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无妨
“请问，可是许雅姑娘。”
白夜轻声探询，步履沉稳，缓缓趋前，眸光略过姑娘耳垂，稍作流连。
许雅闻言，微微侧首，清秀面庞上，清澈双眸流露疑惑之色。
遂，轻颔首，以示应允。
白夜自怀中取出一枚玉简，递予许雅，语气平和道：
“此玉简乃许真人所托，特交付于姑娘。”
“啊？”许雅闻言，双目圆睁，似未听清白夜之言，声音带颤，显是被此突如其来的消息所震惊。
“你说何人？”她急切追问，一手迅速接过玉简，双眼紧盯其上内容，指尖轻触玉简，缓缓滑过。
须臾间，
两行清泪如断线之珠，悄然滑落玉简，双手颤颤巍巍。
情绪似在一瞬崩溃，晶莹泪珠在玉简上留下斑驳痕迹。
许雅呼吸急促，口张而无声，眸中满溢惊讶与喜悦，又仿若目睹难以置信之事。
白夜窥其容颜，心中虽有猜度，但未言语，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须臾，许雅情绪稍定，呼吸渐稳，眉宇间露出喜色，轻拭泪痕，歉然道：
“方才失态，让公子见笑。”
白夜颔首示意，自怀中掏出两百银票，递与许雅：
“此乃许真人所托，望姑娘收纳。”
许雅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接过银票，再致谢意。
遂邀请白夜进屋，欲以茶水相待，然而，白夜却婉言谢绝，表示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临别之际，
白夜回头对许雅说道：
“许真人在我处尚存财物，若有需，可取。”
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有急事需助，亦可至镇府寻我。”
言罢，微微一笑，自报姓名：“在下，白夜！”
白夜为人，恩怨分明，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无论有心亦是无意，今得古仙法。
此是缘，亦是恩。
辞别许雅后，再至拍卖行。
今他炼气已入一层，能炼制基础炼气丹药，欲购聚灵丹方，竟被告知暂无。
白夜微皱眉头，面露些许失望。
幸得拍卖行伙计告知，三日后将有小型交易会，或可寻得所需丹方。
白夜闻言心中稍喜。
手中银票虽仅一千八百余两，粗略计算，购最基础的聚灵丹方，应不超五百两，资金尚算充裕。
这日奔波数处，收获颇丰。
回到住处，迫不及待地盘坐于床。
修炼至三更时分，觉灵气增长极为迅速，依此速度，料想最多五日，便可冲击玉池。
真不愧为古修仙之法。
注意到八卦炉的炉身上，亮起的两条纹路，第二条纹路稍暗，宛如沉睡之中。
白夜猜想，此纹路或尚未完全“苏醒”，心中更添几分期待。
他觉得用“苏醒”这个词或更为贴切。
第一条纹路宛如注入生命力，蜿蜒闪动，其首呈九头鸟形态。
次条纹路虽已亮起，却似犹在朦胧之境，其顶未有形态显现，虽未全然苏醒，然而已吸纳石碑奥秘，得古仙法。
据许真人所言，如今修炼皆为小周天运行，古仙法几乎已失传。
莫非天地剧变，导致古仙法修炼艰难，遂渐变为如今的小周天运行？
……
清晨时分，雪势稍减。
镇府大门之外，白夜依旧着一袭黑袍，背后腰间横插乌黑玄铁剑。
正当欲推门而入之际，大门忽启，迎面遇韩管事。
“正欲寻你，速随我来。”
殿内温暖如春，中央置有茶几，茶具齐全，几杯热茶袅袅升起。
一男两女围坐品茶，神态惬意。
“咦？竟是你？”男子抬头见白夜，眼中露出讶色。
男子审视白夜一番，忽惊道：“你已踏入修真之路？”
昨日尚为凡夫俗子，今朝已步炼气一层，实乃匪夷所思。
修真之门，非千里挑一之才不可入。
白衣女子亦察觉白夜变化，眼中微露惊讶。
红衣女子却低垂螓首，嘀咕道：“夜师姐怎派来个如此不堪之辈。”她轻拽寒师兄袖袍，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寒轩轻拍红衣女胳膊，微皱眉头，示意其慎言。
“在下寒轩，师承玉清门丹峰，这位是苏梅姑娘。”寒轩为白夜引荐白衣女。
白夜与苏梅略颔首，算是相识。
寒轩继而指红衣女子道：“此乃我等小师妹洛小倩，初次下山，礼数不周，还请海涵。”
“在下白夜。”
白夜冷言，抱拳回礼。
寒轩微笑着继续道：“我们此行欲往迷雾村探查，望白夜兄弟多加协助。”虽年仅二十余，却已数度完成山门任务，处事颇为老练。
白夜初与众共事，对此行所负之责尚不明了，故有疑问：“未知此行在下所负何责？”
洛小倩不耐插言：“你只需负责将我们引至迷雾村便可，其余事务无需操心。”
她斜睨白夜一眼，似对其修为颇为不满，言语中透出丝丝不屑。
苏梅见状，微蹙眉宇。
她对白夜观感尚佳，本寡言少语，然而此刻见洛小倩讲话颇为伤人，心中略有不满。
嗔怒道：“师妹，岂能如此说话？”
“哼~本来就是嘛，境界如此低，拖累我们。”洛小倩却不以为意，反而变本加厉，耍起脾气来。
苏梅闻言，脸色更沉，冷声道：“都是师傅把你娇惯坏了，此非玉清门，你这性子迟早要吃大亏。”
洛小倩猛然立起，跺足瞪视苏梅一眼：
“你，我回去便告诉师傅，你也欺负我。”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
或许，二人本就不对路。
寒轩轻咳一声，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向白夜微微一笑，说道：
“洛师妹年幼无知，还请白夜兄弟勿怪。”其言中透无奈，然而亦显对师妹的包容与理解。
“无妨！”
白夜轻轻摇头，示不在意，他深知人人有性，处事各异，无需过于计较。
观洛小倩行径，乃平日溺爱，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岂可与黄毛丫头一般见识？
为微言而轻易动怒，实为不智。
此时的要务，乃协助完成任务，获公主青睐，方有后续之机缘，此为大局。
有时，退亦是进！
继而，四人辞别韩管事，将离镇府。
洛小倩突然面露疑惑，环顾四周，不解地问道：“没有雪橇吗？”
“难不成呢？”寒轩双眉一挑，略有不悦，语气转厉，“我们是下山历练，不是来游山玩水。”
四人离开雪泉镇，一路向东，疾行而去。
一盏茶过，
洛小倩与苏梅面泛红晕，气息稍促。
然而，回头望去，却见白夜步履从容，未显疲态，紧随其后。
寒轩默默观察众人，见白夜的表现，微露赞许之色。
此次下山，任务其一，同时也意在历练二女，拓宽眼界。
遂寒轩提速，大喝：“两百里地，一个时辰内赶到，加速！”
二女闻言，运转功法，身轻如燕，紧随其后。苏梅修为已至练气五层，洛小倩亦至练气四层。
初时呼吸急促，但运转功法后，灵气流转，呼吸渐稳。
此时奔行速度，几乎为白夜昔日赴迷雾村时的两倍。
白夜以古仙法大周天运转，灵力恢复之力胜二女多矣。虽仅练气一层，然论灵气恢复，是同境界数倍有余。
二女虽高出数小境界，亦难比拟其恢复之力。
疾行半个时辰后，已行百二十余里。
雪地行进，大雪深尺许，为保持高速，不能踩实，每一步皆耗体力。
然而，当两女回首，
但见白夜依然从容，长发于雪中轻舞，
宛若闲庭信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