优惠过的？
就算是柳如烟这位女帝，在皇宫吃一顿饭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啊？都快赶上自己一年的伙食标准了。
陆川听到价格，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笑出了声：“呵，你家掌柜最近这生意是真做大了啊，这宰客都宰到本县老爷头上了？”
“我看你们是真刑啊，非常可拷，这小日子是越来越有判头了。”
店小二一听这话，吓的冷汗直冒，‘扑通’就跪下了：“县老爷您听我狡辩啊不是，您听我解释啊，您看着一桌饭菜，从茶叶到鸡汤，再到那些酱猪肘之类的食材，可全都是最好的。”
“而且，刚刚您还点了两壶上等的安阳佳酿，小店还给打了八折优惠”
陆川都被店小二的说辞给逗乐了，安阳县这帮刁民真是深的自己的语言精髓，这忽悠人的本事都快超过自己了。
“咱们是家人！家人，你懂吗？”
“五百七十两还是有些贵了，这样吧，看在我们都是家人的份上，你们酒楼在给点优惠，我说个数，五百两行不行？”
“县老爷，这真不行啊，这饭菜的成本在那里摆着呢，真不能再少了。”
陆川此时竟然与店小二唱起了双簧，目的是演给一旁的柳如烟看的。
“这样吧，五百七十两我也不还价了，你去给这几位贵客再拿上几盒安阳酥！”
“老爷”
“这事今天我做主了，本老爷身上没带这么多银子，回头你去县衙去取。”
对于陆川与店小二的极限拉扯，柳如烟一看就看穿了其中的猫腻，只是没有点破而已，任由他们二人发挥。
而在她身旁的凤灵却是没有看出来，她之前还以为这个安阳县县令不是啥好人，现在看到他也被酒楼给宰了，竟然开始有些同情他了。
“我说你们这酒楼会不会做生意啊，饭菜如此之贵就算了，怎么连你们自家县老爷说的话都不听了？”
“就这样吧，你待会儿下去就这么跟掌柜的说，六子，你下去去拿安阳酥！”
“是，老爷！”
六子拉起旁边的店小二就走，要是再走慢一点的话，他怕自己真的憋不住笑出声。
这县老爷的演技真是没的说！
只是这说辞该换换了，每次遇到肥羊结账的时候都是这些话。
等到六子与店小二离开，陆川这才正色道：“敢问小姐现下榻何处？待会儿我让六子送你们过去，等到明日小姐直接带上银子去县衙找我即可。”
“我们刚来贵县，暂时没有落脚的地方。”
今天在县城里逛了大半天，除了买了一堆好吃的以外，柳如烟一行人是正事没干多少，现在被问及住处，略显有些尴尬。
“哦，这样啊！那你们直接去安阳客栈入住吧，待会儿让六子给你们带路。”
……
半个时辰后。
柳如烟一行人便入住了陆川推荐的客栈。
柳如烟坐在桌前轻轻敲击着桌面，侍女凤灵则是站立一旁小心伺候着，房间装修的十分奢华一点不输柳如烟的寝宫。
沉思许久，柳如烟这才开口：“这个安阳县县令不简单啊，凤灵，你明日备齐银两，咱们去县衙！”
“小姐，你已经确定了冯国公那批铁浮屠是出自这安阳县了吗？”
“嗯，基本已经确定了！”柳如烟点了点头。
柳如烟随后叹息一声：“我是真没想到，此地县令看上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怎么就能将一个偏僻的县城发展成如此这般规模并且治理的井井有条？”
“在看看朕的皇弟，二人差距怎就这么大呢？真是让人头疼。”
凤灵赶忙安慰道：“小姐，我观这陆川行事乖张，且身为朝廷官员不好好从政整天琢磨着如何经商，是否有些过分了？”
虽然嘴上对陆川不满，但柳如烟却不得不佩服陆川：“这有才之人必定与寻常人不一样，虽说经商有些不妥，但却比朝廷里那些大臣们要强上许多。”
“咱们这才来了一天本地的状况就已让人大开眼界，这种人才怎就甘心屈就于此？”
原本的凤灵对这安阳县还有些好感，可自从在酒楼品尝过那‘井水’之后，她的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小姐，以奴婢看来，他也就是有些小聪明，喜欢研究这些奇技淫巧罢了，谁家好人会在吃饭的房间按恭桶？”
“他嘴上说着不允许一个地方出现两个商人卖同一种货物，可他最后还不是将那茶叶卖给了我们和那王家？”
“刚才吃饭时，他那双贼眼十分不老实的盯着小姐您”
柳如烟摆了摆手，打断了凤灵后面想要说的话：“行了！若是他真能利用那点小聪明便让城中百姓过上富足安康的生活，些许小毛病无妨。”
“要是皇城中多一些这样的父母官，那我也就不用如此头疼了。”
柳如烟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待回去之后，安排人去查一查这陆川的底细，按理说安阳县发展成这样，为何没人上报有关这里的事情！”
凤灵点点头，原本以为这趟出来是美差，结果
“小姐，英明神武！”
“还用你说？”
凤灵：“所以，新人胜旧人，爱会消失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