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怠惰教师的请求
午休结束，宣泄完活力的学生们陆陆续续回到教室，室内被倦怠的空气所支配，隐隐约约又带着不同的氛围感。
自诩读空气高手的白夜发现了异常，可一丝丝的怪异感却怎么也找不到根源。
安静得是不是有点太不寻常？明明走进教室前还有点吵嚷来着的，现在却是鸦雀无声。
像是遵循约定俗成的事例，全班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到这里，表情就像看到了什么异次元生物。
“那个……中午好？”
颤颤巍巍地打着招呼，目光扫过每一个班上的同学，刚对上视线又被他们同样默契地回避了。
这算是排挤了吧？
所以这个教室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只过去了一个午休的时间。
安安分分待在口袋里的仓鼠神同样感受到了异样：“为什么教室里这么安静啊？真不像学生的样子啊。”
难不成学生就得是成天吵来吵去的嗨咖吗？
虽然很想这样反驳仓鼠，不过现在这个场合，他也没可能做出对空气回应的举动。
“那个……是白同学吧？”
身为班级聚光灯的高桥阳太从座位上站起来，原本凝滞的班级氛围像是被戳了个小孔的气球，一下子松弛下来。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随身携带对气氛宝具的人生胜利组？
“晶子老师让你去教职员办公室一趟，说有事找你商量。”
晶子老师？
那个整天想着翘班的晶子在开学初约谈学生？日本要毁灭了吗？！
“……我明白了。”
转身走出教室，原本安静下来的五班又传出各种细细簌簌的讨论声。
“那个人就是白夜？名字好怪，他就是被找上门的那个人？”
“【魔眼持有者】？”
“完全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家伙嘛，真好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午休时候来的那个女生是什么样的人？”
“无聊。”
交相穿梭的讨论和臆测混杂在一起，安静的教室一下变得和闹市一般，甚至还有隔壁班的学生特意跑到门窗旁边偷听。
自诩校园背景板的白同学已经走远了，自然还对这一切不得而知。
不过也只是分钟为单位的信息差了。
……
教职员室门口，白夜看着木质门上带有金属质感的把手，犹豫着摁下去的时间。
从口袋里探出半个脑袋的仓鼠左右环顾了一下，疑惑地开口：“直接进去不就好了？”
“我只是在思考，晶子到底为什么在开学初就把我叫到教职员办公室里来。”
那个可是高桥晶子，对学生完全贯彻放任主义、不涉及底线问题从来不过问的高桥晶子啊！
在开学第二天就开始工作——难不成是半夜潜入学校的事情被发现了？
明明刻意避开所有的监控，连和警卫来回追逐时也特意选了昏暗模糊的地方，按理说应该看不清脸才对。
那是为什么？
“进去看一下不就好了？磨磨蹭蹭的好麻烦，原来不止是外表阴沉，连性格也好麻烦。”仓鼠满脸嫌弃。
“啰嗦！我又不擅长对付突发事件。”
“单纯是遇到的突发事件比较少吧？”
“咕——”
没想到竟然会被这只仓鼠呛到，是不是得回去恶补一下语言逻辑学了？
收拾了一下情绪，把积攒在喉腔的唾液吞咽下去，把手放在门把上轻轻一按，看起来有几分厚重的木质门被轻而易举地打开了。
“我是一年五班的白，可以进来吗？”
“啊，是白啊。”
晶子抬起那双黑眼圈极为浓重的眼睛，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下次直接进来就行，我在打瞌睡说不定就把你的声音直接忽略掉了。”
光明正大地在教职员室说出摸鱼言论，教师品行完全不端啊。
“打扰了。”
“随便找个位置坐就可以，其他教师全部去开会了。”
随便找了个离老师近的位置坐下，白夜问道：“那晶子老师怎么还会在这里？”
“当然是懒得去啊！”
瞟了眼面对面坐下的白夜，晶子理所当然地开口：“会议内容无非就是分配任务还有杂七杂八的无聊事情，为什么我非要在那种沉闷的地方浪费时间？”
一副对会议深恶痛绝的样子。
不过，待在教职员室里浪费时间和在会议室里浪费时间到底有什么区别？
“我还以为白你会很理解我的感受呢，毕竟很像同类，你能明白吧？”
“不，完全不明白。”
白夜扯了扯嘴角，原本面对面的晶子老师已经转身摊在了桌子上，下面还垫着个看起来像是高级品的抱枕。
撤回先前的言论，单凭未来三年的教学成果来评价中岛晶子果然太武断了。
虽然轻松的交谈方式着实让人轻松不少，然而不祥的预感也跟着一起上涌。
“老师是怎么在一天半的时间就做出我是同类的判断？貌似我连和老师交谈的机会也没有啊？”
“别小看老师啊，哪怕没有交谈，我也可以知道学生的秉性。”
“具体方法是？”
“直觉。”
“……失礼了，如果老师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装出一副要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样子，晶子毫无干劲的声音又慢悠悠地传了过来。
“你的邻座午休的时候来学校了哦，你应该认识她吧？毕竟人家是专程来找你的。”
邻座……？
崭新的名词让白夜愣了一下，脑海里划过一个身披斗篷的少女。
换了个趴在抱枕上的姿势，晶子接着道：“我也相当吃惊哦，明明开学就办了休学手续，没想到第二天就来学校了，还以为她到毕业都不会过来。”
按照上个周目的结果而言，橘镜花确实未来三年都没来过学校。
至于第二天就来学校，是昨晚的原因吗？
“看你的表情，果然是认识那孩子吧？”晶子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下意识摸了摸嘴角，平淡到没有弧度，她到底是怎么确定的？
“偶然碰见过，基本没什么交集。”
“是吗？明明那孩子都特意来见你了，没有交集是骗人的吧？”
“……如果晶子老师对她有所了解，应该知道我说的不是假话。”
“反应好平淡啊，普通的男高中生得知有女生特意来找他不应该会很兴奋吗？白你也太冷淡了。”
“我倒觉得这样才算正常反应……”
翻了个身打开抽屉，完全没有教师操守可言的晶子拿出抽屉里面的pocky自顾自吃了起来。
咬着饼干的一端上下晃悠着，回过头问了白夜一句：“要玩吗？pocky game。”
主动邀请学生玩这个，这教师是不是没救了？
虽然长得很好看啦，年纪看起来也大不了几岁的样子，女教师这个称谓听起来也挺色情的……
“我要报警了哦？教师语言猥亵学生一类的。”
“只是开个玩笑，别那么紧张嘛~顺带一提，白你的长相也完全在我的好球区，可以等到毕业哦？”
“我看看啊，学校的举报电话是——”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拜托千万别打过去，我还不想丢掉这份工作。”
语言调戏的气氛在这里陡然一变，哪怕是毫无干劲的晶子老师现在也微微端正了身子，语气稍微正经了些。
“玩笑话就说到这里，白君，能把橘镜花重新带回学校吗？”
“……这种事情交给高桥同学或者班长不是更好吗，话说一般不该是班主任的工作吗？”
“高桥他们跟橘镜花根本没有交集，选你才是最方便的吧？况且小孩子的事情只有小孩子才懂，大人干涉说不定会起反效果。”
总感觉真实理由只是她懒而已，不过暂时还是不提这事了。
“但我也没有把她带回学校的义务吧？”
“虽然这么说，脸上露出的是相当感兴趣的表情嘛，反正你也很闲吧，上课不是发呆就是看小说，把她带回来之后可以给你奖励哦？”
为什么是一副哄小孩子的样子？
如果把前面的pocky game纳入考虑，感觉奖励会是很微妙的东西。
“……”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咯？”
晶子轻轻把手搭在白夜的肩膀上：“反正我们是很相似的家伙，你肯定也有兴趣。”
“完全不知道老师说这话的根据在哪里……”
“像替身使者会相互吸引一样？”
“完全无根据嘛……我可是连波纹都没有的一般人。”
感觉摊上挺麻烦的事情了，不过就像晶子老师说得那样，反正挺闲的。
为了奖励，稍微掺和一下应该也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