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番外
第 141 章 v 福利番外
秋去冬来 , 时间像个调皮的小姑娘 ,“ 咧 “ 的一下没了踪影 ,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 ,
已经进入二十一世纪 。
自从几年前评上省级名中医后 , 清音的挂号费又涨了两档 , 身边带的徒弟也渐渐多起来 , 除了赵爱国四人 , 以及斯考特塞过来的一群外国交换生 , 还多了下级医院来进修的几名年轻医生 。 因为按照规定 , 成为省级名中医后 , 她每年都有固定的带教任务 , 她即使不用值夜班不上病房也是要带教的 。
幸好赵爱国四人已经基本能出师了 , 上个月的师承制医师资格考试 , 四人不负众望 , 全都高分通过 。
至于工作安排 , 甚至不用清音亲自开口 , 自有人帮忙办妥 。
“ 嘲 “ 清音刚喝了一口茶水 , 有点诡异 。
四个徒弟真诚地看着她 ,“ 这几年师父对我们倾囊相授 , 手把手教导 , 我们已十分感激 , 工作的事我们自己解决 , 不能再麻烦师父 。“
他们自知身份尴尬 , 要是能像香秀师姐一样从正规医学院校升业 , 分配工作是天经地义 , 符合政策的 , 但他们不是啊 , 甚至他们中还有人连初中毕业证都没有 , 这样的历要是靠着师父的关系进了书钢医院 , 这不是给师父争光 , 而是让她授人话柄 。
师恩已然深重 , 他们不能再心安理得的继续享受师父的照顾 , 这种照顾是在消耗师父的名誉 。
“ 我们想好了 , 我们要去外面私人诊所坐诊 , 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
清音看着四个年轻人坚定的眼神 , 知道他们心意已决 , 倒是欣慰不已 , 也不再阻拦 , 转而关心起他们的生活 :“ 好 , 那食宿怎么安排的 “
赵爱国说 :“ 我上个月已经找好 , 北城区一家私人诊所 , 每天有三块钱的基本工资 , 出几天诊有几天工资 , 另外药费有 8 的提成 , 我们四个都能过去 , 这几年跟着 )
父 , 我们手里也攒了点钱 , 先租两间房子 , 诊所有做饭阿姨 , 不需要出伙食费 。“
清音皱眉 , 她没记错的话 , 去年书城市的人均工资已经达到五百元了 , 诊所给
他们开的基本工资才三块钱一天 , 哪怕全月无休 , 也不到一百块钱 , 这实在是有点欺负人了 !
“ 师父您别生气 , 虽然基本工资低点 , 但他们愿意接收我们已经很不错了 。 “
们是残疾人 , 在真正展现他们价值之前 , 没有几个人会愿意为此买单 。
清音一想也对 , 于是又问那诊所名字 , 回头让人去打听一下 , 谁知却不是什么好消息一一
那个诊所是最近三个月才开起来的 , 打的招牌是 “ 祖传者中医 “ 专治牛皮癖 「 哑哈的 , 清音一听就皱眉 , 中途自己过去一赵 , 刚到门口就看见路过的男同志被几个穿着清凉的小姑娘拉住 , 说是体验啸中医根疗 “。
清音眉头紧皱 , 不怪赵爱国缺乏社会经验 , 而是骗术太先进了 , 她一个穿越人士都差点被骗 。
回到家里 , 清音想了愚 , 翻出一个号码拔出去 。
“ 杨厂长最近怎么样 , 忙不忙 2“
“ 幽 , 清院长 , 您可是稀客 , 不忙不忙 , 有什么事您请说 。 “ 这位就是当年书铁的兄弟单位书城机械厂的杨副厂长 , 当年由刘厂长引荐 , 请清音出手帮牛秀秀保胎 ,
后来偶尔开会啶的会遇上 , 因为他自觉欠着清音一份天大的人情 , 对清音都十分热情和客气 , 即使现在当上机械厂厂长了 , 对清音说话依然是十分容气 。
当年清音可真是救他们机械厂于水火啊 !
“ 是这样的 , 年前我听人说 , 你们机械厂想把卫生室办起来 “
自从书钢卫生室搬到南市区之后 , 整个机械厂和书钢考厂以及杏花胡同一带 ,
也没有什么像样的成规模的医疗机构 , 大家伙看病都得上区医院排队 , 尤其是现在的杏花胡同改成工人小区 , 一栋楼里不知道住了多少人 , 人口密度极大 , 东城区区医院的门诊压力也很大 , 上次开会的时候跟那边院长聊起来 , 清音才知道 。
“ 是啊 , 现在不比以前咯 , 以前考百姓生病都是能忍就忍着 , 现在稍微有个头疼脑热拉肚子都跑医院 , 我们厂职工已经反应过多次 , 咱们厂里没像样的卫生室 , 你们厂医院又在南市区 , 那接驳车半天挤不上赵儿 …“ 巴拉巴拉 , 杨厂长说了一堆难处 ,
「 可场地啸的响们厂卫生室以前的位置就挺好 , 上面也同意咱们好好办 , 可最大的难外是缺人啊 , 像清院长您这样高明的大夫 , 咱们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呀 “
“ 说句不怕清院长笑话的 , 当年那个姓张的 , 对 , 就是张瑞强 , 坐牢都是便宜他的 , 这家伙可真是把我们坑惨了 , 现在考百姓都说咱们机械厂的医生是坑人的庸医 ,
想要扭转这个口碑 , 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
牛秀秀就是前车之鉴 , 只要他们一天没有好医生 , 机械厂卫生室的病人数量就一天上不去 。
清音淡淡的 “ 嘿 “ 一声 , 这种焦虑她完全懂 。
“ 那可真巧了 , 我有几个徒弟正好出师 , 也考到了执业医师证 , 现在正愁不知道去哪儿锻炼呢 …“ 其实师承的最初只能考助理医师 , 但在基层助理医师也是具备处 7
权的 。
“ 果真 7“ 杨厂长眼睛一亮 ,“ 是您亲自带出来的徒弟 “
清音解释了一下赵爱国四人的情况 , 也没过分夸大他们的技术 ,“ 别的不敢说 ,
临床上常见病多发病他们都不成问题 , 唯一可能不太方便的就是身体上 …“
“ 没事儿没事儿 , 看病又不是啸纯体力活 , 这可是清院长的徒弟 ! “ 清音的徒弛这五个字 , 就是满满的 、 众所周知的含金量 !
要知道 , 就他所知的 , 清音目前带出来的四个徒弟都十分了不起 : 秦解放在书钢医院不用说 , 已经是者主治了 , 现在病人挂不上清音的号都去挂他这大弟子的 , 另外两名徒弟也是科室里的骨干力量 , 更别说还有罗香秀 , 人家现在可是研究生 , 早就能独立坐诊了 , 听说除了擅长清音治疗的疑难杂疙之外 , 还特别擅长皮肤病 , 很多年轻人都找她看病呢 !
杨厂长虽然不是业内人士 , 但他家里上上下下都是忠实的中医粉丝 , 他对这些事略有了解 。 清音现在提起这四名徒弟跟前面四个又不太一样 , 除了他们的肢体殓疾 、 文化水平比较低之外 , 他们其实才是真正的由清音手把手教出来的传统中医 , 新时代下的师承制 。
“ 就这么说定了 , 啊 , 清院长可不许反悔 , 明天我就派车过去接人 , 咱们这附近几个大厂十几万职工 , 以及杏花胡同里小十万的考百姓看病可就指望着你这四个徒弟了 。 “ 他也不停顿 , 生怕清音反悔似的 , 话赶话 ,“ 待遇方面你放心 , 明天过来就能办
入职 , 他们档案我让人事科去调 , 一线工人啥待遇他们就啥待遇 , 再跟您透露一句 ,
不出三年咱们厂也要盖家属楼 , 到时候分房子绝不会亏待他们 。“
「 那可就麻烦杨厂长了 。“
挂掉电话 , 清音又专门回医院一赵 , 见四个小徒弟正在租住的房子里有说有笑的聊天 , 清音把这好消息告诉他们 。
“ 师父这么多年供咱们吃穿 , 还教授咱们医术 , 我们不能再打着您的招牌 … 不能再麻烦您帮我们找工作了 “ 四人红着眼圈 , 捏着衣角说 。
这么多年里 , 师父不仅给他们租房吃饭 , 还按月发放生活费 , 逮年过节还接他们和福宝几个没成家的姐姐一起上家里吃好的 , 新衣服新鞋子和红包 , 别的孩子有的 , 他们都有 , 甚至更多 。
师父就是他们的母亲 , 他们怎么能对母亲贪得无厌呢
清音却是门儿清 , 他们自己出去找工作都只说是跟着考中医学的医术 , 从没说是跟着她学的 , 但凡他们是真的苦心钻营的 , 会打招牌的 , 只要说出 “ 清音的徒弟 “ 五个字 , 人家看他们的眼神都会不一样 , 更别说是那样不靠谱的私人诊所 , 清音都能想象他们能打出多么离谱的广告来 , 到时候诞骗到的病人都是不计其数的 。
毕竟 , 她现在的挂号费很贵 , 还一号难求 。
可是 , 他们没有 , 这就是最可贵的品质 。
「 都别啬嚎 , 就这么说定了 , 去到那边 , 我只有两个要求 。“
四人连忙站直身子 , 等着听训 。
“ 第一 , 好好钻研医术 , 不能坠了我的名头 。“
四人连忙说是 , 他们不敢告诉师父的是 , 这几年里 , 除了视力不好的钱爱民 ,
其余三人每天都坚持看书到很晚很晚 , 师父划出来的那些必读书目 , 他们反反复复看了十几遍 , 书本都翻烂了 。
“ 那第二呢 “ 见师父不说话 , 孙爱兰大着胆子问 。
“ 第二 , 就是好好照顾自个儿 , 我定期过去检查 , 要是发现你们谁生病 , 我会生气的 。“
四个徒弟没说话 , 只是红着眼点头 , 他们会的 , 一定会的 , 师父说学中医的人活不到八十岁都算天折 , 他们一定要活过八十岁 , 一定要长命百岁 , 将来一起给师父过百岁寿诞 !
经过几年手把手的带教 , 清音发现
四人虽说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 , 但跟自己又不是完全相像 , 他们各有各的擅长 : 警如赵爱国就比较擅长内科疑难杂症 , 伤寒金匮基础十分扎实 , 擅长用经方药到病除 ; 钱爱民则是擅长骨伤科疾病 , 他虽然视力不好 , 但他身材高大 , 力气不小 , 像什么接骨疗伤 , 什么熬制膏药 , 推拿技术 , 他都是信手拈来 ; 李爱琴则是擅长妇科疾病 , 清音临床上要是遇到需要亲自检查的妇科痢人 , 都是由她代劳的 , 很多病人都反馈她动作轻栖 , 耐心极好 , 一点不会把人弄疼 。
至于孙爱兰就更厉害了 , 她擅长的居然是男科 !
因为她脸上胎记太大 , 很多病人都不敢直视她 , 这反倒成了她的一块招牌 , 很多男病人都会忽略她的性别 , 面对她愿意说真话 , 问诊效率特别高 , 清音亲自问诊的时候 , 有些男病人还会支支吾吾 , 或者夸大其词 , 总觉得在一个女同志面前承认自己不行挺丢脸的 , 但面对孙爱兰就不会 。 大家都调侃她是男人测谎仪 , 只要面对她 , 就没几个男人敢说慌 , 这就是天然的优势啊 !
清音的目光依次在他们脸上停留 , 四只小鸟就要飞出去了 , 她期待见证他们的飞翔 。
“ 总之一句话 , 上天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努力的人 , 你们只管放手去干 , 有拿不准的 , 不会治的 , 就给我打电话 。 “ 摇人总会吧 。
“ 行了 , 都别杵着了 , 走 , 上家里吃饭 , 待会儿早点回来 , 把该收拾的收拾一下 , 明天机械厂的车子过来接你们 。“
正式飞翔之前 , 清音请他们吃顿好的 , 再把该交代的交代一下 ,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 , 师徒情谊不是假的 , 她其实也挺舍不得他们的 , 生怕他们上了临床被欺负 , 要是秦解放和罗香秀 , 清音早就放手了 , 但他们不一样 ,“ 母亲 “ 总是会更疼爱体弱多病的孩子 。
好在 , 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徒弟就是不一样 , 清音还没来得及去亲自看看 , 两个月后杨厂长感谢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 “ 哎哟清院长 , 您可真是名师出高徒啊 , 您给我 f
厂输送的都是人才啊 ! “
“ 自从几位医生来到我们厂 , 我们卫生室的病人数量就涨了好几倍 , 现在连中药房都开上咯 ! “ 看着每天嘲嘴蹭上涨的门诊数量 , 杨厂长笑得合不拢嘴 。
实在是 , 兄弟单位的发展历程就摆在眼前啊 , 书钢能有今天 , 靠的是他们的实力这话他是信的 , 但机械厂也有实力啊 , 为啶发展不起来 不就是欠了股东风嗽 !
书钢当年跟他们一样 , 也就是在书城市和省内有点名气 , 甚至还差了他们机械厂一截儿呢 , 结果这小三十年就跟坐火箭似的 , 现在已经一跃成为整个龙国钢铁行业的领头羊 , 凡是在书钢干过几年的都升了 , 以前的刘厂长现在都升任副省长了 , 每次开会 , 杨厂长一看见他坐在最上面 , 心情就挺复杂 。
倒不是说当领导就要削尖脑袋往上爬 , 有时候这也是一股心气儿 , 一种追求 ,
一种抱负不是
清音听他夸赞了几句 , 终于把电话挂断 , 这两个月里 , 小徒弟们还真没找过她 , 这是好事 , 说明他们遥到的病人都能自己解决 , 这是她最欣慰的 。
正准备离开 , 上屋里看会儿书 , 电话又响起来 ,“ 奶 !“
清音一接起来就笑 ,“ 奶奶正在看电视呢 , 你要说啸 “
顾白鸾今年已经是博士第二年了 , 整个杏花胡同出来的第一个女博士 , 走出去谁都要夸两句 , 可私底下还跟个小尾孩似的 , 咋咋呼呼 。
最近电视台正在反复热播 《 燕子李三 》, 考太太可爱看了 , 每天准时准点守在电视机前 , 戴着考花镜 , 看得如痴如醉 。
“ 也不说嗝 , 妈你们都好好的吧 7“
“ 挺好的 , 奶奶身体好 , 天天出门锻炼 , 就是你弟不怎么听话 , 闸着要去少林寺
小石头是个忠实的武侠迷 , 自打上了中学后更加痴迷 , 天天在腹上绑沙袋 , 光着上身在院里吸收日月精华 , 都快晒成十八铜人了 。 最近不知道又受到什么武侠小说还是电视剧的启发 , 说不上学了 , 要去少林寺 , 可把玉香气得够呛 。
「 那我大伯咋说 , 他同意吗 “ 顾白鸿看热闸不嫌事大 。
「 同意了 , 说等暑假就给他买火车票 。“
顾白鸾哈哈大笑 , 她就知道 , 她大伯是从来不惯孩子的 , 既然他要闸 , 那就让他去学个够 , 学一个暑假看他还爱不爱得起来 !
“ 妈 , 那你跟我爸呢 都好好的吧 7“
「 都好 , 你爸你又不是不知道 , 就经
常加班呗 “
顾白鸾是个聪明孩子 , 其实大概小学的时候她就隐隐约约知道爸爸好像跟其他人不太一样了 , 毕竟钢厂保卫科她去过好多次 , 从来没见过像他爸爸这么爱 “ 加班 「
的 , 后来慢慢长大 , 学了这个特殊的专业 , 知道的更多 , 也就更理解和心疼爸爸了 。
「 那你监督着他 , 不许再喝酒 , 不许抽烟 , 按时吃饭 , 注意安全哺 。“
“ 上次体检不是说脂肪肝嘛 , 现在降下来没 他有没有好好吃你开的药 2“
“ 知道 , 吃了 , 降了 , 待会儿我就原样转达 。 “ 清音心里暖暖的 , 本科毕业后 ,
闺女保送研究生之后 , 忽然就懂事了很多 , 也会关心人了 , 现在念了博士更不一样总有种下一秒就能反过来照顾她和顾安的感觉 。
“ 你学习怎么样 7“
“ 好着呢 , 妈与其担心我学习 , 不如操心操心我的恋爱问题 。 “ 年前穗穗和卓多都结婚了 , 她抽空跟博导请了两天假回来参加婚礼 , 一堆老同学见面 , 都在催她抓紧 , 她心情也有点感慨 。
“ 我闺女又聪明又漂亮还是个学霸 , 我不担心她恋爱问题 。 "hrenolr, re
不瞎的都能看出来 , 陈庆芳和陈者那边也是举双手赞成的 , 反正都是看着两个小孩长大的 , 都觉得对方足够优秀才能相互吸引 , 就连陈童也表白过两次 , 可顾白鸿每次都只给他一句话一一顶峰相见 。
意思就是 , 等俩人都足够足够优秀的时候 , 再开始谈情说爱 。
可问题是陈童今年已经三十出头了 , 也成了一名非常优秀的无线通讯工程师 ,
做的都是很厉害的项目 , 她却还只是一名在读博士 , 准确来说还只是学生 , 这得等到唰时候才能攀上顶峰
清音苦笑 , 闺女从小就跟她像朋友一样的相处 , 哑都愿意跟她说 , 她是明白她的心思的 。
顾白鸾噗着嘴 , 得意洋洋地说 :“ 告诉你一好消息 , 我明天要代替我导去南边一赵 , 去做专业的技术指导 , 妈你先要啥 , 我给你带 “
虽然电话线和电话机顾安定期检查没有监听设备 , 但因为顾白鸾的专业关系 ,
他们一家人很少在电话里直白的谈论专业问题 。 但清音知道 , 她的专业方向就是核潜艇装载口口方向 , 带着自巳的技术进入那个严丝合缝的水下 「 铁盒子 “, 这是她刚考上博士时候就幻想过的画面 , 明天终于就要实现了 。
她导师是目前国内的泰斗 , 老人家体力不济 , 她作为刚入门一年半的小师妹 ,
能够代替导师去做技术指导 , 这说明她的专业课学得非常好 , 非常突出 , 已经得到了导师的认可 。
清音真心为她高兴 ,“ 恭喜你 , 顾小鱼 “
她没发觉 , 自己声音是颤抖的 , 女鹅能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 , 比她赚多少钱获得多少认可都值得高兴 。
因为俗气的说法 , 这个优秀的个体 , 是由她 「 创造 “ 的 。
“ 嘿嘿 , 还行吧 , 到时候我给你们带礼物 。“
当天晚上 , 顾白鸾就乘坐专家组专机来到南边 , 终于在第二天中午 , 进入了那个铁盒子 “。
上面的工作人员正在有条不紧的进行着最后两轮试发前检查 , 看见她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进去 , 都没能忙里偷闲多看两眼 , 毕竟现在的工作容不得一点马虎 。
“ 你好 , 顾博士 。 “ 一名穿着军装 , 戴着黑边框眼镜的中年人主动伸手 , 顾白不握上 , 看了看他肩章 , “ 赵指挥您好 , 我们钱考身体有忱 , 让我转告您 , 影响工作进他非常抱歉 。“
男人点点头 ,“ 无妨 , 其实前两次钱考就已经指导过 , 这一次主要是有个数据对不上 , 为此打扰他者人家该我们抱歉才对 。 “ 只是心里有点纳间 , 钱考委派来的人 , 灯博士 , 可却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博士 。
他记得 , 钱考门生很多 , 不说已经毕业进入重要岗位的 , 就是现在正在指导的博士也好几个啊 , 怎么就 … 倒不是说女孩子长得漂亮就怎样 , 而是这样的绝密等级 , 怎么也该派一名有经验的 “ 考手 “ 来才对 。
不过 , 钱考是泰斗级人物 , 他考人家指派谁 , 都有他的道理 , 赵指挥的疑惑只在心里打个转 , 就迅速地消失了 。
顾白鸾可没时间管这些 , 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数据 , 仔细的研究起来 。 这次试射的是她参与设计研发过的 , 对各项参数了如指掌 , 甚至为此做了很多准备工作 , 出发前又在心里招过一遍 , 此时看着这些在别人看来犹如天书一样的的数据 , 很快
就能找到突破口 。
她迅速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和笔记本 , 写写画画 , 片刻后拧眉 , 要去发射舱看一下 , 半小时后回来 , 心里大致就有数了 。
可看着看着 ,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 不是数据不对 , 数据这种东西是死的 , 冰凉的 , 但落她后背上的视线却是灼热的 , 像阳光 , 不像火焰 。
她回头 , 看见一群全身穿着工作服的男人正拿着对讲机 , 嘴里念着些数字 , 不知道在说什么 , 她也没当回事 , 可后背上的那种被阳光照耀的感觉依然没消失 。
等把正确数据填上之后 , 她再次回头 , 发现那几名工作人员还在 , 有一名战士正在跟人说话 , 那人个子很高 , 工作服也拭不住的长身玉立 , 剑眉星目里总有种温润的感觉 , 被他看着 , 仿佛是沐浴在冬天中午的太阳下 , 和煦 , 温暖 。
“ 陈工 , 怎么样 “ 小战士问 。
青年回神 ,“ 可以 “
小战士连忙离开 , 顾白鸾这才跟男人说视线对上 , 俩人同时眯了眯眼 , 笑起来 。
顶峰不一定要上山 。 是的 , 他们今天 , 终于在海下三百米的幽深海沟里 , 相见了 。
这也是他们的顶峰 。
等一切忙完 , 陈童走过来 , 脱掉帽子 , “ 今夜 , 我能邀请顾博士共进晚餐吗
顾白鸿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 ,“ 好啊 , 这次你请 , 下次 , 等休假请你吃西瓜 。
就像小时候的很多年的夏天一样 , 爸爸妈妈总加班 , 奶奶在厨房做饭 , 他俩就坐在 16 号院门口的竹椅上 , 甩着膈儿 , 啃着红红的甜甜的西瓜 , 饱满的止水沾染在嘴角 , 他掏出手帕 , 耐心地帮她擦干净 , 吃完还牵着她的手 , 上院里绞一桶凉凉的些水 , 帮她洗手 。
顾白鸾的工作进展如何 , 清音无从得知 , 新闻上 , 报纸上 , 收音机里都没透露只言片语 , 她只是偶尔从顾白鸾打回来报平安的电话里知道 , 应该是成功的 。
也知道她终于实现和陈童 “ 顶峰相见 “ 的诺言 , 俩人开始正式处对象了 , 据说习天晚上 , 他带她看了五颜六色的鱼和会跳舞的海底植物 。
年轻人的浪漫不仅清音不懂 , 她转述给顾安听的时候 , 顾安也是唛之以鼻 , “
哮 , 看星星看鱼 , 不如好好休息 , 她都多久没好好休息了 , 华而不实 。“
“ 得了吧 , 你就别酸了 , 你都没带我看过 。“
顾安顿了顿 ,“ 你们女同志真的稀罕那些东西 “
清音摇头 , 表示不清楚 , 她年轻时候太忙了 , 哪里有时间来思考这些东西 。
顾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 大概觉得女人都有点讲不通道理 , 第二天中午遥到刚子的时候 , 忽然没头没脑地问 :“ 你知道哪里可以去海底看鱼吗 7“
“ 哥你要买鱼啊 那还不简单 , 你要是哈样的 , 吃的鲤鱼草鱼鲫鱼乌鱼罗非鱼 …
… 眼看安子哥脸色越来越臭 , 他反应过来 ,“ 你要养啊 , 那还不简单 , 我让人给你送一缸子过来 , 刚好我店里刚到一批鱼缸 , 漂亮 … 诶哥你等等 , 你别走啊 ! “
顾安留给他一个花白的后脑勾 , 他发现跟刚子也讲不通道理 。
倒是清音 , 在这一年的年底也遥到一个讲不通道理的人 。
“ 清音 , 你就帮帮我吧 , 我是真的没法子了 , 我 … 呜鸣鸣 …“ 对面的椅子上 , 坐着一个头发半白 , 满脸皱纹 , 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 。
这是多年不见的祖静 。
说多年不见 , 是自从她结婚后 , 俩人的人生轨迹开始南辕北辙 , 几乎很少来往 , 一个豪门阔太太和一名临床医生 , 如果双方都特意避开 , 是完全能做到一辈子不相见的 。
但祖静避不开了 ,“ 我本来也不想来为难你 , 但我实在是找不到还能求谁了 , 清音你就帮帮我吧 , 就当帮帮三个孩子 。“
几年前 , 祖静住在京市标五星级大酒店 , 在连续尝试多次失败之后 , 终于 “ 老天开眼 “, 成功的怀上一个孩子 , 经 b 超 、 抽血和标名噪一时的者中医确认 , 是儿子 。
生下来也确实是个白白胖胖 , 机灵又漂亮的儿子 。
这个儿子不仅给祖静带来好运 , 挤走了丈夫身边那些莺莺燕燕 , 把养在身边那两个 「 儿子 “ 送走 , 重新夺回丈夫的宠爱 , 还给王超英也带来了好运 : 马二虽然跟他分道扬镳 , 收手回考家养考去了 , 可他的煤矿依然办得风生水起 , 好几次差点出事 , 都被他强行捂嘴 , 就连帝豪集团里那些破事也被他摆平
了 , 顾全想握他 , 愣是找不到机
这人实在是太聪明 , 太谨慎 。
那时候的王超英和祖静 , 那真叫一个风光啊 , 就连祖者爹祖者娘都跟着鸡犬升天 , 清音没少听祖红抱怨父母做事越来越离谱 。 给祖小弟找对象搞得像选妃一样 , 除了大学生 、 漂亮 、 听话之外 , 还离谱的想要未婚先孕 , 生下儿子才让领证 。
清音听说的时候嘴角抽搐 , 她没想到这对考实巴交的 , 曾经在村里一个月也挣不到三块钱的考人 , 居然这么快学会了 “ 有钱人 “ 的游戏 。
可惜好景不长 , 顾全不会就这么放过王超英 , 他暂时蛟伏了几年 , 通过安插卧底的方式 , 最终拿到了王超英的犯罪证据 , 帝豪集团大厦倾倒 , 依附在他身上的王家和祖家一夕之间成了丧家之犬 , 祖家的洋房别墅小汽车都被没收了 , 更何况是祖静这个做妻子的 。
王超英判刑还没下来 , 但很大概率死刑 , 哪怕他老实交代咬出上下游 , 顶多也就是换个无期 , 王家以前热热闸闸的一大家子也如鸟兽散 , 带着三个年幼的孩子 , 祖静的生活确实很困难 。 她今天来 , 就是想请清音帮帮忙 , 能不能把她安排进书钢医院上班 。
“ 两个女儿上初中了 , 我想着上完中学就不上了 , 可儿子还小 , 怎么也要供他到大学毕业吧 。 那个死鬼这么多年吃香喝辣的时候想不到我们娘四个 , 现在他坐牢了 ,
我们手里什么都没留下 “ 祖静红着眼 , 絮絮叨叨 。
在她说出女儿只用上到初中 , 儿子却要上到大学的时候 , 清音的不耐烦已经达到了顶点 ,“ 行了祖静 , 你的情况我知道了不用再重复 , 但我确实无能为力 , 首先书铁医院目前人员已经满额 , 加塞是违反工作纪律的事 ; 其次 , 你这么多年未从事诊疗工作 , 执业证已经过期 , 再上临床也不合适 。
见她还想辩解 , 清音抬手止住她的话头 :“ 换位思考一下 , 你要是病人或者家属 , 愿意把自己的生命健康交到一个脱离临床多年的医生 「 手里吗 “
祖静脸一白 , 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
“ 你要是觉得我说话直接 , 以后就不要来为难我了 , 我曾经劝过你很多次 , 但你一次没上心 , 现在的日子 , 也是你当初选择造成的 。 “ 但凡能把心思花在专业上 , 钻史一下医术 , 这个年纪早就衣食无忧了 , 同宿舍的刘丽云就是现成的例子 。
但凡当初没辞职回家做富太太 , 现在哪怕王超英坐牢或者死刑 , 她也依然能养活自己和孩子 。
凭借着清音的关系走后门进医院混日子 祖静还是好日子过惯了 , 依然愚继续不劳而获罢了 。 清音记得 , 前几天遇到祖红姐 , 祖红还说把祖静安排进洪江的饭店里上班 , 一开始去她啡也不会 , 就先当个小领班 , 先熟悉一下饭店工作 , 以后肯定会提
她当经理的 , 可祖静拒绝了 。
原因嘛 , 跟姐妹之间的自尊心没多大关系 , 就是觉得饭店工作不够体面 , 不够轻松而已 。
清音没再搭理她 , 拈起椅背上的羊绒大衣出门 , 她得去赶个会 , 必须亲自出席才行 。
看着她毫不宪气和留恋的背影 , 祖静原本还保养得宜的脸 , 再也绪不住 , 趴在桌子上鸣鸣咽咽的哭起来 。
是啊 , 道理她都懂 , 可当时就是没忍住那一瞬间的心动 , 那种再也不用为金钱发愁的日子 , 她就是想过那样的日子 , 她有错吗 她错就错在没能在风光那几年里多攒点钱 , 没能一举得男 。
幸好清音听不见她的心声 , 不然还得吐口考血 。
等再次听说祖静的消息 , 已经是 2002 年的元旦节后 , 那是一个雪天 。 顾安偏要拉着清音去看电影 , 可能是上了年纪 , 清音现在已经对看电影提不起兴致了 , 她更喜欢在有阳光的午后 , 静静地躺在藤椅上看会儿书 , 或者听会儿相声 。
“ 现在没太阳 , 也不是午后 。 “ 顾安将她的手抓起 , 塞进自己衣服口袋里 , 他 f
穿的还是很多年前买的 “ 情侣款 “ 羊绒大衣 , 虽然上了年纪 , 但俩人的腰背依然挺拔 ,
戴着黑白格子围巾 , 踩在雪地上 , 偶尔有雪花飘落 。
他将她肩头和发稍的雪花拂掉 “ 冷吗 “
「 当然冷 , 好端端的你偏要说看电影 。“
顾安捕了据嘴角 , 他才不会说 , 是听科室里小年轻说最近从日本传来一部爱情译制片 , 票很难买的 , 他很难为情的私底下找了几个小年轻才换到两张票 。
走到电影院门口 , 茫茫雪地里 , 她看见一个熟悉的伯偿着的身影 , 正在跟人讨价还价 , 好像是在卖炒板
根 , 小情侣愚要便宜点 , 但卖板栗的人正在苦口婆心劝说 ,
这么冷的天 , 她出来卖东西也不容易 , 进价高 , 就赚几个辛苦钱 , 可怜可怜孩子五云 。 身旁的小推车底下 , 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正就着炉子 , 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写作业
清音迅速地别开目光 , 心里叹气 , 那一年 , 她就是在这个地方 , 把正在兜售炒货的祖静搜上车 , 原以为那一搜能改变她的命运 。
顾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 我听洪江说 , 她不愿到饭店上班 , 他们两口子承担了三个孩子的学习和生活费用 , 大那个侄女考上重点高中了 , 没辑学 。“
清音 “ 嘿 「 一声 , 三个孩子清音没见过 , 但终究是能遗传到祖静的学习能力 ,
后也不会太差 。
因为有意避开 , 祖静没看见俩人 , 他们随着人流的方向走进电影院 , 找到位子坐好 … 可 , 几分钟后 , 顾安就后悔了 。
电影确实是爱情电影 , 可实在是太沉闷 , 太安静 , 又太纯爱了 , 他一五十多的直男者头 , 刚看五分钟就呼呼大睡 。
幸好 , 顾安在外面很警觉 , 不会打呼噜 , 清音无奈苦笑 , 将他脑袋搁到自己肩上 , 说要看爱情电影的是他 , 开场就睡着的也是他 。
清音虽然感情比较丰沛 , 但也不喜欢太细腾太煽情的文字或者影片 , 看到一半隐约听见四周传来抽泣声 , 她默默地推推顾安 ,“ 醒没 “
“ 结束了 7“
“ 还没 。“
顾安揉了揉太阳穴 , 老夫考妻对视一眼就知道意思 , 弯着腰猫到后门 , 火速离开电影院 。
“ 顾安我可警告你 , 这种电影以后别约我了 , 就连顾小鱼都嫌酸 。“
顾安握着她的手 , 看向雪白的大地 , 有片刻的失神 ,“ 小鱼最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7“
自从博士毕业后 , 年仅 28 岁的顾白鸾就进了某个研发基地 , 最近一次通电话还是半个月前 , 他们像俩孤寡考人似的 , 想到那个展翅高飞的闺女 , 骄傲之余 , 又在无人处悄悄叹口气 。
要说不想闺女太优秀 , 这就太凡尔赛了 , 可到了他们这年纪 , 也开始渴望天伦之乐了 , 看着身边同龄的朋友们陆陆续续当上爷爷奶奶姥姥姥爷 , 他们心里还是会有点酸 。
“ 我正想跟你说 , 昨天陈阿姨打电话过来 , 说起他们结婚的事 , 我没一口答应 ,
说回家跟你商量一下 “
顾白鸾 28 , 陈童也 34 了 , 在清音看来倒不算很大 , 但陈考这两年身体每况愈下 , 陈庆芳天南海北的飞 , 也照顾不到 , 就愚赶紧先把陈童和鱼鱼的婚礼给办了 , 好让陈考安心 。
「 什么安心不安心的 , 都是借口 。 “ 顾安冷哼一声 。
清音好笑 , 这可是他一直以来最敬重的陈考啊 , 看来对于这场婚事 , 顾安不是很满意 。
“ 哎呀行啦 , 又不是嫁多远 , 就家门口 , 你还吃这种飞醋 , 陈阿姨也说了 , 最多三年 , 陈童和鱼鱼的工作就能同时调回书城 , 到时候让他俩天天回家吃饭 , 还不是你这考丈人一句话的事儿 “ 据内部消息透露 , 书城市南边正在修建大型基地 , 正好和童鱼鱼的专业对口 。
小两口工作性质特殊 , 都是京市 、 南市 、 西市和书城四个城市奔波 , 时不时还要封闭式研发 , 好在这几年书城发展迅速 , 周边开始建设所谓的 “ 卫星城 “, 将形成 “ 大书城 “ 概念 , 绕城高速和地铁一开通 , 回家吃饭也不是难事儿 。
顾安这才不情不愿的哼一声 ,“ 婚礼怎么说 最差也得是石兰宾馆 。“
“ 陈阿姨现在可是国内数得上号的富商 , 别说石兰宾馆 , 就是大会堂都能给你办到 , 再说咱们也不缺钱 , 掏多少都乐意 … 关键是你闺女 。“
顾白鸾的想法历来跳脱 , 这次也不例外 , 她说不想办太隆重的婚礼 , 就愚回杏花胡同 , 办一场小时候吃过席的那种年代婚礼 , 还说婚车也不要什么豪车 , 要拖拉机 , 一水儿的拖拉机 …
清音想到那画面就想笑 ,“ 你看吧 , 陈阿姨还说让我劝劝她 , 我哪里劝得动
不仅劝不动 , 顾白鸾的拖拉机婚礼还在书城市引起不小的轰动 , 把电视台和报社都给招来了 , 还引发了好些年轻人的效仿一一办一场简单的 , 复古的 , 有年代感的婚礼 , 好玩又有意义 , 警如来参加婚礼的好些考头者太们 , 就是一面吃一面感慨岁月流逝 , 时代变迁 。
办完婚礼 , 陈庆芳大手一挥 , 赞助他们豪华游轮全球旅行 , 清音没时间 , 据顾白鸾
打电话回来说 , 他们去到南极喂企鹅 , 去到雷克雅未克看极光 , 还去了亚马逊热带雨林看鳄鱼 … 这可把清音给馋的 , 回头就埋怨顾安 。
“ 嫁给你这么多年 , 除了鱼鱼小那几年出去过 , 响们都多少年没出去玩过了 。
“ 你闺女结个婚把全世界都游遍了 , 我真是没她那个命呀 …“ 清音其实也有汗颜 , 她不是这种爱翻旧账的性子 , 但一想到这么多年忙忙碌碌的工作 , 哪里也没去过 , 那股矫情劲儿就上来了 。
顾安认真思考后 , 算了算 ,“ 我还有六年退休 , 等我退休吧 , 到时候你请个长假 , 咱们出去一赵 , 去得远远的 。“
清音只当他是画饼 , 上次听他无意中提起一嘴 , 他其实早在几年前就不用执行一线任务了 , 上面要调他去做专业技能培训 , 相当于就是某些特殊院校里的实训课考师 , 但因为要离开书城 , 他拒绝了 。
真到了能退休的年纪 , 万一还要返聘怎么办 , 双方能同时摘下工作的可能性基
到 2003 年夏天的时候 , 小石头参加完高考 , 因为去了一赵少林寺彻底死心 , 回家后好好学习 , 优秀的文化成绩加上过人的体能 , 被京市一所十分厉害的军校录取 ,
整个顾家终于没有上学的孩子了 , 儿子儿媳们松口气 : 年逾古稀的顾妈妈终于不用再顶着一头白发每天跑菜市场买菜 , 变着法儿的给孩子们做饭了 。
然而 , 第二天 , 陈童报喜的电话就打回来一一妈 , 顾白鸾怀孕了 ! “
年轻男人的声音带着颤抖 , 清音心头一跳 ,“ 什么时候的事 多久了 她现在在哪里 身体怎么样 7“
陈童压抑住心头巨大的欢喜 , 事无巨细给丈母娘交代 ,“ 刚满两个月 , 她最近都
跟着钱老在实验室 , 预计还有三四个月才能出来 。“
清音的心情啊 , 想问问实验室里空气好不好 , 有没有什么放射性物质 , 有没有辐射商的 , 对母亲和胎儿有没有啧不好的影响 , 又觉得自己太事儿精了 , 毕竟里面可不止顾白鸾一个女博士 , 她咽了口唾沫 ,“ 那她有没有什么反应 7“
“ 她身体素质一向很好 , 也没什么妊娠反应 , 单位食堂的饭菜也非常丰富 。 “
宽慰几位考人不用担心 , 他每个星期休息都会去看望妻子 , 带上精挑细选的水果零食和亲自炖的营养汤 。
可顾家人哪里能放心 , 清音巴不得立马飞到闺女身边 , 给她号号脉 , 顾妈妈说要回考家给她定正宗土鸡蛋和考母鸡 , 玉香则是买燕窝 , 说那个吃了对小孩皮肤好 ,
顾全和顾安也打过两个电话去问情况 , 让她别撑着 , 要是觉得累了就赶紧请假休息 ,
别真等到不舒服 ,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
就连在军校封闭管理的小石头听说后 , 也兴奋得嗷嗷叫 , 逢人便炫耀他要当舅舅啦 !
陈者和陈庆芳听说后 , 也专门打电话去关心 , 让陈童好好照顾老婆 , 陈庆芳还专门给孙媳妇寄了好多吃的喝的 , 水里游的天上飞的 , 只要她听说是有营养的好后的 , 都一股脑的塞到顾白鸿的宿舍 。
她就像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 , 万事不过心 , 有吃有喝就成 , 等到生之前居然涨了四十斤 , 可把清音急得够呛 。
离预产期半个月 , 清音和顾安急得睡不着 , 干脆把人强行接回家 , 压着头锻炼 , 严格控制饮食 , 还把退休多年的薛梅主任请来摸了好几次 , 说幸好胎位好 , 小两口头不大 , 胎儿的头也不算大 , 但估摸着是个长手长脚的小家伙 , 生出来会比一般新生儿长 ( 高 ) 一点 。
到了生产那天 , 两大家子十几口人就在产房外当蚂蚁 … 如果可以忽略顾家人看陈童不顺眼的话 。
顾安觉得陈童白让他大顾白鸾几岁 , 简直就是个傻的 , 顾白鸾贪嘴 , 他就不会劝着点 , 管着点 长那么胖 , 生孩子能好生 他闺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 他非剥了这小子的皮不可 !
陈童也顾不上考丈人的眼刀子 , 他比谁都着急 , 两个人度完蜜月就不待一起了 , 各回各的单位 , 他倒是愚劝 , 可顾白鸾说不吃东西她馈 , 头晕没力气 , 他也就不忍心了 。
陈庆芳推着轮椅上满头白发的陈者 ,“ 是我不对 , 不该给她送那么多东西 。“
顾安不好对上一辈的考人家说啼 , 只一眨不眨地盯着产房的门 , 幸好清音跟着进去 , 全程陪着闺女 , 只要清音不出来 , 那就是没什么问题 。
终于 , 直到一声婴儿啼哭 , 顾陈两家唯一一根独苗苗诞生了 !
是个女孩 , 叫小月亮 , 据说发现怀上的那天晚上 , 爸
爸妈妈正在月亮底下打电话 。
还是者规矩 , 孩子跟谁姓不重要 , 但不能由谁单独决定 , 所以两家人各愚了三个名字 , 六个名字对应六个小东西 , 让她满百天之后自己抓 , 抓到哪个算哪个 。
陈考自己都需要保姆照顾 , 陈庆芳最近忙自主研发芯片的事 , 恰巧王新华带领的团队近期又正好取得阶段性成果 , 将实现重大突破 , 国外有人得到消息 , 已经到了鹏城 , 陈庆芳必须亲自回去守着 … 她自己都忙得脚不沾地 , 小月亮出生后每个月飞回来看几天 , 其它时候都在鹏城和京市 , 而清音顾安也要上班 , 所以自打顾白鸾的产假结束 , 小月亮就由太姥姥接过去带了 。
顾妈妈亲手带大这么多个孩子 , 带小孩那是顺手拈来 , 加上陈家请的保姆打配合 , 带起来一点也不累 。
还越来越有精神头 , 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兜着小月亮回杏花胡同 , 现在叫工人小区 , 跟者街坊们在院子里唠哦家常 , 聊聊以前的事儿 。
这天 , 清音下班 , 回到胡同口 , 正好遥到她跟隔壁的何考太太一起回来 , 何考太太手里还牵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
“ 姥 ! “ 小月亮已经会一些模糊的发音了 。
月亮爸妈 , 那跟上交国家没嗒区别 , 不是忙工作就是在忙工作的路上 , 偏偏小丫头又不爱跟保姆和太娃姥睡 , 她非常喜欢姥姥身上香香的味道 , 晚上都是跟娃爷和
姥姥睡的 , 此时一见到姥婊 , 一张小脸就灿烂成向日葵 , 四颗小米牙白白的露在外面
“ 呀 , 咱们小月亮今天又出去玩啦 , 开不开心呀 7“
“ 嘻噜 ~“ 小姑娘张着手钻进姥姥怀里 , 趴在姥姥肩头看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哥哥 。
「 何大妈今天也带孩子来遣弯儿呢 身体还好吧 7“
何大娘这几年保养不错 , 也想得开 , 身体倒是还不错 , 这不 , 前几年何飞结婚后 , 生了个小重孙 , 她自告奋勇接过来带 , 至于何芳菲则是回到了报社做幕后工作 。
“ 好得很 , 前几天海花还说给我挂了你们医院的号 , 明天开车载我过去做个全面体检 , 让我空着肚子 , 别吃早饭呢 。“
是的 , 何飞的对象 , 就是十六号院秦嫂子的养女海花 。
要不咋说缘分呢 , 本来是两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 , 前几年因为一件案子 , 一个前途光明的刑警和一个市中院的法官 , 就这么相识了 , 后来一聊发现两家人居然就隔了一条胡同 , 还都认识顾叔叔和清阿姨 , 这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 , 很快成为志同道合的朋友 。
对这桩婚姻 , 双方家长亲朋都是乐见其成 , 因为都是好孩子 , 又请了清音来做这 「 媒人 “, 婚姻也非常美满和幸福 , 他俩的孩子比顾白鸾的孩子还大几岁呢 。
说起这个 , 老太太们就要念叨 ,“ 以前还说小飞海花和鱼鱼他们结婚晚 , 都快三十了才考虑结婚 , 现在看看外头那些 , 三十多了都不谈结婚 , 咱们哪里还敢说晚哟 。
“ 妈你们咋这么说 “
“ 嘻 , 还不是以前杏花胡同那些个孩子们 , 尤其你张哥家的小菊到现在还没对象 , 说什么要追求音乐梦想 , 好好的体育考师也不当了 , 全国各地跑去开演唱会 , 钱是能赚到一些 , 但总这么跑也不是个事儿 。 还有你刘大叔家的二丫 , 说是出国了 , 做什么心血管的医疗设备 , 外国男朋友谈了好几个 , 也不说结婚 。 还有以前刘厂长家红玲 , 也就比鱼鱼小三岁吧 , 说是要去做什么战地记者 , 也不结婚 …“
“ 唉 , 女娃娃们不结婚也就罢了 , 反正女孩嘛 , 不愁人家 , 偏偏连男娃也不结婚 , 以后可咋整 , 林耀比鱼鱼还大几个月呢 , 前不久林素芬又给他介绍了几个女孙
子 , 他连相亲都不去 , 还说他自己基因里就带病 , 不能祸害别人家好女孩 , 你听听这都啸话啊这 …“
清音笑笑 , 没反驳 , 也没附和 , 但林耀不结婚 , 倒是挺出乎她意料的 , 他好像连对象都没谈过 。
“ 我跟你何大妈在他们这年纪 , 孩子都上中学了 。“
清音笑起来 , 惹得怀里的小月亮也跟着笑嘻噜的 , 搂着姥姥就是一个亲 , 糊了她一脸的口水 。
到了晚上 , 清音把这事跟顾安一说 , 他也表示不太能理解 , 毕竟在他们那个年代 , 无论男女 , 几乎没有超过三十还未婚的 , 可现在的世道 , 这样的情况似乎是非常
“ 我倒是觉得挺好的 , 多自在两年 , 婚姻并不是唯一出路 。 “ 顾安搂着妻子 , 办了亲她眼角的细纹 ,“ 这说明咱们的社会越来越开明 , 越来越包容 ,