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心动，冰火共舞
丹峰，夜魅洞府外。
酉时已至，冬夜渐深，天色已然昏暗。寒风凛冽，呼啸而过，似刀剑般锐利。
白夜立于洞府之外，面色凝重，双手负后，脊背笔直如松。
其身着一袭黑红长袍，随风轻轻飘动，颇显风姿。
“夜魅师姐！”
白夜朗声而呼，声音中带着一丝恭敬与敬意。
虽二人关系颇为微妙，但在洞府之外，礼数仍需周全。
然而，洞府内，久久未有回应。
白夜眉宇微蹙，心中略感疑惑，心念一动，便欲在此修炼，虽不得入洞府，但此地乃三阶灵脉，亦是修炼的佳地，一举两得。
随即，盘膝而坐。
然而，修炼之中，白夜脑海内却有两个声音争执不休，犹如二子相斗。
“是心动了么？”一个声音疑惑地问道。
“吾心如水，何谈心动？事情重要而已。”另一声坚定反驳。
“但是，我感觉，你应该是心动了，何故急匆匆来寻夜魅？”前音继续追问。
“已言明，事情紧急，需尽快告知她。”后音略显不耐。
“未必吧，事情果真有那般紧急？玉清门内弟子数以千计，需要你去忧虑？金丹境界高人或有数十，筑基强者更不乏两三百之众，你一个小小的练气五层，又何须急于一时？”前音质疑而问道。
后音缓缓而言：“虽然我境界低微，但消息重要，可抵二个师。”
“你这是狡辩！玉清门高人辈出，岂非皆是愚钝之辈？雪泉镇势力汇聚，岂无明眼之人？何必自寻理由，掩饰心动的事实？”前音不依不饶。
“……”
“你就是心动了，在想夜魅，何其简单？”
“……”
“你乃是两世为人，竟被一十七岁少女迷的晕头转向，定力何在？”
“……”
“若依你如今的行径，夜魅之后，或有白魅、黑魅、红魅、紫魅等纷至沓来，你忙的过来吗？吃得消吗？莫非欲建后宫三千？”
“……”
“我对你甚感失望，若连情绪欲望都不能控制，何谈修仙？何谈大道？前路尚有无数诱惑相待，你又如何过关？”
……
后音被驳斥得哑口无言，然而最终却发出一连串的嘶吼：
“否，你所言差异。我意志坚定，即便如你所言，那也不过因这具十六岁的身躯本能所驱罢了。”
“人乃生命之体，若尽失本能，岂非化为顽石？”
“我虽承认或因夜魅而心动，但此乃人之常情，岂可强求十六岁的身体内，必须居住一个万年老妖？即便如此，身体自有其本能反应。”
“除此而外，你又凭什么说我后宫三千？如今身边尚无丫鬟侍奉，身怀六千灵石，即六十万白银巨款，竟无一丫鬟相伴，世间岂有如此之人？你欲想我化为一块顽石？”
“……”
冰与火，二音极端言语争锋不休。
或许，冰与火共舞，方能和谐。
此次白夜内心之争，九头鸟竟罕见未插言。
或此二音激情澎湃，九首皆静，宛若嗑瓜子之态，相互间还窃窃私语，发出各种怪异的笑声，只不过，没有打扰到白夜。
终至二音争论疲惫，心神内复归宁静。
而神兽白泽似乎醒来，露出满意的笑意。
矛盾中方有发展，此乃进步之源。激情与冷静并存，方能逐渐学会拿捏分寸之奥妙与尺度。
一切，皆在方寸之间。
是夜，白夜如老僧入定，完全沉浸于修炼之中。
大量服食升灵丹与凝神丹，药力缓缓化开，化为涓涓细流，滋养经脉与丹田、神识。
运转七情仙法，心无旁骛，忘却世间纷扰，唯余一片清宁。
或因白夜完全进入忘我，此夜体内灵力如春水般涌动，增进速度，令人咋舌。
一宵过后，修为竟增两成有余。
及至清晨，
夜魅洞府外，朝霞初绽，金色阳光洒于苍翠白雪的山峦，映照出七彩光华。
微风徐来，携草木清新，令人心旷神怡。
春风似已提前而至，轻拂白夜发丝，带来丝丝暖意，犹似述说春之故事。
洞府外，清幽异常。
青石板小径蜿蜒，云雾缭绕于远峰，若隐若现，恍若仙境。
此时，喜鹊枝头跳跃，欢鸣不已，打破清晨的宁静。
白夜闻喜鹊之鸣，自修炼中醒转，心有所动，暗忖：“莫非今日或有吉事？”
遂起身，懒腰一伸，感觉体内灵力充盈，满心欢喜。
夜魅虽未归，然而其心反觉的踏实了许多。
盖因连续两夜未归，已确定其不在玉清门内。
此踏实与内心潜在的喜悦，于白夜的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其嘴角微扬，成一抹温暖的弧度，眼中闪烁着期待与喜悦之光。
此喜悦，竟感染至九头鸟。
九头鸟于神识之中，各头颅开始窃窃私语。
一头颅突然在神识内问道：“他真正所忧者，尔等试着猜猜到底为何？”
另一头颅嬉皮笑脸答道：“自然是担心其心上人的安危矣。”
“不然，不然，”第三个头颅插言道，“彼所忧者，乃是那小娘子不搭理他了。”
众头颅闻言，顿时七嘴八舌，猜测纷纷，场面颇为热闹。
然而，第一个开言的头颅突然止住众头颅的喧闹，沉声道：
“尔等所言皆非，我来告诉尔等！”
众头颅皆好奇满面，纷纷投目视之，瞪目静听其述。
首个开言的头颅开始循循善诱：
“何以两夜未归，他反而踏实欣喜？此中必有蹊跷。”
一头颅疑惑问道：“何故？此有何异？两夜未归，岂不更危险？”
“对啊对啊，”又一头颅附和道，“莫非筑基失败，出了状况？两夜未归？他为何反而欣喜？”
“……”
其他众头颅皆颔首，以示赞同，带着疑问。
首位开言的头颅似乎分析能力颇强，其洋洋得意，咳嗽一声，而后阴阳怪气地道：
“绝非筑基出问题，若是如此，消息早已传至镇府，岂有不知之理？”
她摇了摇脑袋，显得颇为自得。
“罢了，我就不绕圈子了！”
其嘴角勾出一抹狡黠之笑，徐徐而言：
“乃是他怕被绿了！”
“哈哈哈！”
众头颅闻言，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旋即，其他头颅却一时未明其意，叽叽喳喳问道：“此与被绿何干？”
第一只头颅得意地笑了笑，解释道：
“夜魅毕竟还是个小丫头，岂能住到别人洞府？若是红杏出墙，那也只会是一夜，岂能第二夜犹不归？”
它眨了眨眼，继续分析：
“既然连续两夜未归，则基本可排除在山门内红杏出墙的可能，故此他才放心下来，心中欢喜。”
另一只头颅似乎并不认同，反驳道：
“此言未必，或许出墙两夜？一夜远远不够！”
言罢，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了看其他头颅。
“然也，然也，我忆起曾经连续出墙数夜，哎呀，真乃快事！”有一只头颅开始回忆起昔日的“光辉岁月”，面露得意之色。
“我看也是，不是没出墙，乃今日出东墙，明日出西墙！”又一只头颅提出不同的看法，似欲为此话题添趣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