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侧妃入宫
“噗哧——五殿下,五皇妃,你们怎么睡在地上啊?”
一大早,本欲为沈星遥梳妆打扮的吉祥如意在进入寝殿后,便被俩人躺在地上相拥而眠的景象吓到发出猪叫。
“怎么了?”沈星遥因为被人唤醒,惊扰了好梦,抚着脑门,也是被吓到了。
自己竟然四仰八叉地扑倒在洛云寒的身上,这要是被他发现了,那还得了?
她赶紧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并示意婢女们不要把她这样冒犯的睡姿让洛云寒知晓。
“主子,您和五殿下是不是?”吉祥嘟着嘴在一旁傻笑,手指还跟着做出了百年好合的手势。
“哪有,想什么呢?”沈星遥冲着她的脑门轻轻地拍了过去,“我跟洛云寒,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像这种成天只知道逛窑子、寻花问柳的男人,即便是皇亲国戚,她沈星遥也是看不上的。
“主子,这满口的饭吃得,满口的话说不得啊。”不管她怎么解释,吉祥依旧是幸灾乐祸的模样。
“小丫头,再口出狂言,小心我打发你去辛者库做苦劳。”
“主子,使不得,使不得呀。”
一主一仆嬉闹起来,差点同一旁的洛云寒撞得满怀。
“做什么呢?”他轻啧一声,昨夜还哭的稀里哗啦,梨花带雨的,今日一醒来她倒是什么都给忘了,跟个没事人似的。
也罢,自己昨夜也不知怎么回事,竟还对她生了几分好奇,怕是自己也中了邪了,如今看来她不过就是疯疯癫癫的野丫头一个。
“去把雾霖给我叫来。”他对着站在门口的侍卫说道,“让他在正殿里候着。”
不多时,雾霖就来了:“殿下,您唤属下?”
“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殿下是指纳侧妃之事吗?聘礼都已经下了,只等后天大婚把人接来宫里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五皇妃那脾性,您跟她说了吗?”
“说了。”
“那她怎么回复您的?”
“随便。”洛云寒的眼前浮现出昨夜沈星遥毫不在意的模样,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那不就好了。”雾霖也是松了一口气,“原以为照着五皇妃的脾性,断不会善罢甘休,没想到如今似是转了性子,脾气竟也是温和了起来。”
“她哪是温和啊……”
“那是?”
“你打听那么多作甚?”洛云寒在沈星遥跟前吃了瘪,更是没好气,他烦躁地取出了自己的鎏金云影扇,扇了起来。
“哦,对了,先前五皇妃入了宫,殿下您是拨了星露殿的,那这侧妃,您打算?”
“既是侧妃,自然不能反客为主,就让她在星露殿的侧殿里住下吧。”反正也不过是做给沈星遥看的一场戏罢了。
“遵命。”
迎娶侧妃不比正妃,接亲流程和聘礼都省了大半,加上新娘子又出自吟春苑,烟花之地,门口除去老鸨春娘和柳莺欢,剩下的便是看客了。而派去的接亲队伍里,除了一顶花轿,四个小厮,便再无旁人了。
“倒是委屈姑娘了。”春娘站在吟春苑门口,虽明知是侧妃的名分,但终究是自己苑里的姑娘,还是希望她有个好去处,成亲也能有个好排场。
“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这烟花之地的女子能嫁个好人家已实属不易了,更何况还是入了宫,能嫁于五皇子做侧妃,凝儿是做梦都不敢想的。”
这曲月凝不仅嗓音柔弱甜美,容貌也是极好的。弯弯的柳眉之下,双瞳剪水,玲珑曼妙的身形配以呼之欲出的酥胸,尤其是那盈盈一握的纤腰,更是让人看一眼就血脉喷张。
“以后去了宫里,可要照着宫里的规矩来了,那里可不比这桃花柳巷。”柳莺欢也是不舍地与她告别。
“嗯,嬷嬷,我们走吧。”
迎亲队伍一路上摇摇晃晃,曲月凝原本还想着能见到五皇子,没想到撩了轿帘寻了一路,却始终没见到队伍前头有人骑马。
“五皇子呢?”她终于忍不住问起轿外的嬷嬷。
“别找了,五殿下哪里会来接亲?”嬷嬷只是一瞪眼,“只是个侧妃,一切从简,怎可能按照正妃的排场来迎亲?”
是啊,自己又在期待什么呢。
更何况自己去那深宫里又不是真的为了嫁人,自己还有任务在身。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自己这条命当初若不是那位贵人相助,让她得以卖艺葬亲,还将她送到吟春苑,琴棋书画,魅惑撩拨,十八般武艺皆习得,恐怕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如此大恩大德,她无以为报,只能留在吟春苑,听人差遣,如今终于到了用她的时候。
她还要期待什么?
待她回神,自己已身在侧殿里,因为这个侧妃的身份,她的轿子只能走宫里的偏门进来。
她静坐在床头,过了一会,倒是有人进来了。
她满心欢喜,以为掀开盖头的会是五皇子,没想到竟是个身着侍卫装束的男人。
“你,你是谁?”她花容失色,“五皇子呢?”
“五皇子不过来了,他让我过来跟您说一声,他不过来了,请您早点歇下。”
“他人呢?”
“他在自己寝殿里歇下了。”雾霖也没想到,他的主子竟最后来了这么一招——让所有人,包括五皇妃都以为他会与这侧妃共度洞房之夜,可谁又曾想到,这一切不过是他用来掩人耳目,顺道气一气五皇妃的雕虫小技罢了。
而此刻,洛云寒躺在自己的床上,却忍不住想象着明日沈星遥以为他与曲月凝洞房后,会是一番如何的妒火中烧,只有这样,他才能有合适的理由休她。
只是,想起她昨夜靠在他肩头垂泪熟睡的模样,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竟涌过一丝不舍?
他是在同情她?
怎么可以?他摇摇头,沈星遥可是恶女,如果不尽早将她撵出这宫里,难道他还要再死一次?
男人要以大局为重,他告诫自己,不要因为一时的妇人之仁而重蹈覆辙自己的失败。
对,要怪就只能怪命运不公吧,谁让她生来便是他的敌人的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