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狐妖
“若不然？”
妇人的表情又突然变得有些迟疑，其手轻抚白夜的身躯，眉宇间流露思索之色。
“不然带回去养着？”小青猛地抬起头娇声道，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眼中充满期待，“他身上味道很香。”
言罢，又凑近嗅了嗅，仿佛陶醉其中。
“如此，可徐徐吸之，日日得享。”
小青继续说道，嘴角微翘，脸颊泛红。
然而，妇人略思忖后，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
“不可！”话锋一转，神色转为凝重，“今时，人类修仙门派四处肆虐捕杀，我妖族几无容身之地，还能带他去往何处？”
小青闻言，脸色微变，玉手紧握，低下头，默不作声。
妇人继续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若是带回深山里，又岂能瞒过那几只老狐狸？”
言毕，其目光落在白夜身上，似在权衡利弊。
“不能再耽误了。”妇人摇了摇头，下定决心，“为师来吸光他的阳气，你也学着点。”
“师傅，可否把他留给弟子？”小青轻启朱唇，玉手轻抚白夜的脸颊，指尖在他的肌肤上留下淡淡的凉意。
眼神中充满了恳求，“此次下山，村中之人皆为您所杀。”
“您已泄愤，何不留其一？”她继续说着，双手轻轻环抱住白夜的头，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中。
“师傅，好不好？”其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恳请您，就把他赐于弟子吧。”
小青环抱着白夜的双手更紧了些，怀中宛如珍贵至宝，生怕突然失去，双眸的睫毛微微抖动着。
而此时白夜，被封了舌脉，言语不得，且被小青舔了足足三个时辰。
如此被轻薄，冰火两重天，心中五味杂陈。
幸而少女纯真无邪，未知人事。
她的动作虽然轻浮，但眼中却没有任何邪念。
白夜初时心存疑虑，闻此对话后方恍然大悟，原来这师徒二人竟为妖族所化。
然而他此刻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如之奈何？
闻少女如此言语，白夜虽为冷酷倔强之人，此时为求一线生机，不禁以头顶触其酥软之处，频频眨眼，喉中发出低沉之声。
哪怕只是解开舌脉，恢复言语，至少也有机会先尝试一次沟通。
但是，少女并没有意会到他的意思，反倒是又摸了摸他的头，愈抱愈紧。
“唉！”
妇人长叹一声，柔情满溢地注视小青。
此女乃其仅剩的弟子。
余者皆遭人族杀害，故欲复仇。
此次至迷雾村，全村男子皆被其吸尽阳气与魂魄，女子亦失魂魄。
全村人尽遭屠戮，妇人怒气也已消散。
再看眼前唯一弟子，小青满脸哀求，眼中闪烁着泪光，妇人心中顿时软化。
她轻叹一声，眉头紧锁，缓缓道：“但是如若带回山里，会惹很多麻烦，他有任何奇怪举动或行为，都恐引起那几个老狐狸的注意。”
妇人略作沉思后，眼神中闪过一丝决断，续道：
“也罢，不取其性命，阳气皆留于你，为师仅取其一半神魂。”
她看向小青，眼中闪过一丝安抚之意，“如此，其神魂有缺，当可驯服，也无需总是耗费法力控制他。”
小青闻言，眸光流转，轻点螓首，旋即以娇声道：“师傅，您可千万别多吸，把他吸成傻子了。”
言毕，妇人缓缓坐上床榻，将白夜的头轻轻揽了过来。
她的目光在俊逸非凡的面容上流连，心中不禁感慨：
“真乃俊逸非凡，为师都忍不住想吸了他阳气。”
小青见状，急切地说道：“师傅，你答应我的。”双手紧握白夜的胳膊，生怕妇人反悔。
妇人不再多言，开始运转功法。
数息后，她的双眼泛出红色光芒，直视白夜。
顷刻间，
白夜如遭神秘之力牵引，堕入一片暗红世界，目之所及，皆成血色混沌。
在这异象之中，白夜感觉神魂被缓缓剥离，痛楚难当。
思绪渐趋迟滞，感知亦如流水疾逝。
他欲挣扎，但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唯任那股神秘的力量摆布。
须臾间，
杂乱的声音如潮水涌入耳际。
那些声音来自四面八方，有的嘶喊求饶，有的祈求饶恕，还有的辱骂着对方。
“求求你，不要杀我儿，他才三岁。”
“我采了很多冰草，很值钱，您都拿去，饶我一命。”
“纵化为恶鬼，亦必诅咒于你。”
“啊~实在太美妙了！仙子，请把我吸干吧！”
“我，我这是在天上吗？”
“不行了，我已经是一张画了，求仙子饶恕！”
“……”
白夜闻此诸声，心绪愈显纷乱。
随着神魂剥离的撕裂之痛不断加剧，白夜感知相互间衰弱，诸声细若游丝，难以捕捉。
前世今生景象开始陆续浮现，然而皆被血红所染，难以辨识。
唯有一幅画面清晰异常，
乃前世父母衰老的容颜。
他们微笑向他挥手作别，口中呢喃虽不可闻，然而温暖亲切的感觉，令白夜心中暖流涌动。
……
小青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白夜的脸庞，自始至终，此脸始终宁静如水。
突然，
白夜双眉紧锁，如同被浓墨重彩勾勒出的两道峻峭山峦，深深的皱纹间流露出不舍与留恋之情，又似遗憾重重浮现在其容颜之上。
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幻，仿佛在经历着无尽的挣扎与痛苦。
“师傅！”
“停下，他快撑不住了！”
小青见状，急切地呼唤着，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仿佛要将心中的焦虑与担忧都挤压出来。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中满是恳求与急切，试图阻止妇人继续吸取白夜的神魂。
此时妇人，亦觉已近尾声，心中却是感慨万千。
“此子神魂之强，超乎寻常。”
“仅吸取半数，其神魂之力竟已超越整个村落总和。”
“真乃不可思议的怪物。”
然而，正当妇人欲收功之际，
变故陡生。
惊觉自身一缕神魂深入白夜识海，竟无法抽离。
妇人心头一紧，暗道不妙。
她急忙运转功法，试图斩断那缕神识的联系，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其截断，那缕神魂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牢牢吸附在白夜的识海之中，无法挣脱。
就在此刻，
白夜神识海中金色的八卦炉突然急速旋转，炉内幽光闪烁，愈发璀璨，神秘莫测。
仅数息间，
八卦炉金光四射，照耀白夜整个识海。
白夜双眼遽然睁开，射出两道凌厉的暗红色光芒。
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