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要，就是不要
冯默默心中陡然涌上一股莫名的不安，面对楚云的坚持，她竟失了往常的沉稳。
“放手。”
她并未出声，但那份坚决已清晰传达给楚云。
楚云并无松手之意，二人陷入僵持。
一时间，周围空气仿佛凝固，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苗秋桐见状，鼓起勇气上前调解：“店里这么多顾客还等着呢，你们有事待会儿再说。”
几位热心顾客也纷纷附和：“老板，我们正等着买衣服呢。”
“我还没付账呢，先结一下吧。”
然而，楚云对这些声音置若罔闻，他的世界里此刻只有冯默默。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坚定如铁：“你从未真正收到过那件衣服，对吧？”
冯默默避开他的目光，低声回应：“你先处理生意吧。”
楚云的声音却字字清晰，不容置疑：“于我而言，你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此言一出，冯默默心中五味杂陈，她决定再次向楚云阐明立场：“楚云，我们已无可能，我已多次对你言明，你不必再表现出如此执着的悔意，过去我已给你足够机会。”
这些决绝的话语如同寒冰，瞬间冷却了周围氛围。
人们面面相觑，或同情，或好奇，或无奈，却无人出声。
楚云并未因此沮丧，他知道自己的过往伤痕累累，让冯默默痛苦不堪，无法短时间内释怀。
他紧握住冯默默的肩头，前所未有的严肃：“这一生，我只爱你一人。
我深知自己曾犯下诸多过错，但我已在竭力改正。”
他恳求道：“默默，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定会让你和欣欣过上好日子。”
这些熟悉的承诺，冯默默曾无数次在心中燃起希望之火，却又亲手将其熄灭。
她害怕再次信任楚云，因为那一次次的背叛已让她心生恐惧。
她正欲拒绝，陈天雄却适时开口：“默默，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就再信楚老弟一次吧。”
康文安、苗秋桐乃至众人纷纷劝解，他们的言语如同潮水般涌向冯默默，令她脸颊微红，不习惯在众人面前让楚云难堪。
她妥协道：“你先放开我，我不走，关于我们之间的事，以后再说。”
楚云见状，知机收手，继续处理生意。
此刻的他如鱼得水，与顾客间建立起一种默契，令陈天雄与康文安赞叹不已。
他们感慨楚云不仅擅长经营，且口碑在外，实属难得。
苗秋桐挽着冯默默，满眼羡慕：“部长，我真羡慕你。”
冯默默苦笑摇头：“你没经历过他以前的样子。”
苗秋桐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很多人至死都不知悔改，能回头已是难得。”
这句话犹如疾风，吹皱冯默默心湖。
她始终无法确定——楚云是否真的悔过自新。
短短两三个小时，楚云带来的衣物销售一空，那些红彤彤的钞票被一张张收起，冯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恍惚。
曾经，她从不敢设想楚云具备赚钱的能力。
收摊后，楚云推着小车走来。
陈天雄对他独特的议价策略赞不绝口，楚云则谦逊回应：“只是玩了个文字游戏罢了。”
楚云特意为冯默默和苗秋桐留下几件衣服，苗秋桐欣喜不已，连连道谢。
冯默默被一同cue到，略感无奈。
待苗秋桐被送回家后，康文安载着冯默默返回，车内气氛因二人的交谈而轻松。
抵达目的地，冯默默下车时，楚云亦跟随其后。
她停下脚步，冷冷质问：“你究竟有何事，现在就说吧。”
楚云坦然道：“我的目的始终未变。”
说着，他将今日所得收入悉数交给冯默默：“这笔钱，你拿去和欣欣用。”
冯默默看着手中的钞票，心情复杂。
若非亲眼目睹楚云摆摊赚钱，她恐怕仍会怀疑这些钱的来源。
但她明白，此刻的楚云比自己更需要这些钱，他已失去一切，而自己至少还有栖身之所。
楚云未能揣摩到冯默默的心思，误以为她是想彻底划清界限，才拒绝接受这些钱。
“拿着吧，为了欣欣。”
他再次坚持。
冯默默态度坚决：“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
楚云深知她的脾性，也就不再强求。
他收回了钱，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不容分说地塞进冯默默手中。
“你……”
“我早想见到你就给你，一直揣着呢。”
楚云解释道。
冯默默迟疑片刻，终究还是打开纸张，赫然发现是上次楚云给她的药方。
她略感愕然，思绪飘忽起来。
尽管离婚的决心未曾动摇，但对楚云的印象已在悄无声息间有所转变。
见她沉默，楚云继续说：“我知道你生欣欣后，落下不少病根，每月生理期如同受刑，胃也不好。
这药方调理效果极佳，若无效再扔不迟。”
冯默默呆立当场，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
这些年，楚云一直在默默关注她的病情，只是过去无动于衷。
直到她离世，楚云悔恨不已，不惜重金购得此方，聊以慰藉。
如今，他诚恳道歉：“以前是我混账，现在真心悔改，求你给我个机会。”
冯默默眼圈微红，曾经无数次渴望听到这样的话，可如今……
“太晚了。”
她摇摇头，态度坚决，“你改变是好事，但我们之间已不可能。”
楚云明白她短时间内无法接受自己，表示理解：“我们复合的事不急，日后我会慢慢改变你的看法，你先收下药方，好好调理身体。”
那些决绝的话语如刀割般刺痛人心。
冯默默困惑，为何楚云至今仍不放弃。
她默默地将药方收入口袋，轻声道：“谢谢。”
楚云见状，内心稍感宽慰：“我会挣很多钱，让你和欣欣过上好日子。”
冯默默心中感动瞬间消减大半，这句话与当年输光家产后向她要钱的楚云如出一辙。
“楚云，我知道你变了，但做事还需脚踏实地。”
她打断他的话。
“可我真的可以……”
“不必再说。”
过去的阴影太深，她不愿听他空谈未来、自欺欺人。
冯默默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