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酒桶里的使魔
穿越拥拥挤挤的人潮，像是沙丁鱼罐头一样被挤压得没任何间隙。
不断朝着四处张望的白夜不禁发出感慨：“某种程度来说，漫展跟我想象中的样子还是有不少出入啊，姑且算长见识了。”
趴在肩头的小阳正趾高气昂地扬着脑袋，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
“以我个人的独断而言，漫展就该是群穿着奇装异服的家伙蹲在不同角落聚众打游戏的特殊场所。而且在里面四处游荡的，大概都是二次元里边的高等婆罗门，不如说是不是二次元都有待商榷。”
“到底是怎样的偏见才会出现这样的结论啊……”阳吐槽。
“实际也是这个样子啊，我又没说错。”
白夜抬头示意了一个方向：“一堆人聚在一起抽卡，另一堆在那里讨论返图一类的玩意儿，这就是年轻一代的崭新交友方式啊~”
“明明还是个高中生，干嘛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我也算是逆活一世的老家伙了吧？那么比起与时代脱节的遗弃品，作为老一辈代表这种说法听起来比较帅。”
“你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以天南地北为讨论半径的闲聊直到抵达活动区才停下来，白夜和橘彼此对视一眼，两人分别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询问的意思。
“……”
“……”
某只电波系的魔女貌似觉得眼神是可以作为语言交流的平替物，可惜白夜没那么便利的能力。
所以作为普通人的白夜抢先开口：“虽然和镜花你想找的代币完全不一样吧，要去弄一枚吗？”
“肯定，存在探究可能，依条件而定，可能成为序列币的平替物。”
魔女小姐是这么说的，可比起平替，他还是比较想知道代币和镜像界的沟通手段到底是什么。
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白夜开口：“既然存在参考价值的话，那就去弄一枚吧，小任务的话应该挺容易的。”
“嗯。”
语气平静地应下白夜的话，魔女小姐朝着一个活动台快步走了过去，步伐里没有任何犹豫的样子。
目标明确啊，男孩感概。
抬眼看了下女孩正前方的柜台，上面摆着个大概有七十厘米高的酒桶，企鹅的脑袋露在酒桶外面，四面是密密麻麻用于插剑的凹槽。
这么多活动里特意绕远，原来橘镜花还对这种运气类的游戏感兴趣吗？
双手搭在头上做出悠闲的样子，收回视线的白夜又把目光转向服务台的方向，用独自喃喃着迈开步子。
“那我也该去打听一下有关代币的消息——嗯？”
没走两步就感受到背后的拉扯感，明显感觉衣服被人紧紧拽住，白夜一转头，视线往下，橘镜花的手指捏住了衣角。
原本已经走到台前的魔女小姐发现少了白夜的身影，果断选择了原路折返。
“……一起去。”
“这就没必要两个人一起去了吧，也不是硬性要求两人参加的项目。”白夜选择了语言说服。
“现象界魔域的危险指数很高，把协助者单独扔下存在风险，探索者有义务保证你的安全。”
虽然一路上表露出不安感的人一直是眼前这位吧，就当她说的那样吧。
“……好吧好吧。既然有风险的话，那就两个人一起行动吧，也好有个照应。”
“已收到协助者请求。”
“这可不是我的请求嗷。”
跟在橘镜花身后慢慢悠悠地走着，作为旁观者看着空空荡荡的酒桶被一根根单薄的塑料长剑塞满，看起来像个超大型的刺猬。
最后一个凹槽被上一组的成员填上，企鹅突然从酒桶里蹦了出来，回落至附近的地点后在地面滚了几圈。
镜花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不断在桌上滚动的企鹅，直到它又被塞回酒桶才撤回视线。
哔哔剥剥的卡扣声轻轻响起，类似机械和弹簧的交叠在一起，大概是插入塑料剑的弹射孔被置换的声音。
“轮到我们了，解救镜像界的使魔。”
魔女小姐的语气微妙地加快了一些，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这也算是升级成魔女语言解析模拟器20了吗？
“单纯是对企鹅感兴趣啊，话说别把厂商玩具当作使魔啊，总感觉我的地位降低了。”
和镜花作为对手分别站在酒桶的两侧，散发出跃跃欲试气场的魔女小姐率先拿起桌面上的塑料长剑。
盯——插。
啪嗒。
类似机关松动的轻微声响从酒桶内部传出，紧接着是弹簧和金属部件相互作用发出的脆响。
跃跃欲试的酒桶企鹅在下一个瞬间弹射而起，不偏不倚地落在镜花提前摊开的掌心。
一次……
一次就把企鹅弹出来了，明明是几十分之一的概率，某种程度上也是相当考验个人运气了。
“解救成功。”
伸出v字手势的镜花眉角微微上扬，没什么表情变化却莫名给人洋洋得意的感觉，老实说其中的反差感还挺可爱的。
“就算你一副很得意的样子，这是先把企鹅弹出的那一方失败的游戏啊？”
“……唔？”
嗯，一副完全没有理解的样子。
柜台边的姐姐也一副傻眼的样子，轻声嘟囔着“第一次见到这么快结束”之类的话，随后恢复了营业式的微笑，向白夜递来积分卡一类的东西。
“这是您的奖券，集齐五张就可以兑换纪念品。”
“噢噢，谢谢。”
道谢后接过服务员姐姐递来的卡券，抱着企鹅的橘镜花在同一时间也向白夜投来静谧的目光。
“那个……有何贵干？”
“我没有。”
“毕竟第一下就把企鹅弹出来了，奖券只有优胜的才能拿到。”
“明明第一次攻击就把使魔救出来了？”魔女小姐相当不解。
“不如说就是因为把使魔救出来才没有优胜。”
“明明救出了使魔？”魔女小姐再三强调自己的解救伟业。
“就算你这么说……好吧好吧，给——”
把奖券放在橘镜花的手上，白夜开口道：“拯救使魔的奖励。”
“嗯。”
“总之剩下的四张你就自己努力吧，我先走——”
啪啦。
又被拉住了。
这回扯住的不再是衣角，是白夜的手。
冰凉又湿润，扣住指尖的地方传出温暖的热量，不小心碰到的指甲带着些许的硬度，明明只是一只手，所蕴含的信息庞大到一时半会儿处理不过来。
“现象界魔域的危险指数很高，把协助者单独扔下存在风险，探索者有义务保证夜的安全。”
完全重复之前的理由啊，不过离漫展结束确实还有不少时间，有关代币来源的事情等会儿抽空去问吧。
“那接下来去哪？”
“捞金……缔结现世使魔契约。”
“微妙地把口误带过去了啊，话说这到底是漫展还是祭典，捞金鱼未免太离谱了吧？”
“是缔结使魔契约。”
橘镜花如此纠正道：“捞金鱼仅是现象界庙会与夏日祭的传统游戏，最早可追溯至十九世纪早期……”
“是是是，但这里不需要百科全书，赶紧去下一个——”
正欲迈步，白夜从身后听到慌慌张张的呼喊声。
“那边的客人，还请不要把我们的活动道具带走！”
下意识看向橘镜花，怀里还抱着那个冰蓝色的胖企鹅玩具。
“……你是打算把这个带走吗？”
“拯救使魔的后续契约已经完成了。”
“现象界可不存在这种契约，快点把道具还给人家，下一组的客人也要玩的。”
“这位客人，请把活动道具还给我们。”柜台小姐姐也这样催促着。
“快点还给人家吧。”
“……哦。”
经过漫长的思想斗争，魔女小姐恋恋不舍地把企鹅交还到服务员手中。
而朝着另一个活动地点走去的途中，镜花也时不时回头看着重新被放回酒桶里的使魔。
这孩子到底是有多喜欢企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