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看病
过了几天，牛得贵想起梅蓉想去医院检查身体的事儿，见她脸上挨打的痕迹消失了以后，就提出来带她去县城医院。
梅蓉也想知道到底是谁不能生养，这关系到她的未来，她可不想就这样糊里糊涂被婆婆拿捏一辈子，那天她和牛得贵本来商量好了第二天去医院的，谁知道晚上牛得贵被老牛婆儿叫去，然后给自己安了莫须有的罪名，被他狠狠打了一顿，这件事儿便不了了之了。现在牛得贵提起来，自然是要去的。
第二天，两个人起了个大早，骑着自行车就往县城赶。
到了医院之后，医生在给梅蓉检查完后，梅蓉恳求道：“医生，等一会儿你跟我爱人说一声，让他也去检查一下，他这个人死要面子，我让他去他指定不会去的。”
医生说道：“如果不是你的问题，那肯定就是你爱人的问题，不用说，他也是要检查的。”
从检查室里出来，医生见到牛得贵说道：“你也得去检查，不管是谁的问题，得找到原因，这样也好对症下药，调理身体。”
牛得贵头一昂，自信地说道：“医生，我不用检查，身体好得很，肯定不可能是我的问题。”
医生白了他一眼，说道：“这种事儿不是说你身体好就一定没问题，去检查就是要找原因，不管是谁的问题，治疗才是关键。去吧！”
牛得贵不情不愿地去检查了，这时，医生才对梅蓉说道：“你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完全具备生育能力，不用担心。”
梅蓉心里一喜，有了医生的诊断，这下子，终于能证明自己能生育了！想想结婚一年多以来，婆婆对自己的态度，梅蓉的眼泪在眼眶里转。
现在，自己终于可以抬起头来了！
回去的路上，牛得贵的耳边始终回想着医生的话：“………精子活性低，俗称死精症，是很难治愈的，不过也有例外……”
他仿佛被医生判了死刑一样，这辈子很难有自己的孩子了，那梅蓉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嫌弃自己？
一路上，牛得贵都显得郁郁寡欢，心事重重的样子，梅蓉其实早就知道了结果，她也想好了，如果实在不行，就抱养一个孩子。只要以后牛得贵好好过日子，她不在乎，也不嫌弃他。
回到家之后，牛得贵心里不得劲儿，看着梅蓉那俊俏的脸蛋儿，再想想自己的身体，他叹了口气，把梅蓉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恳求道：“蓉儿，能不能别把这个消息告诉爹娘？”
梅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得贵，我可以帮着隐瞒，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牛得贵盯着梅蓉的眼睛问道：“啥条件？”
“你娘一直对我不生养这件事儿心怀不满，没事儿就指桑骂槐，从今以后，你要保证，你娘骂我你得维护我，还有，不准你娘再骂我是不生蛋的鸡。你以后还得好好过日子，担负起责任，以后咱俩可以领养一个孩子。”梅蓉说道。
“这个……”牛得贵犹豫了一会儿，不敢保证。因为这件事儿不公开，在他爹娘眼里，不生养或者只生养女娃儿就是女人的事儿，跟男人没关系。
梅蓉见他吞吞吐吐，不敢答应，就说道：“你不答应也可以，以后只要你娘再骂我，我肯定要堵住她的嘴，我不能平白无故地背这个锅。其实，如果你们一家子若是对我好一些，我一辈子不说出去，把这件事儿烂在肚子里，也无所谓，关键是你娘和大凤都不是省油的灯，只有事实摆在她们面前，才能堵她们的嘴。”
牛得贵思量再三，为了自己所谓的面子，他豁出去了，对梅蓉说道：“行，我答应你！”
大凤这几天总想找机会见牛二宝，但牛二宝诚心避开她，根本不跟她打照面，有时候远远看见就躲了。
这让大凤心里极其不爽，心里不高兴，在家里干家务活儿时就摔摔打打的 。老牛婆儿不高兴了，骂道：“你个死妮子，成天不知道抽啥风，赶明儿找媒婆子过来，赶紧给你找个婆家，快些出门子，我就耳根子清净了！”
“娘，我不嫁，我心里有人，除了他，我谁也不嫁！”大凤呛了她娘一句。
老牛婆儿见自己这个丑陋的闺女居然还有了意中人，心里有些意外，顺嘴问道：“你看上谁家儿子了？跟娘说，我让媒婆上门说和去！”
“真的呀娘？”大凤顿时转忧为喜，急忙问道。
老牛婆儿斜睨她一眼，心里想，只要未来的姑爷不瘸不跛，是个全乎人就行，自己闺女这长相，有人要就烧高香了，她可以连彩礼都不要！
“娘啥时候跟你开玩笑了？你告诉我，是谁家后生？”老牛婆问道。
大凤忸怩了一下，低下头小声说道：“娘，俺喜欢二宝，喜欢得要死！”
“啥？”老牛婆以为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娘，俺跟二宝早就好上了，还……还……”大凤本来想跟她娘说“还亲了”，到底没好意思说出来。
老牛婆儿听大凤吞吞吐吐的，急忙惊问道：“你们俩干啥了？”
大凤听娘陡然提高了音量，吓了一跳，说道：“没干啥，娘，你到底同不同意啊？”
老牛婆儿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嫁谁都不能嫁给他，他家穷的叮当响，你嫁过去不是找罪受吗？”
“娘，穷点儿怕啥，我俩都全胳膊全腿的，只要好好干，勤劳也能致富哩！”大凤急眼道。
“再说了，他一个人多好啊，又不用伺候老的，也没有小姑子，去了不用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以后也不用养老人，我俩挣的每一分钱都是我们自己个儿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大凤又给她娘分析道。
“那你以后吃苦受穷不准回来哭闹！”老牛婆儿思量了一会儿，觉得也很有道理，点头道。
“娘，你是同意了？啥时候去提亲啊？他家也没有老人，成亲可以简单点儿。”大凤惊喜道。
老牛婆儿是过来人，一看自己闺女这个样子，知道也留不住，赶紧出门子算了，别再做出啥不得体的事儿来。
想到这儿，她对大凤说道：“一会儿我就去找媒婆子，放心吧！”
媒婆子找到牛二宝，把来意跟他说明白了，本以为牛二宝会很爽快地答应，毕竟，他无父无母，也没人给他操持这些事儿，谁知道牛二宝听完急忙连连摆手，冲着媒婆说道：“婶子，你给我说谁家的姑娘我都愿意，只有这个大凤，我不愿意。”
媒婆道：“别看这大凤长的不咋着，可是人家说了，不嫌你穷。你看她那身板，一看就好生养，而且是个干活儿的好把式，以后你们要是成亲了，多生养几个娃娃，家里多热闹啊！”
“婶儿，我们都是一个村的，大凤我太了解了，我和他不合适 。”牛二宝还是拒绝道。
“哎哟，啥合适不合适的，成亲后一个被窝一睡，都合适了！”媒婆笑说道。
媒婆费尽了口舌，牛二宝就是不松口，无奈的媒婆只好去给老牛婆儿回话。
大凤这个气呀，你牛二宝有啥了不起的？我都上赶着要嫁给你了，你倒端起了架子，哼，我就不信你能跑出我的手心儿。
思来想去，大凤觉得，要想让牛二宝乖乖娶了自己，必须得跟他发生点儿什么。可是，咋找机会呢？
一连多天，大凤都在瞅着牛二宝去不去玉米地，她觉得，那是个好地方，玉米现在一人多高，躲在里面干啥，外面也看不到。而且，牛二宝家的玉米地比较偏，那地方少有人去……
机会终于来了，这天吃过早饭，大凤躲在村口，远远看见牛二宝又扛着锄头，挑着筐出门了，看他就是朝着玉米地里去的方向，大凤心里有些紧张，偷偷地跟在牛二宝身后，也向着玉米地走去。
刚到地头，却发现三哥牛得贵和三嫂梅蓉也正站在玉米地边有说有笑的，她没敢再往前，看见三哥在玉米地边割草，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走，她跺跺脚，气鼓鼓地又回家了。
一边走着，一边思量着要咋办？突然，她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这天，她专门去了集上，买了一瓶酒，又买了些卤猪头肉，兴冲冲地找到牛得贵，说道：“三哥，你疼不疼我这个妹妹？如果你是心疼我这个妹妹，你就帮我一个忙，以后，我会记着三哥的好儿的。”
牛得贵看着大凤手里提着的东西，问道：“你这又是买酒，又是买菜的，是想贿赂我？”
“三哥，我需要你帮个忙，今儿晚上，你去牛二宝家找牛二宝喝酒，把他灌醉就好了，剩下的你就别管了！行不行？”大凤说道。
“就这么简单？”牛得贵没想其他的，疑惑地问道。
“嗯，就这么简单，你还可以喝酒吃肉，咋样？这个忙你帮不帮？”大凤问道。
“行，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一准儿把他灌醉。”
天刚擦黑，牛得贵就到了牛二宝家，随便找了个由头，说要找牛二宝喝酒。
两个人平时也没有啥来往，牛二宝对于牛得贵的上门邀约喝酒感到纳闷儿，但人家提着酒菜上门，又不能撵人家出去吧，于是两个大男人开始聊着天，喝起酒来。
牛得贵一个劲儿的劝酒，一瓶酒大部分都倒进了牛二宝的肚子里，不一会儿功夫，牛二宝说话就有些大舌头了：“得……得贵啊，听梅蓉说……你俩那次打架……打架是因为我跟她……多说了几句话……这……你就不……不应该了……我……我跟梅蓉之间……呃……可是啥事儿……都没有……呃……”
牛二宝一边打着酒嗝，一边结结巴巴地说着，牛得贵也瞪着猩红的双眼说道：“我知道，兄弟，你别说了，那次是我不对，我两口子生气，不应该把你扯吧上！来来来，再敬你一杯，权当我给你赔礼了！”
两个人又碰了一杯，这杯酒下肚，牛二宝彻底趴下了。牛得贵见他趴在桌子上不再说话，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喊道：“兄弟，兄弟……”
见牛二宝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他赶紧出门，把牛二宝的大门关上，准备回家跟大凤说一声，牛二宝已经醉了。
刚回到家里，大凤早就看到他了，悄悄走过来问道：“三哥，咋样了？”
牛得贵打了个酒嗝说道：“完成任务了！”说完，就进了屋。
大凤朝着爹娘的房间看了一眼，似乎不放心，又走到窗户底下侧起耳朵听了听，里面好像有爹的呼噜声，她这才放心地走出了院子，朝着牛二宝的家走去。
到了牛二宝家门口，她先四下看了看，没见有啥异常，这才闪身进了院子里，插上门，来到了牛二宝的堂屋里，只见牛二宝趴在桌子上已经发出了鼾声。
她走过去，把牛二宝的一只手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她的一只手搂着牛二宝的腰，准备把他架到床上去。
牛二宝吧嗒着嘴说道：“得……得贵，来……再喝……一杯……”
大凤也不理他，搀着他进了房间，把他放倒在床上，又开始给他脱鞋子，脱衣服，盖上被子。
做完这一切，大凤坐在床边，看着这个日思夜想的男人，如今就这样睡在自己眼前，她忍不住有些心旌摇荡……
半夜里，牛二宝醒了酒，他口渴的厉害，迷迷糊糊拉亮电灯之后，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只见大凤一丝不挂地睡在自己的被窝里正搂着自己，而自己，同样也是一丝不挂……
他瞬间明白发生了啥，一脚踹醒旁边的大凤，厉声问道：“你咋睡在我的床上？你是咋进来的？又是啥时候进来的？”
又一想，不对，昨晚上不是和牛得贵喝酒来着吗？这大凤咋就跑到自己家来了？
大凤见他对自己大声嚷嚷，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她委屈地说道：“昨晚上我本来是来叫我三哥回家的，谁知道来到你家之后，我三哥不在，已经走了，我本来转身都要走了，你一下子抱住了我，使劲儿搂着亲我，还把我抱到了你的床上……你知道你喝醉酒有多大的劲儿吗？我根本挣脱不了……呜呜呜，你这个时候还怪我，可怜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这样被你……”
“昨晚上，咱俩没做啥吧？”牛二宝试探地问道。
“你说呢？孤男寡女在一张床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大凤“呜呜呜……”地哭个不停，委屈地不得了的样子，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牛二宝愤恨地朝着自己的脸狠狠扇了几巴掌，他心里恨得要命，为啥要喝这个酒？现在想想，这明明就是个套儿，可是，自己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进去了，如今咋办？咋办啊？
突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一下子把大凤拉了起来，掀开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