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才出虎口又落狼窝
那是什么?麻雀跳过的地方有着丝丝血迹。难道它受伤了?夏天泽本能地向它们走了过去,很意外,它们并不惧怕她,而是像没看见她一样,继续在吃着剩粥。
那只麻雀只单腿支撑在地,受伤的那条腿则卷缩着,应该是很疼。尽管是这样,它还是尽力地护在那几只麻雀的身后。
夏天泽心里一疼,伸手把受伤的麻雀捧在手中。她是想带它进屋里找找有没有治伤的药。伸手扒开覆盖着的羽毛,鸟腿受伤,一个长长的口子露了出来,难怪流了那么多的血。
她站起身,刚想转身回屋呢,奇迹出现了,刚刚还在流血的伤口竟然已经愈合,不流血了。
夏天泽使劲地揉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再怎么揉,仔细地瞧着,就是愈合了。脑中轰地一声响,这怎么可能?
扭头正对上一双明亮的小眼睛,亮晶晶,一闪一闪,毫不害怕地盯着自己。难道你这个小精灵是知晓本姑娘有此等之术,才不害怕自己的?甩甩头,她感觉自己真是疯了,怎会冒出如此荒谬的念头来。
“叽叽,啾啾,”小麻雀像是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叫的可欢了。
夏天泽苦笑了一下,蹲下身子放着麻雀离去。
难道是沙漠中爆炸的那次,自己得了意外之喜?那次学院的试验,是绝密。
一是试验新研制的集束炸弹在干燥环境下的稳定性,夏天泽参与的就是这个;还有就是试验一款进入临床三期能快速止血、修复伤口的药在高温环境下药效的稳定性,以便日后进入军中。难道他们把这款新药加入到炸弹中?
我去,只有这唯一的可能性才能说的通。不行,我要再试试。夏天泽迫不及待地跑回了屋。
翻箱倒柜,找了把匕首。小巧精致,手柄上镶嵌着红宝石,应是不俗之物。夏天泽心生欢喜,以后这就是自己的防身之物了。
左右看了看,不忍伤害小动物。算了,还是在自己身上试试吧。
她伸出左手,拿刀划了下,血流了出来。夏天泽不紧不慢地用右手轻轻地摸了下,想亲眼见证奇迹出现。
可这回不管她是怎样的定睛,还是不停地用手抚摸,那血就是没止住,还在照样流。她被自己打败了。
垂头丧气,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可刚刚那麻雀真是亲眼所见啊。
找了块布胡乱地包扎一下,透过窗棂看着天外。莫里舅舅已去了大半日,怎到现在还不回?心中渐生不好的预感。
心情坏到极致,反而生出食欲来。也许食物,能让自己忘却这些不愉快。再说,如果莫里舅舅回来,也是需要吃食的。
“叽叽,啾啾,”小鸟欢快的叫声感染了她,脚步轻快地往它们面前走去。
四只麻雀齐齐地站在她的面前。两只小的调皮地歪着个脑袋,像是害羞地瞅她一眼叫一声,接着又是瞅一眼扭着头,呵呵,真是可爱的紧。
此时太阳已经隐了下去,只有余晖发着淡黄色的光罩在它们的身上,“是不是天色已晚,你们要回窝去了?那就明天见。”
伸手摸了摸可爱的小麻雀,还点点它那小小的喙。小麻雀也只是看着她,并不躲闪。心中一凛,“明天还要来哦,给你们分吃食。”
拍拍小小的头,挥挥手往厨房去,她实在是饿的胃都疼了。
这一晚莫里舅舅果然没回来。
夏天泽开始还在安慰自己,可能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莫里舅舅很快就能回来。
等啊等啊,等的她困的眼都睁不开,摇摇欲坠东倒西歪,还是没见到人影。
‘莫里舅舅出事了。’这个念头一闪,小夏天泽再也没了睡意。她缩在床脚,双手抱着自己的胳膊枯坐到天亮。
“叽叽,啾啾,”一阵鸟鸣把夏天泽的耳朵叫醒。
飞身下了床,一口气跑到院门口,果然还是昨日那四只麻雀。
夏天泽生怕惊了它们,轻手轻脚地走到它们的身边,伸手让最小的那只站到了手掌心。软呼呼的小家伙睁着双眼,好奇地看着自己。夏天泽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一地。小家伙感受到似的,用嘴轻轻地在她手心啄着,还不时用头挠挠她的手心。夏天泽忘记了哭泣,只是出神地望着它,心已不再疼痛,她被小麻雀治愈了。
擦掉眼泪,慢慢地接受了莫里舅舅可能出事的事实。
她学着自己做饭,自己打水洗漱,自己照顾自己。还有最重要的事,就是和四只麻雀聊天玩耍,也能打发这三天来的时光。
就在她心底里对莫里舅舅还能回来找她仅剩一丝希望之时,意外却先降临了。
那天也是个大晴天,正蹲在院子里和四只麻雀玩耍,听到一行急促的脚步声临近。她本能的起身想往屋子里躲,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这就是我家女儿,在这户人家帮佣你们还不信。女儿乖,快到爹爹这儿来。”
夏天泽惊恐地发现,这是些凶神恶煞之人。
“我不认识你们,快别过来,不然我要喊人了。”转身往回跑,砰的一声关上门。可那门栓太高,她要踮起脚才能够着。只这一下,门被撞开,她倒地不起。
那个自称是她父亲的人蹲在旁边,压着嗓子在耳边说道:“你喊啊,看有没有人出来帮你。我都观察你好几天了,这里就你一人在家。如果你不想死,就乖乖地跟我出去。否则,现在就一刀捅死你。”
看着架在脖子上闪着寒光的刀刃,夏天泽心中叹着。这该死的破身体,根本动不了,不然怎会如此憋屈,看来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她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被那男子一把抓住胳膊给拖了出去。
“掌柜的,我已经和女儿说好了,她愿意跟你们走。”说完,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警告意味明显。
“哦,是嘛,那最好了。我们走。”
掌柜的一挥手,两个大手走过来一左一右的架着夏天泽往院外走去。
“掌柜的,我那笔账是不是……”
“抵销,”头都没回,背着手往前走。
“谢谢掌柜的。”点头哈腰的奴才相,让夏天泽看着恶心。
“叽叽,叽叽,啾啾,啾啾,”叫声焦急而急促。夏天泽抬头,瞧见立在院墙头扑棱着翅膀的小麻雀们,眼眶微湿。
能认识你们真好,多保重吧,别像我似的,才出虎口又落狼窝,我这是犯的哪门子冲啊。
身后的扑棱声和鸟的鸣叫跟了一路,直到马车走了一段路,夏天泽竖起耳朵才确定没有它们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