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费听府里的喜事
迎春阁主院。
赵大夫人斜靠着大迎枕半躺在那。昨日被九遥啄的口子虽然没在出血，可一晚上没少折腾她。
刚睡着，受伤的地方似小鸡吃米般跳着痛醒了，根本就没怎么睡。这会她脸色苍白，头裹的跟粽子似的，气不打一处来。
“母亲，就这般轻饶了那个小贱人？她们真是欺人太甚，气死个人了。”费听凌霜哪见过母亲这般吃瘪？外祖甚得皇上的赏识，她们干嘛要受这个闲气？
“你还有脸说，昨日之事不是你挑起来的吗？霜儿，长长脑子可好？”
赵大夫人有气无力地挥着手，让李嬷嬷上前把她扶直了。丢了个眼色给李嬷嬷，李嬷嬷微微点着头，到院外守着门。
“母亲，外祖现在正得势，我们干嘛还要看盈冉阁的眼色？真是憋屈。祖母也是，以前对我们迎春阁还算上心，可现在呢？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被人欺负成这样，就派金嬷嬷过来问了声，您可是她的亲外甥女啊。
还有父亲也太偏心了，明目张胆的偏袒盈冉阁。在父亲的眼里，可有你这个当家主母的位置？”
费听凌霜还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服母亲，被赵大夫人一巴掌拍在床沿给打断了。
抬眸瞧见母亲气得满脸通红，嘴唇直哆嗦，才发现自己只顾着发泄，踩到母亲的底线了。
母亲最在意的，就是父亲对她的态度。和盈冉阁争了半辈子，都没能得到父亲的一个青睐，这是她最大的痛啊。
“母亲，霜儿不是那个意思。”费听凌霜有些害怕了，母亲真的被她气到了。
见着女儿眼泪在眼里打着转，赵大夫人气就消了。罢了，和霜儿置什么气呢。
“霜儿，不是母亲怕她们，而是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次为何用计把你父亲逼回来，你不是不知道为何吧？
为了浩儿在军营里扎下根，别说让母亲受点委屈，就是让我在让一步都成。
还有你，母亲不是和你说过外祖的打算了吗？在家好好修修那些《女诫》，做好女红什么的，到时把你送进恭庆王府，不仅可以成为你哥哥的助力，你自己更是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享不尽。
这个时候，不能传出我们费听府里内宅不宁的消息啊。你可明白了？”
费听凌霜怎会不明白？可让她这么忍，不被她们气疯了才怪呢。
不过瞧见母亲这般虚弱的模样，心疼的紧，就把那些不快的话给忍回去了，只是装作乖巧的点点头。
“母亲，霜儿明白了。”
赵迎春瞄了眼自己的女儿，哪能不明白她这是在敷衍。她要是真的能忍，昨日也不会惹出此等事情来，害得她受牵连。唉，她这个女儿啊。
“夫人，刚才盈冉阁送了些补品过来，被老奴挡了回去。说您睡下了不见客，没让她们进来。”李嬷嬷听见这边母女二人说话正常了，这才过来禀告。
“挡回去就好，瞧见她们都觉得恶心。把东西也丢了吧，扔得越远越好。”费听凌霜现在听见盈冉阁三个字就来气，恨不得现在就打上门去，为母亲出口恶气。
“霜儿，刚才母亲是怎么告诉你的，这么快忘记了吗？”
“母亲，您让女儿要忍到什么时候？”费听凌霜气得直跺脚，转身就出了房间回自己屋里去了。
不一会，就听见隔壁院子里传出好一阵乒乒乓乓的瓷器摔碎的声音。
赵大夫人只靠在那，面色灰暗，神态不明，似是在分辨着什么。
李嬷嬷见主子这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床边陪着。
过了好一会，终于没有声音传来。赵大夫人松了口气，轻声说道：“霜儿真是被我惯坏了。李嬷嬷，去厨房给我端碗燕窝粥来。”
“是，夫人。”
李嬷嬷转身那会，余光瞥见自家夫人眼角有泪流了出来。心里一紧，夫人这是忍得好辛苦。
延寿阁这会老夫人刚从福堂诵经出来，就瞧见了金嬷嬷笑吟吟地站在门外等着自己。
“何事这般高兴？”
老夫人伸出手扶着金嬷嬷得胳膊，款款地走下了阶梯。
“恭喜老夫人，贺喜老夫人，您得孙儿费听浩立了军功，被皇上嘉奖了，不日就会有圣旨到府。”
“可是真的？太好了，我的好孙儿这般争气？这进军营才多长时间，竟立了军功？不过也是说得通的，毕竟虎父无犬子嘛，是我费听府的种。”老太太高兴坏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可不是嘛，老夫人就是有福气啊。”
金嬷嬷的奉承话说到老夫人的心坎上了。心中舒坦，脸上的皱纹都疏散了很多，走起路来更是精神抖擞，一扫之前的软弱无力。
这会有下人急急地迎了上来，福了福身子说道：“老夫人，老爷和叶夫人已经到了延寿阁，在正厅里等着您。”
听到小丫鬟说儿子和媳妇过来请安，应该是高兴的事。可老夫人脸上本来还容光焕发的，这会却有了些愠色。鼻子里哼了声，脚下也慢了下来，明显地不着急了。
“下去吧，老夫人知道了。”
金嬷嬷出声把小丫鬟打发了，自己只管随着老夫人的步伐亦步亦趋的往前走着。
老夫人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和金嬷嬷聊天似的随意说了句：“养了个讨债的，老了老了还不得安身。”
金嬷嬷停了半响，不答话也不好，也似开玩笑般说道：“俗话说大有大难，小有小难，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就算是皇帝老子也是有难处的，何况是我们小老百姓。老夫人，你说可是这个理？”
“要不说都抢着要你金嬷嬷呢，可真是长了张巧嘴，听着就是舒坦。老身我有你陪伴，也不觉孤孤单。”只三言两语就把老夫人哄开心了，金嬷嬷真是厉害啊。
可一想到外甥女受的那些委屈，就没好脸色了。怎么也要揉搓她一番，何况如果不是她，她的捷儿怎么如此对待她？
可儿子当面，自己还真就不好她开刀，想想都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