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邪异僧人
莫榆从腰间储物袋拔出尘缘剑，警惕的看着四周。
灵气悄悄的在地下铺开，依然没有捕捉到任何踪迹。
“呼哈……”
他身后突然响起粗重的呼吸声，一道冷气打在他的脖颈上。
莫榆心中一凛，第一时间转身挥剑。
剑气横扫，却什么都没有打到，只是在粗大的树干上留下一道印痕。
莫榆愣了愣，还是空无一人，那么那道喘息声是哪里来的？
随即，他去查看那树干。
他躲开从枝叶上垂下来的藤蔓，走到树干近前。
那树干可真大啊，站在其面前，就和面对一堵墙一般，粗糙的树皮仿佛经过了无数年的风吹雨打。
可当他走到树前，心中一惊——他的剑气留下印记的地方，流出来汁液。
那汁液是暗红色的，闻着还有点腥气。
莫榆沾了一点，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是血！”
危机感萦绕着他的心尖，莫榆身形急退，想要离开这棵奇怪的古树底下。
莫榆身形刚动，整棵树开始摇晃，仿佛吹来了一股没有风向的妖风一般，左摇右晃。
他的心中更加骇然，这里压根就没有风。
树叶摇晃的同时，点点荧光也被抖落，莫榆感受到那荧光里，有着灼热的温度，连忙撑起灵气防护。
他听见，随着枝叶摇晃，除了树叶的簌簌声外，里面还夹杂着哀嚎声、惨叫声、大笑声。
轻的如同微风，吹起他一身的鸡皮疙瘩。
垂下的藤蔓也动了起来，如同一条条触手，向着莫榆缠来。
莫榆不敢大意，身上顿时燃起熊熊火焰，灼烧那些藤蔓。
树叶摇动，再次发出哀嚎、尖叫、大笑。
这魔音入脑，放大数十倍，耳边似乎响起了众生哀嚎，尸山血海绵延，流血漂橹，让他脑袋刺痛，眼前一片血红。
“闭嘴！”
莫榆大喊，身上火焰熄灭，转而雷光赫赫，眼前重新清明。
这时，一片树叶落下，落在地上时，它上面的纹路突然变成了血色。
危险！
心悸的感觉出现，莫榆身形继续暴退。
尘缘剑起，斩向来阻碍他的藤蔓。
他的眼角余光看见，树叶就像融化在热水中的雪花一样，溶进了地里，接着，地底下传出奇怪的声音。
血色纹路跟化了一样，血红开始蔓延，如同滴入水中的浓稠墨汁。
血色追赶着他，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明显了。
他已经退出古树范围，可血红仍在蔓延，很快就将他囊括进血色的领域。
转眼间，血色远去。
再转头，那棵参天大树也不见了，天地间唯有血色。
一道细流，从远方流过，奔向血色世界的边界。
那是血红色的，散发着血腥的气息。
天地间，血色尽染。
地上，一只手伸了出来。
莫榆当机立断的挥剑，一道剑光斩去，金铁交击的声音响起，那只苍白枯瘦的手毫无痕迹。
转眼间，那只手的主人将自己从地里拉了出来。
“什么……这是什么？”
莫榆瞪大双眼，身体开始颤抖，他感觉到爬出来的那家伙身上发出滔天的煞气。
如同斩尽千军万马的绝世杀神站在他的面前，滔天的血腥与罪孽，如同面对地狱中的地狱。
他几欲逃走，可天地血色，如一片牢笼，让他无处可逃。
可实际上，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那只枯瘦的手被他斩后，就开始朦胧了起来，如同雾中看花，模糊不清。
当然，是血色的雾。
很快，雾就开始散去。
一个枯瘦的人显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光头，上面还有六个点，被煞气冲的迟钝的脑子花了两秒才想起来这东西叫戒疤。
枯瘦的人身上披着袈裟，衣服宽大，破损处极多，双手合十，并没有挡住他露出皮包骨的胸膛。
他枯瘦的不像是人，而是穿着人皮的骨头。
他闭着眼，一动不动。
枯瘦的脸上无悲无喜，莫榆想破头颅都想不到他身上几乎杀了天的煞气是哪里来的。
可是那可怕的煞气确确实实讲他压迫，动弹不得，就连灵气运转都寸步难行。
恐惧在他的心底蔓延，几乎要将他吞噬。
“阿弥陀佛……”
那古怪的僧人开口，一时间，似乎有梵音响起。
大笑、悲鸣、惨号、哭泣、贪、嗔、痴一并响起。
莫榆感到自己的头脑开始混乱，哀伤与痛苦、喜悦与愤怒，还有绵延不绝的欲望全部被勾起。
他连忙运转灵气来压制万般杂念，好在，虽然万念皆起，但灵气运转恢复了正常。
清凉的感觉一遍遍冲刷着脑部，可欲望带来的燥热如同被城管驱赶的小贩，总是去了又来。
他如同发烧了一样，感到忽冷忽热。
“施主……”
莫榆感到脑袋轰鸣，万般欲念皆起。
“你我有缘，贫僧有经三十六卷，愿与施主诵读，解施主万般疾苦，共往极乐世界。”
说罢，莫榆已经眼神火热，他仿佛看见了金碧辉煌的佛堂，佛陀庄严肃穆的坐在那里。
一股崇拜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让他想要顶礼膜拜，从未有过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他要前往极乐世界。
“大善，大师快讲。”
他的眼中，惨白枯瘦的僧人不再是有滔天煞气，而是包厢庄严似有金光照射，面含微笑，俨然一副得到高僧的模样。
可他脑海里还是各种欲望，每次这邪异僧人开口，都能让他平静下来。
所以他才如此着急，因为欲念万千，他体内的灵气运行都混乱了起来。
“善！”
那僧人双手合十，开始诵读。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
僧人突然停了，他开口时，莫榆的万种欲念如同突然无风的无数风筝落了下来，慢慢的变得平静。
他盘腿闭眼，似乎真的能看见极乐世界。
可他的声音中，隐隐的有哀嚎尖叫声传来，让人心生恐怖。
随着僧人声音，那哀嚎与尖叫声越大，最终让僧人停了下来。
莫榆也睁开了双眼，骇然发现，那里有庄严肃穆的和尚，哪里有金碧辉煌的极乐。
有的只有血色的天地，血腥味，不知什么时候变宽的血河。
而自己盘坐在地上，那古怪的僧人睁开了双眼，露出灰白的瞳仁。
滔天的煞气再次席卷而来，他的身后，血色如同冲垮堤岸的潮水一般，带着残肢断臂还有狰狞的人头滚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