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太岁头上动土
不对，不是母亲，母亲的脚步绝没有这么重，她的一举一动都是慈祥的，在这两个故意放轻的沉重脚步声中，他感到了恶意。
来的人应该是男人，还是两个人。
可惜未修炼过的人，脚步再怎么放轻在他面前都是重，再加上紧张急促的呼吸，更加容易发现。
“谁！”
外面一人大喝出声，人未进来，一柄亮闪闪的钢叉先入莫榆眼帘，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莫榆还是听出熟悉的感觉。
“狗蛋？是我啊，莫榆！”
拿着钢叉的年轻人终于进来了，他谨慎的将钢叉对着莫榆，身上带着淡淡的鱼腥味，皮肤被晒成健康的小麦色，脸上也长出了胡茬，稚气与成熟混合，居然让他有了别样的魅力。
“狗蛋，两年不见，你更像大人了。”
莫榆想象中的激动并未发生，一切情绪到了嘴边化作一声感叹，看来这两年狗蛋吃了不少苦。
“呸，你敢冒充我兄弟，我告诉你，我兄弟死两年了！”
“……不是，狗蛋，你再看看。”
他愣了愣，还没想过这样的展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听到里面人对话，外面的那人也进来了，看见坐在那的少年愣了愣。
莫榆就像见到救命稻草，“张吉哥，真是我。”
张吉家与莫榆他们家关系很好，当初菜市场母亲被黑蛇帮的混混们欺负时，张吉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
只见狗蛋对着张吉大声密谋：“完了！我看这小子还真有点像小榆。”
对对对，没错，我就是。
张吉：“嗯嗯，是有点像小榆。”
莫榆点了点头，不愧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轻易就能认出他。
张吉：“所以……”
狗蛋：“所以……”
狗蛋&张吉：“闹鬼啦！”
莫榆：“嗯？”
两人转身就逃，莫榆忍无可忍灵气爆发，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这一手将两人吓得跪在了地上。
“我靠！果然是鬼！”
“鬼大爷饶命啊！”
“大爷，我跟你生前是生死之交、手足兄弟、兄终弟及……”
“闭嘴！”
莫榆一声怒吼，幸好自己用灵气隔音，否则他们一嗓子下去，自己以后在城东没法混了。
莫榆起身，将两人扶了起来，感受到莫榆身上的温度，两人身形一颤。
“你真是莫榆？”
狗蛋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他没听说过鬼还有温度。
“小榆你……”
张吉忽然明白了过来，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如假包换的莫榆。
“我都说了，你们不信啊。”
莫榆打开门，让没有什么温度的阳光照了进来，自从在狭小的山洞误入冥界之后，只要放松下来，他总是下意识的追逐阳光，自己似乎……有点幽闭恐惧症？
“真是小榆，太好了。”
“这两年你去哪了？”
两人狂喜，紧紧的握住莫榆的手，生怕一不留神他又消失了。
“打住打住。”莫榆抽开了手，”吉哥，狗蛋，来日方长，我以后慢慢给你们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我母亲呢？”
话音落下，门就被一只纤细的手推开。
“咦，小吉，狗蛋，你们俩怎么在……”
话未说完，她猛然愣住，眼前有一个十几岁男子，眉目熟悉的无法再熟悉，这是……
两年了，这两年她偷偷每到夜晚都以泪洗面，莫榆是她唯一的儿子，杳无音信，也不见尸骨，邻居劝她为孩子建一个衣冠冢都被她回绝，就是幻想着有一天孩子能够重新回来。
“莫姨，你看看谁回来了。”
狗蛋没心没肺的咧嘴，随后被张吉拉了拉衣袖。两人连招呼都没打，悄悄的离开。
眼看母亲正要哭泣，莫榆摸了摸肚子，“妈，我饿了。”
母亲用手捂了捂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看他身上破烂一般的衣服就知道，孩子在外面一定过的很差。
“好，妈这就给你去做饭。”
饭是番薯粥配上腌制的白菜，腌菜他与母亲一直都喜欢甜辣口的。
才开春，新鲜的菜还没下来，冬天会提前腌制好，等到新鲜的菜种出来才能吃到。
莫榆吃的津津有味，树林里他只能找果子吃，尤其到了冬天，果子并不好找，他不会炼丹，也辟不了谷，于是想到一个办法：掏小诡兽的窝，它们会收集一些坚果。
但无论怎样说，都比人类的食物相差甚远。
母亲看着他，眼里有着淡淡的笑意。
到了晚上，附近人都知道了两件事：莫榆回来了；活的！
屋内实在是坐不下，就在院子里摆上桌椅，一家拿一些菜，有的富裕一点拿着一些腊肉，潘叔拿出鱼，女眷们做饭，男人们谈笑，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
莫榆也从储物袋里拿出几坛果酒，和大家一起喝了起来。天气虽冷，大家却一点都感觉不到。
第二天快要到正午，莫榆才醒来，在外面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了。
床边放着一身新衣裳，应该是母亲出门时放的。
穿上衣服后，打开窗户，窗前有几株光秃秃的果树，到了结果的时候，水果的香味就会飘进窗中。
冷风进入房中，让他的思绪清醒了后，盘坐在床上，开始修炼。
不对，一直修炼到黄昏将至，莫榆睁开眼，皱了皱眉头。
在这一年里，他的灵气似乎已经压缩到了一种极限，再继续努力下去也是杯水车薪，几乎看不见效果。
灵气蕴养手腕处的安清，他内心平静了下来。
这是什么原因？
算了，先去找蒋丽丽吧，好久不见，还真有些想她了。
正好这个点狗蛋也回来了，叫上正在吃饭的他，和潘叔打了招呼后，便去找蒋丽丽。
和潘叔打招呼就不怕母亲担心了，母亲现在的工作是为他人洗衣服，路程要略长一些，所以回来的稍晚。
正好经过西市，去时已快要收市，他们顺便买了一些别人挑剩的菜，还有一些咸菜腊肉，莫榆提着一壶酒，前往姜蒋丽丽家。
走到一半，莫榆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小榆？”
莫榆笑了笑，“有人跟着我们，估计是劫道的。”
狗蛋脸色变了变，随后想起来，“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是魔法师吧，还考入过都灵学院？”
莫榆：“哈哈，难得你还记得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狗蛋嘿嘿笑道：“那怕什么，走吧，咱哥俩天下无敌。”
正要走时，几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一脸凶恶，领头的更是一脸横肉。
“两位面生啊，这个点走在城西很容易出事的，不如借哥哥们两个钱，也算是交个朋友了，以后哥哥照着你们，保证没人敢欺负你们。”
一个手臂上有一条伤疤的混混说出了他们准备好的台词，他们专门挑看起来形单影只和面生的下手。
来了！
狗蛋差点笑出声来，心中想道：这群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