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借钱
“果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过去我跟着你受尽屈辱，你可曾想到有今日？”
从天之骄子沦落到泥地里的狗，他曾亲眼见到楚云在街头卖酒，被一群混混追赶殴打。
没想到才过了这么些天，此人竟能重新站起。
冷笑挂在唇边，楚云挑了挑眉。
“我对你的，屈辱？”
那时，楚云基于十多年的友情，对甘正鸣深信不疑，所有事情都交给他处理。
如果不是这样，楚家也不至于被人暗算，迅速垮塌。
好不容易逮到羞辱楚云的机会，甘正鸣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他一本正经、冠冕堂皇地胡诌起来。
“我和你认识二十多年了，我能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吗？”
“吃喝嫖赌，无所不能，别以为现在衣冠楚楚，就能掩盖你那些腌臜事！”
“楚云，你仗势欺人，害死了多少无辜之人。”
听到这振振有词的话，现场响起一片唏嘘。
“没想到楚一帆的儿子还干过这么多混账事，啧啧啧。”
“毕竟当时楚家一手遮天，人家少爷放荡些也正常。”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每个人听见。
但在楚云还未有所行动之前，康文安已先急了。
“你别瞎扯了，我老弟楚云怎么可能干那种事？！”
紧跟着，陈天雄也站了出来，板着脸显然动了真怒。
“对啊！别冤枉好人！”
听到这两句，楚云猛地一愣。
他没想到在这种场合，康文安和陈天雄竟会冒得罪人的风险，出来替他说话。
可这时，甘正鸣还不肯罢休。
他虽不认识陈天雄，但自然不敢得罪康文安，于是勉强挤出笑容，讨好地说：
“康先生不太了解情况，难免被他的假象迷惑了，其实您根本不了解他，我跟他十来年了，我比谁都清楚……”
康文安懒得听他瞎扯，直接爆了一句粗口打断他。
“你别在我这儿胡扯蛋了！”
他性子急，又讲义气。
况且，楚云救过他，他当楚云是兄弟，根本不可能相信甘正鸣口中那个形象！
被骂之后，甘正鸣心里也腾起一股火。
努力保持着面不改色，他不能在这种场面失控。
就在这时，康文安正要接着教训一番，楚云却上前一步拦住了。
“康先生。”
仅仅三个字，却无形中传递出让人安心的力量。
于是，康文安和陈天雄收起了锐气，默默等着楚云的下一步行动。
楚云上前一步，抬头，冷淡地与甘正鸣对视。
瞬间，全场气氛微妙。
渐渐地，氛围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楚云的气场彻底压过了甘正鸣。
即便穿着廉价衣服，也掩盖不了他骨子里的傲气，他只需站在那里，就让人敬畏三分。
见此情景，众人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唾沫。
这下，他们信了。
这确实是楚一帆的儿子。
而且，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正是这样的气势，让甘正鸣的脸色渐渐发白，觉得自己在楚云面前异常卑微。
恍惚间，他又仿佛回到了以前在楚云手下，每日小心翼翼观察他人喜怒哀乐的日子。
接着，楚云耸了耸肩。
那铺天盖地的压力顿时消失无踪。
“甘正鸣，我们认识有二十多年了吧？”
甘正鸣闻言，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呃……是的。”
就等他这句话。
“既然是这么久的朋友了，现在朋友有难，你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呃？”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甘正鸣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楚云怎么会突然向他示好……
然而，楚云下一句话让甘正鸣恍然大悟——
“久别重逢，不如先借我一百万。”
“什，什么？”
其实，一百万对甘正鸣来说并不多。
可楚云一开口就是要借钱，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在他记忆中，楚云宁可饿死也不会向自己低头。
紧接着，楚云又挑了挑眉，继续说道：
“咱们这交情，就不用打借条了吧。”
这话一出，众人心里都明白了。
不用借条的借钱，这不是明摆着要赖账吗……
紧握拳头，甘正鸣咬牙切齿道：
“借钱？我看你是想白捞这一百万吧！”
虽说一百万他也不在乎，但也不能就这样便宜了楚云。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是真的因为遇到老友才来求助的。”
楚云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讽刺，眼神满是不屑。
这种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了距离最近的甘正鸣眼中，其他人却看不见。
心中愤怒到了极点，甘正鸣扭过头去。
“你！我不借！”
冷笑一声，楚云“深情”地说：
“好不容易遇见你，一百万都不愿意借，也太没人情味了吧。”
围观的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议论起来。
“虽然甘正鸣说楚云不是什么好人，但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借一百万也没什么吧。”
“是啊，在座各位谁没个荒唐的过去，过去的事不必提，但连一百万都不借，就说不过去了吧……”
“就是，才一百万而已，甘正鸣也太小气了吧。”
“这么多年的交情，甘正鸣确实不够意思。”
在场的人非富即贵，没有人把一百万放在眼里。
这些声音自然也传入了楚云和甘正鸣的耳朵里。
看着甘正鸣强忍怒气，脖子上的青筋隐约跳动，楚云觉得心情很愉快。
原来道德绑架这招还真挺好用。
他又说：“甘正鸣，这么多年我从没求过你什么，连一百万都不能借给我吗？”
这时，康文安也看穿了楚云这是欲擒故纵。
他也上前一步，添油加醋道：
“甘家家大业大，竟然连一百万都舍不得借？”
此话一出，一片唏嘘声随之而起。
“就是，我看他分明就是不想借。”
“切，这也太抠门了。”
“这么多年的朋友，一百万借了又能怎样，况且还是借的。”
深吸一口气，甘正鸣怒火中烧。
为了平息这些议论，他只好咬牙切齿地说：
“好，我借！”
目的达到。
楚云挑了挑眉，心情大好。
“那就多谢甘哥了。”
楚云首次称呼甘正鸣为哥，但他听起来总感觉带着讽刺。
这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围观者议论一阵后便抛之脑后，再提起的话题都转回了赌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