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姐弟情愫
刘淼又一次来到高颖家对面的杨树林。
上次来还是一个月前,树林更茂密了,树叶与树叶几乎没有空隙了。
紧紧的一片挨着一片。
找到光头杨,里面闷的慌。
树下的草长的有半尺高了。
以往,这个时候,刘淼会拿镰刀把塔周围的草割干净,留出约3米见方的空地。
如物是人非,白洁走了快一个月了。
刘淼还是上次来过以后,再也没有来过。
光头杨依然在,可白洁不在了。
刘淼用手抚摸了一下光头杨光滑的树干。
那片本来光滑的树干已经有些泛绿了。
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旧的总会被新的替代。
刘淼仔细抚摸着。
有些粗糙了,摸到手上有一点粘粘的。
用鼻子一闻,一股苦涩的树叶味道冲进鼻腔。
用另外一只手搓下,双手都黏糊糊的,刘淼沮丧的嘟囔了一句,草,用力甩了甩手。
树林里太热了,烤的慌,让人烦躁的很。
长出一口气,刘淼准备离开。
抬头往高颖家的方向望了一眼,模模糊糊的,树叶遮住了视线,看不清楚。
刘淼快步顺着树林边缘走出约50米,跨过排水沟。
102沥青路面马上袭来一股热浪,蒸笼一样,让人窒息,深吸一口气。
刘淼顺着路肩,一路走回宿舍。
路过梅姐小卖店,向里望望。
梅姐依旧对着宿舍门的桌子上趴着打盹。
她没有发现刘淼回来,径直走进宿舍大门。
院里静悄悄的,几只麻雀站在门口垂杨柳树梢上叽叽喳喳的。
见到刘淼树下经过,丝毫不慌不忙,依旧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刘淼弯腰捡个石子,向上丢去,几个好怕的慌里慌张赶紧逃跑。
落在食堂的屋檐上,惊恐的看着刘淼。
好想说,我又没惹你,干嘛吓唬我?
刘淼脚下没停,几步来到宿舍门口。
掏出钥匙,打开铁锁。
抽出链子,门是用铁棍焊的,手指粗的,很结实。
如果有人,很少锁,每个寝室都有单独门锁。
同学上课,值日生走时锁门。
食堂不断人,隔着30米距离。
老霍头会帮忙照顾。
山东人豪爽,直来直去,不拐弯。
爱酒,每天晚上必须半斤大高粱打底。
60度,刘淼和他喝过一次酒。
老范也在。
没有人是他对手,一着急,一斤起步不带脸红的,估计有两斤的量。
一块大豆腐蘸大酱,加点葱末,半斤大高粱。
看的刘淼发怵,再也不敢找他喝酒。
要陪他喝好,刘淼要睡10天,不知命还在不在。
刘淼进了大门,随手关上铁门。
咣当一声,把链子绕半圈,一对,把铁锁锁好。
进门右转第一间就是值班室。
15平方米左右,进门对面是窗户。
靠窗户就是火炕,右边有一张八仙桌,两把课桌椅子。
靠近门左边是一口水缸,平时提供给宿舍学生用。
门右后面是刘淼的洗脸盆架,上边挂着毛巾,有肥皂盒,牙刷盒,里面插着牙刷,中华牙膏,牙膏已经挤的瘪瘪的,就剩牙膏皮了。
刘淼还是很节俭的,不浪费一分钱,进入社会三年后,他就有些大手大脚了,以至于后来和穆甜甜在一起,也为这件事没少吵!
刘淼爬上炕,现在宿舍没人,他每天把被子一卷,褥子随时是铺在炕上。
甩掉凉拖,头冲里,仰面望着屋顶发呆。
今天梅姐的眼神,还有那白色的裙子。
刘淼和她聊过白洁,但没说实话。
只是说她爱穿白色裙子,爱涂口红,头发盘起来,用白手绢绑着,马尾辫那种。
镇子不大,大家都认识,何况高峰还很出名。
公公又是开建材店,刘淼不想找麻烦,何况已经是过去式了。
一会白洁,一会梅姐,两个人轮回在刘淼脑海里转来转去的。
今天梅姐是什么意思嘛?
刘淼陷入迷茫,心里那只小鹿又开始作祟,迷迷瞪瞪的刘淼睡着了。
一觉醒来,屋里伸手不见五指。
窗外电闪雷鸣,下雨了,还是暴雨。
雨点敲着窗户玻璃,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轰隆隆的雷声好像要把天炸开。
闪电忽明忽暗的划过。
刘淼爬起来,摸到灯开关,啪嗒,按开,灯没有亮。
去,停电了,没有办法。
农村一有暴雨,就会拉闸停电。
农村电网不完善,东拉西扯,到处是私扯的电线,很容易失火。
变电站没办法,就是下大雨拉闸,这不是什么新鲜事,习以为常了。
刘淼随口说了句脏话。
摸索着摸到八仙桌,从抽屉里,摸出半截蜡烛,又摸了半天,摸到火柴盒。
抽出一根火柴棍,呲拉呲拉划着,点亮蜡烛滴几滴蜡油在桌上,把蜡烛坐好。
外面的暴雨雷声好吓人,像疯狂的雄狮,吼叫着。
闪电也不示弱,一声雷响,哗的一个闪电追过来,交相呼应。
雨点噼里啪啦过大年放鞭炮一样拍着窗户玻璃,窗户似乎要被撕开了,吱呀吱呀的呻吟着。
刘淼扯过被子,蒙上头,钻进去,浑身有点发抖,几十间房子,就他一个人。
被子挡不住肆虐的雷雨声,索性刘淼又爬起来。
蜡烛的火苗被从门缝隙钻进来的风吹的东倒西歪的,忽明忽暗。
像传说中的鬼火。
刘淼跳下炕,啊啊啊,喊了几声,给自己壮胆。
翻开抽屉,从来找出两根火腿肠,半包榨菜丝,一小袋五香花生米。
把昨天剩下的半瓶孤家子大高粱拿过来,坐在椅子上,也没用杯子,口对着瓶口。
仰脖一口酒,一股热浪从喉咙滑到胃底,火腿肠中间一拧,咬了一口。
咣当一声,门外传来一声铁碰铁的声音。
刘淼一激灵,吓得一身汗,酒瓶举在半空中仔细听。
谁在敲铁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