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十息，以一吞三
“醒来！”
声如惊雷，在白夜的神识中乍响，震得他心神一颤。
神兽白泽，目睹此景，终是按捺不住，以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喝道：
“尔等勿再沉沦，速速醒来！”
旋即，白泽好似又想起了什么，喃喃自语：
“众生皆有其内心最脆弱之处，皆因生命必有情。”
“生命因有弱点，才有精彩，此乃阴阳。若无弱点，就已然不是生命体了，而是顽石一块。”
“此脆弱，虽是弱点，反而又是众生命最珍贵的宝贝，当自思自悟，勿为他人所利用。”
“修炼自身，强化神魂，不轻易共情，非忘情也。乃是不为外物所动，抵御外来情绪的侵扰。”
“此道无涯，永无止境。”
“……”
白夜眼皮微动，似仍沉浸于识海内迷幻中。
然而白泽的言语，却如钥匙启扉，缓缓解开其迷失的心神。
与此同时，九头鸟亦在白泽的唤醒下清醒过来，于神识内振翅高飞。
九头鸟昂首挺胸，怒火中烧，九颗头颅齐吼，咆哮震天，似欲掀翻整个识海，誓将一切敌手撕裂。
一人一鸟九首，终联手成阵，构筑起坚不可摧的防线，抵御住了三位幽魂宗修士的神魂围攻。
先前，九只头颅聚首，共议大事，豪言壮语，自信满满，恍若天下无敌。
然而此番凄惨之状，若非白泽及时唤醒，恐将阴沟里翻船，沦为笑柄。
思及此，九头鸟愈怒。
历经无数岁月，方盼得此次复活机会，岂容被些许炼气期修士所吞噬？
此乃奇耻大辱！
遂九颗头颅齐张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獠牙，疯狂撕咬对方神魂。
每一次撕咬，皆似欲将对方彻底吞噬，场面惨烈至极。
此乃无硝烟之战，唯见吞噬与反吞噬。
白夜与九头鸟的神魂，与三位幽魂宗修士神魂展开激烈交锋。
识海中，神魂波动如狂风骤雨，外界白夜紧咬牙关，面容狰狞，双手紧握成拳，凝聚全身之力。
其双眸内有影子在疯狂厮杀，又坚定异常，似在宣告：
“此战必胜！”
九头鸟则展现出其残暴本性，每一次撕咬皆雷霆万钧。
九颗头颅转动不休，寻找最佳攻击角度，令人胆寒。
在这场鏖战中，白夜与九头鸟战术多变，时而联手并进，宛若摧城拔寨，时而分兵两路，又从对方神识海中突围而出，使三位幽魂宗修士应接不暇。
二者配合愈发默契，宛若一人，难分难舍。
双方此消彼长循环，战局反复无常。
神识内，时间恍若流水，难觅其踪。
时间之道，有客观与主观之分。
瞬息间，人一觉睡至天亮，而客观已过去四个时辰；然而主观感知，仅仅感觉好似瞬间。
同理，人老体衰，反应迟钝，亦是外界所见，老者却自觉反应如常。
若人的感知速度超越常境，达客观世界十倍，则自我感知下，时光好似流逝甚缓。外界一个时辰，自我却觉的已过十了个时辰。
如同小孩子，感知最为敏锐，每天总觉得过的很慢，而年纪越大的人反而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一切仅仅是自我感知的变化。
此乃是相对的，感知越敏锐，相对的时间越长。感知越迟钝，相对的时间越短。
时间流速的差异，皆因外部客观与个人感知之差。
此番，乃神魂之战，其敏锐远超肉身千倍、万倍。是以自我感知反觉得缓慢于外界千倍、万倍。
外界九息，于白夜与九头鸟而言，神识内已是过了九千息、九万息。
此战胶着，乃因神魂之战，神魂总量恒定，无消散之说。唯有一方尽被吞噬，方得终结。
正因为此，一方一旦陷入劣势，便疯狂反击，因败者将魂飞魄散，被对方完全吞噬。
此刻双方势均力敌，所较者，唯意志力与信念。
三位幽魂宗修士，亦非泛泛之辈，意志力坚韧无比。
此战犹如豪赌，对他们而言，胜则吞噬对方神魂，神识扩张一倍有余；
败则魂飞魄散，永无超生之日。
但是，
命运的天平，终会眷顾天地为善者。
九息间，被白夜一剑穿胸的修士，因身体大量失血，神魂量虽然没变，但是渐显虚弱。
与此同时，阵法中牛师叔因三位修士的魂神皆与白夜抗衡，迷幻阵自然逐渐消散，不过其还需要一些时间方能恢复，毕竟对于外界而言，仅过九息而已。
不过，牛师叔筑基气息如岳镇海，威压赫赫，令三位幽魂宗修士的神魂动荡不安，亦是又一助力。
均衡既破，一方溃散如流水，另一方攻势愈加猛烈，吞噬如火如荼。
白夜与九头鸟的神魂急速扩张，如饿狼扑食，吞噬对方神魂，强者愈强，弱者愈弱，再无回转之地。
外界一息即逝，
第十息，
白夜蓦地睁开双眼，锐芒毕露，似历万险归来。
他嘴角微翘，得意之色难掩，似已品尝胜果。
九头鸟饱食而归，九首相聚，红光满面，形态圆润。
嬉笑之声此起彼伏，互相调侃，其乐融融。
“咦？你竟然胖很多！”一头颅调戏另一头颅，“但是，何以胸脯仍旧如此小？”
被戏谑者很是不悦，审视自己胸脯，果真毫无变大，讶然道：“此番复生，何以唯独腰围增长，而胸脯不长？”
一头颅正色分析：“物极必反，你日思夜想，胸脯增大，增大，增大天天念叨她，或导致胸脯她开始有了逆反心理。”
“是也，你也要给腰多吃点，这一世，让腰肥起来，胸平一点就平一点。”又一头颅贼兮兮的插言。
“岂可！那多难看？岂非水桶腰？”被戏谑的头颅实在难以接受。
“非也，非水桶腰，乃不倒翁也！”一头颅大笑更正道，笑的人仰马翻。
“你看，我未曾惦记，反而此次胸脯丰满了许多。此乃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一头颅得意洋洋的展示其变大的胸脯，引来一阵羡慕的惊叹。
“我今次最好，虽然胸脯没有增大，但是臀围变大很多。”又一头颅颇为得意的看着自己的肥臀，“臀大吃四方！”
……
九只头颅纷纷，言谈间热闹非凡，趣味横生。
而白夜的神识海，更是扩张了一倍有余，达到三丈八，近乎四丈方圆。
遂缓缓立身，趋步至牛德金身前，恭行一礼：
“晚辈丹峰白夜，拜见牛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